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剛剛找到配型，錢也湊到了，吳大平完全可以再多活一段時間。他活著對胡水清來說也是種精神安慰。

    如果是為了買房，他兒子現(xiàn)在也沒有畢業(yè)，并不是那么著急……”

    云渺覺得他說的很在理。

    吳大平可能有騙保的打算，但用不著這么著急。

    云渺皺眉：“那關(guān)鍵的突破口還在吳言身上?！?/br>
    陸征：“嗯?！?/br>
    云渺稍稍側(cè)眉：“你有他手機號嗎，入侵下他手機看看。”

    陸征失笑：“渺渺，你快成小黑客了。”

    云渺撇嘴：“你說錯了，我可不是小黑客，是大黑客。”

    陸征：“還是克制點，做大黑客要坐.牢的?！?/br>
    陸征把號碼報給云渺。

    云渺指尖快速敲擊過屏幕，之前存過的代碼還在，她稍微改動后，入侵了吳言的手機。

    云渺剛剛調(diào)用了一個軟件，吳言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手機不對勁。

    作為一個雙一流大學(xué)的高材生，他自然知道怎么處理這種入侵，他關(guān)閉了所有的網(wǎng)絡(luò)，迅速殺了毒。

    云渺皺眉：“被他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把我殺了?！?/br>
    陸征：“這么快？”

    云渺指尖敲了下：“嗯?！?/br>
    陸征：“還有別的辦法入侵嗎？”

    云渺搖頭，在完全斷網(wǎng)的情況下很難。

    沒有明確的證據(jù)，就無法依法查他的手機。

    陸征：“沒事，還有別的辦法，只要真實存在過，就一定有證據(jù)，除非他真的是清白。”

    云渺：“嗯?！?/br>
    陸征終于直起來了，云渺從半禁錮中解脫出來，也松了口氣。

    小板凳坐久了，腳有些麻，云渺站起來，腳下的拖鞋踩到了一粒西瓜子，猛的一滑——

    一旁的陸征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了她。

    只是茶幾和沙發(fā)之間的空隙太小了，云渺這一滑一扶，雙雙磕到了腿。

    “嘶——”

    陸征還好，云渺磕的地方是膝蓋，真是說不出的痛。

    陸征趕緊蹲下來要檢查她的膝蓋，云渺穿著裙子，并不太方便，本能地拒絕。

    他把她抱坐在了沙發(fā)上，然后拿了邊上的公仔兔子遞給她：“怕走光的話，自己壓著點。”

    云渺把那兔子壓在大腿上，往后坐了坐，陸征半跪在地上檢查了她膝蓋的傷。

    陸征用手碰了碰，皮膚紅了一片，骨頭沒有受傷，明天應(yīng)該會有一塊淤青。

    “家里有傷科靈噴霧嗎？”

    “藥箱里有?！?/br>
    云征機器人已經(jīng)嗡嗡嗡地把藥箱抱來了。

    陸征掀開瓶子，幫她噴過后，又低頭在傷口上吹了吹。

    冰冰涼涼的。

    有點麻，還有點癢。

    躲也無處可躲，逃也無處可逃。

    云渺僵在那里，整張臉都在滴血。

    時間變得格外緩慢。

    這時邊上一言不發(fā)的云征機器人，忽然突兀地開口。

    “主人檢測到你臉部溫度高速上升，你是不是和爸爸在戀愛？”

    云渺：“你數(shù)據(jù)出現(xiàn)錯誤了！”

    第32章

    32.

    人工智能有一點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不會看人臉色。

    比如云渺現(xiàn)在已經(jīng)窘迫到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她家小機器人還在不厭其煩地和她強調(diào)——

    “云征的溫感控制器是全球第一，絕對不會出錯，主人你喜歡爸爸?！?/br>
    陸征覺得再這么下去,小姑娘就要攆他出門了,扭頭問小機器人：“云征,你可以播放音樂嗎？”

    云征：“當(dāng)然，爸爸想聽什么？”

    陸征點了首純音樂,屋內(nèi)的音箱設(shè)備很快運作起來。

    云渺臉上還是通紅一片，抱膝把臉埋了進去,只剩下一對冒紅的耳尖，像某種小動物。

    陸征蹲在那里，額頭與害羞的女孩靠得很近，他伸了伸手臂，很想將她抱進懷里,但終究只是很輕地喊了聲：“渺渺。”

    云渺很輕地應(yīng)了一聲，卻依舊沒有抬臉。

    陸征寵溺，幾乎像是在哄小孩子：“要不要喝點水？我?guī)湍愕??！?/br>
    云渺：“好。”

    陸征站了起來。

    眼睛不看,耳朵卻聽的很清楚——

    陸征進了廚房,開關(guān)“咔噠”響過一瞬,接著是放水、插電的聲音，電水壺嗡嗡地響起來，卻將室內(nèi)襯得更靜了。

    云渺抬臉，眼睛掀開一道縫,側(cè)眉,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男人陷在明亮的燈光里,云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cè)臉,他面朝著料理臺,背部筆直，燈光落在他堅硬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上，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

    很快，水壺里的水開了，開關(guān)自動跳滅。

    他抬了手臂，從架子上取下兩個玻璃杯，來回對倒著降溫。

    云渺的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著，她太清楚那是什么感覺了。

    那個過程持續(xù)了一會兒，陸征并不著急。

    等杯子里的水終于到了適宜的溫度，他才端了杯子走出來。

    云渺在他轉(zhuǎn)身的一刻，重新把臉埋了回去。

    耳朵里又被細(xì)小的聲音占據(jù)了，玻璃杯放到了茶幾上，很輕的一下。

    陸征：“渺渺，水好了。”

    云渺：“等你走了再喝。”

    陸征：“那我先回去了。”

    云渺：“好?！?/br>
    他終于還是沒忍住，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渺渺，不送送我啊？”

    云渺扯謊說：“腿痛?！?/br>
    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很快在耳畔響起，云渺起來，沖進衛(wèi)生間，兜了捧冷水澆在臉上。

    樓下的牧馬人打亮了燈，很快在視野里消失了。

    音箱里的純音樂結(jié)束后，播放了首《陪你度過漫長歲月》

    云渺看了下，那是陸征走之前在云征肚子上點的。

    “……

    陪你把獨自孤單變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來

    我沒離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

    一遍放完，她又倒回去放了一遍，直至單曲循環(huán)。

    整個晚上，云渺都在做夢。

    夢里全是陸征，有他二十二歲站在光里的樣子，有他二十五歲時在門廊里抽煙的樣子，還有他三十一歲攔著她從三樓縱身一躍的樣子。

    全是美好的畫面。

    他大她九歲，他亦斷斷續(xù)續(xù)的陪伴了她九年。

    天光大亮。

    云渺仰面在枕頭里，心口微微發(fā)熱。

    手機進了信息，云渺翻身過去找手機，消息是群里發(fā)來的，是晚上聚會飯店的定位。

    從前的那些同學(xué)一個個在里面狂發(fā)表情包，云渺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覺得逝去的時光，又回到了某個不可逆轉(zhuǎn)的檔口。

    有人@了云渺問：“初音有沒有回來？”

    云渺記得這是她們班的班長。

    初音三年前回來了，不過在x市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