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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豪門狗血文里的炮灰攻 第90節

    白墨聽到這里, 緩緩松開了他,垂眸與他四目相對,可是神情卻十分復雜,目光中似是帶著幾分自嘲, 還有幾分隱隱的傷感。

    “如果言言見了我其他的樣子, 會討厭我的。”

    如果被他討厭,他還不如去死。

    “怎么會。”沈嘉言卻笑了,真摯道:“就像剛才, 雖然你和平時不太一樣,但是我并不討厭,我反而覺得你好像變得真實了一些, 我對你的喜歡好像也多了一些。”

    白墨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的面容, 眼中的情緒也不由柔軟了幾分, 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

    明明他才是……幾乎每一個瞬間都在更加喜歡他。

    沈嘉言對他笑了笑, 握住了他的手,“所以,你在我面前也不用掩飾自己,平時也多依賴我吧。”

    白墨望著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柔和,溫柔無比,可眼底卻帶著一絲隱隱的留戀和不舍,仿佛不久后眼前的人就會離自己而去。

    他的愛很沉重,他的內心也很丑陋。如果將這一切不加掩飾地暴露在他面前,他大概會驚恐地逃離自己吧。

    一想到他會離開自己,他就無比痛苦,但他還是緩緩點了下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他忍不住想去相信他,就算知道他真正喜歡上自己的可能性有多渺茫。

    “回家吧。”沈嘉言語氣輕松了起來,對他笑了笑。

    白墨也回以他一個淡淡的笑容,“嗯。”

    .

    江家。

    餐桌上一片靜謐,偌大的餐廳內只有餐具時不時叮當碰撞的聲音。

    餐桌主座,江父放下餐具,用餐巾紙擦了擦手,沉聲開口道:“把后天時間空出來,見個人。”

    餐桌前另外坐著江母和江銘越,但江銘越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他手下的叉子微微一滯,然后用沒什么波瀾的聲音道:“我不去。”

    聞言,原本沒有什么反應的江母微微蹙起了眉頭,抬起頭看著他輕聲叫了一聲:“銘越。”

    江父則是神色沉了沉,呵斥道:“我沒有在跟你商量!跟顧家聯姻是你在集團中攀升的機會,你必須給我去!”

    江銘越垂眸不語,面對氣勢駭人的江父,他面不改色,反而譏笑般地揚了揚唇,“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

    “你!”

    江父瞬間氣得一拍桌子,面紅耳赤,指著他的鼻子喘著粗氣。

    “好了好了。”江母出來打圓場,語氣軟了下來,神情柔和地看著江銘越道:“銘越,你父親也是為你好,你別老這樣說氣話。你現在也差不多到年齡該考慮這些事了。

    “顧家實力很強勁,如果能和顧家聯姻的話,你在集團里的地位也會上升許多……”她的語氣沉了沉,“江元洲他這幾年大概都不會有結婚的打算,如果你能在他之前將婚約訂下來,這有助于你以后接手江氏。”

    江銘越沉默不語。

    集團集團,永遠都是集團……

    集團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成了一個執念。

    江老有三個孩子,江父在他那一代中是長子,他之后有一個弟弟和一個meimei。從小他就是他們那一輩中最優秀的孩子,弟弟老實為人憨厚,不是繼承集團的料,而meimei則貪玩,心不在此,集團繼承權給他是板上釘釘的事。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他meimei十六歲那年,在外面玩的時候忽然懷上了孩子。這個消息震驚了全家上下,那時他們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第一反應自然是將孩子流掉,封鎖消息。可他meimei當時卻執意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為此還差點鬧出人命。

    江老最終沒有辦法,還是將她送到了國外去,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等過了幾年風頭過去才把孩子給接了回來。

    原本,這個孩子是江家的恥辱,是一個污點,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存在。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隨著這個孩子長大,他漸漸展現出了過人的才能。他有敏銳的商業嗅覺,優越的領導力和過人的為人處世能力,很快就扭轉了大家對他的看法,幫助集團又上升了一步,也成為了如今圈內名聲顯赫的江元洲。

    就算他的出身不恥,所有人卻都不得不認同他的能力,而這點江老也看在了眼里。有他帶領集團,他才終于從掌權人的位子退了下來,并且選擇將掌管權交給了他,而不是大兒子。

    身為江元洲的大伯,江父雖然表面上和對方和和氣氣的,但實際上一直都對他懷恨在心,因為他一直都認為是他搶了原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所以他開始將希望寄托于他的孩子,江銘越。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這個孩子便展現出了驚人的聰慧。他看一遍的東西就能銘記于心,學一遍的東西就能熟練掌握運用甚至延伸拓展。他意識到,他的孩子可能就是世人所說的天才。

    他的一生,付出了比別人多數十倍的努力才達到所謂的“優秀”。他很清楚,自己是個普通人,可是他的孩子不一樣。他的孩子擁有罕見的過人才能,甚至比那個江元洲更甚。

    他認為這一定是上天的指示。連老天爺都覺得不公,為了補償他送了一個這樣的孩子到他身邊,讓他將原本就該屬于他的東西給奪回來。

    江銘越從小就在父親這樣的灌輸下長大。他知道父親對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也知道他或許比同齡人都要更加優異,但是他的堂哥終究是不一樣的。

