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只愛你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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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灼目視著前方,漆黑的眸一片深邃。車子駛入大學教師員工樓,正是除夕,家家戶戶都亮著燈。 老房子隔音并不太好,甚至能聽到客廳傳來的電視聲。 宋灼爬上六樓,在一戶門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有腳步聲響起,李惠打開門,借著走廊燈光看清他的臉:“怎么濕成這樣?快進來擦擦。” 宋灼站著沒動,任由雨水從耷拉的頭發上落下來,劃過棱角分明的臉側,他啞著聲:“老師,學姐是不是在你這兒放了東西?” 李惠心頭一跳,表情立刻凝重起來:“她出事了?” 喉頭酸澀得難受,宋灼緩慢地點了點頭,艱難地發出聲音:“別傳出去。” 李惠了然,她轉身進去,沒多久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還拿了條干毛巾:“擦擦。” 她推了推眼鏡,嘆息道:“上個月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哪兒不對了,可問她她又不肯說。這孩子一向有主見,唉。” 嘆了口氣,李惠沒再往下說下去。 文件袋里不知道裝的什么,厚厚的一沓。 宋灼攥得邊角都有些發皺,他點點頭:“謝謝老師,我先走了。” 不等李惠出聲挽留,他將毛巾還回去,拿著文件快步下了樓。 車子還停在樓下,員工樓大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兩邊貼著一副對聯。 宋灼護著文件不被打濕,很快地鉆進車里。 燈光亮起,他抽了張紙擦干手和牛皮文件袋上的水漬,才將它拆開。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紙,宋灼拿出來放在燈下,借著光,他看清了上面顯眼的黑字。 股權轉讓協議書 轉讓方:秦昭寧 受讓方:宋灼 作者有話說: 第六十七章 雨下得大, 員工樓外的綠化枝干被打得花零葉落,門口的燈籠搖搖晃晃,燈光一閃一閃, 忽的,滅了一盞。 那一張長空的股份轉讓協議下面, 是秦昭寧其他的資產轉贈合同。包括市中心的那個大平層, 郊區的一套小別墅,一家私房菜館,和其他的一些商鋪。 宋灼一一翻過去, 在看到某一頁時, 動作忽的一頓。 溪泉民宿。 這是他們元旦期間出去玩住的民宿,坐落于梧嶺邊上, 依山傍水。 那天下午, 一場雨打斷了既定的行程, 兩個人坐在小亭子里閑聊。 宋灼忽然說:“這地方挺適合養老的。” 秦昭寧懶懶散散地半躺在搖椅上, 側頭看他一眼, 笑道:“怎么才二十出頭就想著養老的事了?” 宋灼學著她的模樣往后一靠, 視線落在被風吹得慢慢晃動的梅樹上:“現在的節奏太快了, 好像各方面都在推著人前進, 難得有個地方能什么都不用想,躺在搖椅上悠閑地看看雨天。” 雨打梅花, 淅淅瀝瀝的水珠落在涼亭檐邊,順著紋理滑落, 滴在石板地上。 秦昭寧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 彎著眉眼點點頭:“好啊。” 那時候宋灼還不知道她這句“好啊”是什么意思, 直到現在, 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早在當時,秦昭寧就規劃好了以后,有關他的以后。 酸澀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宋灼僵硬地抬手,翻過這一頁。 秦昭寧這些年累計的資產不少,這厚厚的一沓,轉讓人全是她,受讓方也永遠只有一個名字。 她嘴上說著如果死了就將遺產全部捐掉,再留一封信給他。可事實上,她的所有資產都留給了他,唯獨沒有信。 或許是不知道要說什么,或許是怕他看了難過,自始至終,秦昭寧留給他的,都只有字跡凌厲的簽名和鮮紅的印章,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白紙上忽然暈開一團水漬,宋灼抬手擦掉,可下一秒,又一滴水珠落下。 擦不盡的水珠將文件的一角染得發皺,宋灼猛地仰起頭,緊閉著眼睛,后腦抵在椅背上。 雨水砸在窗戶上的聲音變得愈發明顯,眼眶熱得灼人,喉結也隨著紊亂的呼吸上下滑動,像克制著什么,胸腔上下起伏,幅度越來越劇烈。 他忽的抬起手,用力壓在眼皮之上,掌心漸漸暈起一片濡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做了個艱難的吞咽的動作,遮住眼睛的那只手上抬著抓了抓頭發。長呼出一口氣,宋灼睜開泛紅的眼眶,視線在車內搜尋半圈,找到了手機。 他調整好呼吸,撥出一個號碼。 對面似乎就等在手機前,才打通就接了起來,聲音焦急:“秦總,怎么辦啊,我還是聯系不上張經理。” 宋灼垂著眸,聲音平靜:“秦總這幾天抽不出空,讓我處理這件事,你通知負責這個競標案的同事今晚線上開個會。” 對面一陣安靜,有些猶豫:“這,要不你還是讓秦總接個電話吧。小宋,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這不單單是編程的事,總之就是很復雜,你讓秦總做決定。” “這就是她的決定。”宋灼看著那張顯眼刺目的股權轉讓協議,語氣帶了幾分不可商量,簡單明了地道:“耽誤你們一點時間,待會兒開個會。” 秦昭寧既然把長空給了他,他就得守好。在她醒來之前,他都得替她好好守著。 掛了電話,宋灼開車回去,他身上被雨淋濕了,看起來有些狼狽。洗了個澡,他徑直進了書房,打開電腦開了個線上會議。 