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時烈火燎原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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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頓了一瞬,目光有些閃爍,“怎么說呢,自己家的孩子,不聽話的時候,當(dāng)然多多少少是有打過的?!?/br> 陸征:“最近有打過嗎?兩周以內(nèi)。” “有?!崩夏棠虛屃嗽掝^說道,這次她雖然講的還是方言,卻聽懂了。 陸征看向她問:“什么時候?” “前兩天了,孩子拿東西砸壞電視,我氣不過打過他們?!?/br> “你打的男孩還是女孩?” 老太太的聲音有點低:“女孩?!?/br> 陸征了然地點了下頭,瞳仁漆黑,“打得哪里?” 老太太:“屁股。” 至于工具,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就是那截斷掉的拖把棍子。 陸征視線在房子里打量一圈,停在了她臉上:“你怎么那么確定是拐賣?” 老太太:“我……猜的,我們老兩口雖然窮但也沒和人結(jié)仇,總不可能有人去害兩個孩子。” 陸征點頭:“兩個孩子的照片,我能帶一張走嗎?” 老太太猶豫了一瞬:“好,求你一定要幫我找回孫子。” 陸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老太太立刻補充:“還有孫女。” 從他家出去,陸征立刻讓劉宇將那張照片發(fā)到了“團圓”系統(tǒng)。 今天他們再來,沒有去雙胞胎家里,而是去的那個樓下游樂場。 那兩個孩子性格孤僻,不怎么喜歡和其他孩子玩,還喜歡打人,大人們談到他們就是一個字——野。 游樂場附近的監(jiān)控早壞了,小區(qū)的南門有一個監(jiān)控,陸征出示了警官證,調(diào)取了昨晚六點到今天早晨的視頻。 劉宇喃喃地道:“這兩孩子在家也怪可憐的,那兒哪是人住的地方,簡直像是垃圾場,那種家里出來的孩子性格多少有點毛病。” 陸征聞言,迅速打開了手里的牛皮紙袋,那里面裝的是p市失蹤孩子檔案,這些孩子要么是沒有父母,要么是三不管,而且或多或少地遭受過家里人的虐待、打罵。 家境不好,性格有問題,喜歡打人,不合群應(yīng)該是他們共同的特點。 四周的人對他們的態(tài)度都是眼不見為凈,所以當(dāng)他們不見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會注意。 也許悄無聲息騙走他們只是一個玩具或者一個棒棒糖…… “大宇,給老劉打電話,讓他派便衣到附近的小區(qū)盯的,特別關(guān)注那些落單的孩子。” “收到。” 何思妍快步走過來說:“陸隊,偵查隊那邊打電話來說在紅鑫菜場附近有重大發(fā)現(xiàn),讓你過去一趟?!?/br> “是什么?” 何思妍稍微壓低了聲音說:“一節(jié)手指頭。” 陸征點頭,抬腿往前走,忽然想起什么頓住了步子:“柯云渺的電話你有嗎?” 何思妍:“?” “我想讓她查下雙胞胎的去向。” 何思妍:“我只有她微信,要不我推薦給你?” “算了?!币运麑υ泼斓牧私?,肯定不會點通過。 第6章 6. 昨天查案到半夜,今天一早又出來走訪目擊群眾,昨天吃的那桶泡面早消化干凈了。 劉宇讓陸征把車子停在路邊,下去買了幾個包子上來:“正宗大rou包,陸隊,來一個?” 陸征發(fā)動機車子:“我只吃豆沙餡的。” 劉宇敞開袋子:“小妍來一個?!?/br> 何思妍搖了搖手:“我不吃,減肥。” 劉宇扯著嗓子:“你減什么肥?除了我們局里的人,沒幾個人欣賞的了重案組女警的美。” 何思妍翻了個白眼:“吃包子吧你,省得我用紙巾堵你的嘴?!?/br> 劉宇往嘴里塞進半個包子,笑瞇瞇地靠進身后的椅子里:“我說,你倆活得也忒沒意思了,早晨吃上一個香噴噴的rou包多么治愈啊,再可怕的案子也能克服。人還是得有個盼頭,是吧,陸隊?” 陸征沒有說話。 劉宇靠進身后的椅子里,悠哉地打開塑料袋,車子里被rou包子油膩的味道占據(jù)。 車窗打到底,風(fēng)卷進來,讓人不悅的氣味很快散掉了。 * 紅鑫菜場坐落在城市的最西邊,是n市最大的生鮮、水產(chǎn)、禽rou農(nóng)副產(chǎn)品批發(fā)交易中心。 因為菜價相對低廉,一些職工食堂和時間富裕的老年人,常常會舍近求遠,跨越大半個城區(qū)來這里買菜。 這會兒已經(jīng)過了買菜的早高峰期,門口沒有了擠著吵著付錢的顧客,那些賣蔬菜的老板無事可做,正在聊剛聽到的八卦。 “不得了,出事咯,講賣rou的那邊碎rou里有人手指頭。” “我滴個乖,赫人吧?!?/br> “講是分尸,尸體還沒找到。” “那哪能找到啊,都攪碎了。” “快不要講咯,心里發(fā)毛,我明天早上四點還要去拿菜……” 群眾報警的豬rou鋪,在批發(fā)市場的后面,路上經(jīng)過水產(chǎn)區(qū)。 現(xiàn)代人生活方便,魚都是在菜場殺好了拎回去的。 每殺一條魚,潮濕的案板上就留下一團暗紅的血跡,稍微愛干凈的老板會在之后補一盆清水。 血水沖淡了些,但是氣味依舊。 今天氣溫驟然升高,那股濃重的腥臭彌漫當(dāng)空,混合著下水道里竄上了的臭味,愈發(fā)讓人作嘔。 陸征面不改色地穿過一排排鋪子,何思妍跟在后面,看那暗紅的血污從他皮靴上滑過又消失,化作一個個潮濕可怖的紅色腳印。 和魔鬼作戰(zhàn)的人,必須親自走到魔鬼身邊去,與黑暗為鄰。時間久了,他們身上也染了魔鬼的氣息。 這也是他冷冽氣質(zhì)的由來。 報警的那家鋪門口已經(jīng)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四周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間rou鋪,面積不大,五六個平方。朝外的木質(zhì)cao作臺上放著大塊待分的鮮rou,邊上的架子雜亂地上放著一堆刀具,剔骨刀、分骨刀、切rou刀,樣樣俱全。 付錢的地方掛著個二維碼,一面藍一面綠。那底下還放了個鐵盒子,放著些小額的現(xiàn)金。紙幣和硬幣表面有明顯的油污,顯然,rou店老板常常用剛剛剁完rou的手來收錢和找零。 切rou臺后面的架子上,放著一臺絞rou機,年代久遠,表面沾滿了黑色的油污。 見陸征來了,片警走近把手里的袋子遞給他:“陸隊,查看過了,確實是人的手指,只是rou攪得太碎看不出來,已經(jīng)通知技術(shù)科過來了?!?/br> 店老板王大江滿臉愁容:“警官,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啊,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弄人rou來賣,我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生意人……” 陸征沒接他的話,低頭將那個白色的塑料袋打開,如鷹的眼睛望進去—— 攪好的rou泥,粉中帶白,一截孩子的小拇指混在其中,詭異而突兀。 正常人看到這些東西,多少都有點怕或是驚訝,但是陸征神色平靜,線條冷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這……也太冷靜了。 冷靜到可怕。 王大江莫名出了層冷汗…… 陸征忽然抬頭看向他:“這些rou是你絞的?” “不……不是,這是rou聯(lián)廠加工好的的槽頭rou,我們直接進來賣的?!?/br> “哪個rou聯(lián)廠?”陸征瞳仁漆黑,目光冷凝,極具壓迫性,讓人一句謊也不敢撒。 王大江舌頭有些打結(jié):“豐……豐源。我們菜場的rou鋪、活禽都在那邊進貨?!?/br> 陸征朝何思妍看了一眼,她立刻組織人出去了。 很快技術(shù)科的同事過來做了地毯式的取樣。 王大江看他們一會兒收集這個,一會兒收集那個,連地上的泥土都沒有放過,心里直哆嗦:“警官,我沒有殺人,真沒有,問題肯定出在rou聯(lián)廠那邊……” 陸征停下手里的動作,瞥了他一眼。 王大江被他看得腿抖,立刻閉了嘴。 角落里放著幾個空掉的白色塑料袋子,陸征敏銳地彎腰在在那袋子內(nèi)側(cè)摸了一把,指尖碰到了熟悉的油膩感。 他站起來,將袋子遞給了邊上的同事:“這個也帶回去查查?!?/br> 王大江心里一陣咯噔,再隱瞞下去,他可能要攤上大事。 “警……警官……這個rou……是……是有點問題……” 陸征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向他,瞳仁漆黑。 王大江:“昨天早上,我進貨回來,發(fā)現(xiàn)我家案板上放了兩大袋加工好的rou泥,足足有二十多斤重,我看rou質(zhì)還挺新鮮,比rou聯(lián)廠的槽頭rou好,就留下來了。警官,你是不知道,最近我們賣rou的鋪子根本不賺錢,rou聯(lián)廠那邊一直漲價,我們rou鋪賣貴了就沒人買……” 陸征打斷他問:“rou呢?” “賣……掉了?!?/br> “賣去了哪里了?” “附近的包子鋪……餛飩鋪。” “嘔……”剛剛吃過四個rou包子的劉宇,一口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