    一開始他也試圖追趕過他的腳步,但是他漸漸就明白了。

    那個人,不是一般人能夠匹敵的。

    他也接受了,自己或許永遠都會輸給對方的事實,他沒有要抵抗。

    面對父親的執念,他已經累了。

    江父喝了一口茶冷靜了一下,語氣重新沉了下來,“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后天就算腿斷了爬著也得給我去。”

    說完,他便起身拂袖離去。

    腳步聲遠去以后,餐廳里驚濤駭浪的氣氛似乎才終于平靜下來。

    江母看向江銘越,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搖了搖頭,道:“銘越,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你什么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江銘越沒有任何反應,琥珀色的眸中一片死寂。

    第102章 江銘越

    沈嘉言被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叫醒, 他緩緩睜開眼,感覺到身旁已經沒有人了。他緩緩起身走出房間,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了揉頭發,看見在餐桌前一邊系領帶一邊和別人通話的白墨。

    餐桌上已經擺放著剛做好的早餐, 沈嘉言看了一眼時間, 才七點多, 但白墨似乎已經要出門了。

    白墨看到他出來,有些詫異地將電話掛了,“抱歉言言,是我吵醒你了嗎?”

    沈嘉言搖了搖頭, 又打了個瞌睡, “沒事, 我一會兒再回去睡一下。”

    白墨笑了笑,“嗯。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早點回來做飯。”

    沈嘉言想了想,也沒想好,“我都行。等你回來再說吧。”

    “好。”白墨笑著點了點頭。

    片刻,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神色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沈嘉言。

    沈嘉言:“?”

    白墨猶豫了一下,“算了, 沒什么。”

    沈嘉言:“……”

    這樣他就更好奇了好不好。

    而且他前兩天才跟對方說了要他更加坦誠地面對自己,他希望他在自己面前能不要猶豫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所以他問:“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說吧。”

    白墨似乎被他說服, 遲疑了一下,然后有些羞赧地看著他, 道:“我想讓言言幫我……系領帶。”

    沈嘉言愣了愣, 然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只是這么簡單的事啊。不過他有些為難,“我來嗎?可是我不會啊。”

    “沒事的,我來教你。”

    既然白墨都這么說了,沈嘉言也只好點了點頭,“那好。”

    他走到白墨面前,拿起了圍在他脖頸上的領帶,“我該怎么做?”

    白墨開始給他講解了起來,“先把兩邊交叉,粗的那一邊放在細的上面——”

    沈嘉言按照白墨所說的去做,但是光聽講解實在是有點困難,他想讓白墨用手幫他一下的時候偏偏對方又說什么這個領結想讓他來完成。

    最終也算是系完了,沈嘉言看著眼前歪七扭八的結,嘴角抽了抽,“……你要不還是自己調整一下吧。”

    他要是頂著這樣的結出去大概會被別人笑話的吧。

    白墨卻一副很滿意的樣子,“不用了,已經很好了。”

    沈嘉言嘆了口氣,哄人也不帶這樣的。

    他有些無奈地抬起頭看著白墨,只見對方正微微垂眸,神色溫和地望著自己,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他那溫柔的眼神讓沈嘉言一怔,感覺胸口的悸動都好像快了一拍。

    就在他以為對方會吻下來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他迅速回過了神,往后退了一步,回想起自己剛才的念頭時臉頰都不由發燙,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應該是我助理,我去開一下門。”白墨對他輕聲說。

    沈嘉言沉浸在尷尬之中,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嗯嗯。”

    等對方走去門口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助理,不就是上次和白墨通話,結果還被他擅自腦補還吃醋的那位嗎?

    還沒等回過神,便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從玄關傳來,“白總,差不多到會議時間了,該走了。”

    聲音有些冷冰冰的,沒有什么情緒起伏。

    “嗯,不急。”白墨卻說,“先進來。”

    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氣聲,然后兩人從玄關進來了。白墨身后跟著一名西裝革履,戴著眼鏡,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沈嘉言愣了一瞬,然后聽白墨對他介紹道:“言言,這是蔣助理,他就是和我上次通話的人。”

    一提起那通電話沈嘉言就有些囧,但還是和對方頷首打了聲招呼,“你好。”

    蔣助理似乎已經知道他是誰,也對他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沈先生您好。”

    說到這里,白墨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對我的懷疑打消了嗎?”

    沈嘉言尷尬,他不知道蔣助理對他們之間的關系知道多少,想讓白墨趕緊別說了,只能點點頭,“嗯嗯。”

    蔣助理似乎對于他們之間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只是看了一眼腕表,再次催促道:“白總。”

    “知道了。”

    蔣助理的視線在白墨領口的領帶上停留,然后微微蹙眉,“您的領帶,需要重新系一下嗎?”

    白墨低頭看了一眼領帶,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嘴角泛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在炫耀一樣,“不用,這是我愛人為我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