原本好好的除夕夜,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一團糟,負責這個競標案的幾個人面容都有些憂愁。他們連著做了幾個月才弄出來的方案,費了多大心血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可招標在即,方案卻被泄露了,管理層一個也聯系不上,只有一個看起來還沒出社會的少年,在給他們開著臨時會議。 看著屏幕里垂頭喪氣的眾人,宋灼斂了斂眸,平靜地說:“誰主要負責的,把之前的方案說說。” 聽到他問話,有人主動出來將先前的方案匯報了一遍,末了低下頭,提醒道:“年后就要競標了,現在做新的軟件概念肯定來不及了,咱們應該想想怎么把損失降到最低。” “誰說來不及的?” 提議的話卡在喉嚨里,他們循聲看去,電腦屏幕那端的少年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神卻堅定而自信:“不是還有十天才競標?只要還有時間,就有機會翻盤。” 重新規劃了一下分工,宋灼給自己認識的人打了電話。 忙完這一切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抬手按了按疲憊的后頸,拿上鑰匙出門。 秦昭寧已經出手術室了,危險期還沒過,現在正在icu觀察。 她出事的消息被霍修予及時封鎖,一點也沒透露出去。住院部頂樓的獨立病房被包了下來,只等她從情況稍微好轉就從icu秘密轉移到這里。 重癥監護室的大門緊閉,這個點也不能進去探視。宋灼到醫院的時候,墻上的時鐘剛好指到五十九分。 除夕快過了,在外面所有人都滿心期待著新年到來的時刻,醫院走廊里安靜得出奇。 宋灼站在icu病房外,抬起手,指尖抵著大門,然后整個手掌覆上去,掌心貼著冰冷的門板。 十二點。 他輕聲呢喃:“生日快樂。” 里面的人不會聽到,可他還是有許多話想說。于是不管這樣是不是顯得奇怪,隔著門板,他自顧自地道:“奶奶以前總跟我說,過年的時候小孩子是可以許愿的,上天聽到了,會幫乖小孩實現。” “我小時候一個也沒許,如果可以的話,就都留到今天,希望上天看在我以前那么乖的份上,保佑你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說著說著,他扯著唇角笑了一下,眼眶忽然紅了,啞著聲道:“你別有事啊,千萬不要有事啊。我還沒跟你好好表白,欠你的禮物還沒送給你,對了,我還學了一首新的歌,還沒唱給你聽呢。” 他垂下睫毛,耷在額前的發絲投下一片陰影,遮住眼里的紅血絲。抵著冰冷的門,他低聲道:“我還沒好好地跟你說一句,我真的,很愛你。” 如果知道會有這一天,他以前肯定不會端著架子。如果知道會是這樣,早在秦昭寧問他喜不喜歡她的時候,他就直接承認了。 他總覺得時間還很長,可沒有誰能預料到,時間到底還有多長。 “你別在我把你劃進我的人生之后,一聲不吭地走掉。”宋灼聲音酸澀得厲害,隨著一滴水珠垂直落在地上,他輕聲而堅定地道:“我們還會有很長很長的未來。” 未來會怎樣,沒人能知道,但宋灼很確定是,他的未來里,必須要有秦昭寧。 新的一年到了,在大部分人都歡樂團圓的時候,有幾波人夜以繼日地忙碌著。 長空的競標案被小張泄露,有一筆巨款轉手幾個賬戶,匯入了他的卡里。宋灼一邊要查這件事,一邊要帶著團隊做出新的方案。 霍修予那邊也不輕松,秦昭寧事先安排好了所有事,但幕后的人藏得深,他查得有些吃力。 日子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恨不得把一天拆成兩天來用。秦昭寧在icu待了一周之后,轉到了獨立病房里。 她身上插了許多儀器,還是沒有什么血色,面容蒼白。如果不是機器上的數據顯示著她還活著,看上去真的像死了一樣。 正月初十,招標結束,長空憑借臨時做出來的方案順利競標。過年期間都沒怎么休息的員工們瞬間歡呼起來,可笑著笑著卻忽然紅了眼。 “這日子他媽的太苦了。” “要是讓我知道誰把方案泄露出去的,我干死他。” “多虧了小宋,哦不是,灼哥嗚嗚嗚。” 提起他,顧著激動的人們才想起來,四處尋找著。今天競標,宋灼作為主要負責人也過來了。他成熟了不少,一身西裝,表情嚴肅莊重,在一群混跡商界多年的老狐貍面前也沒顯得怯場。 在會場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他的身影,有人往門口一瞥,一個黑色西裝的人正步伐匆匆地往外趕。 心率儀如常地顯示著,病床上的人卻還沒有醒來的征兆。宋灼動作很輕地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 秦昭寧吊著水,她不醒來,吃不了東西,為了維持身體運轉,只能每天打營養針。 她皮膚白,這么一病,更加透得像紙一樣。手背上的青筋明顯,針孔布滿了整只手。 血管太細,留置針有時候都會歪,手腫了好幾次,只能把針頭□□,重新插留置針。 怕碰疼她,宋灼動作極輕地觸碰著她的指尖。 好涼。 病房里明明開著熱空調,可她的手像捂不熱一樣,涼得讓人心驚。 繞過輸液管,宋灼小心翼翼地拉過被子蓋在她手上。 他看著她,忽的扯著唇角笑了一下:“生日過了,情人節也過了,元宵再不醒來,你的禮物就沒了。”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宋灼眼神黯淡幾分,抿了抿唇,抬手摸上她的額頭:“很疼吧。” 她頭上包了幾層紗布,車禍的時候撞到了額角,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 整理好情緒,宋灼深深吐出一口氣,他揚著很淺的笑:“前幾天和長空的同事去吃了烤魚,味道沒有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家好。” “上次聽了首很好聽的歌,等你醒了我唱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