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的反擊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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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聲音太大,竟然將那小姑娘嚇哭了,昭仁就不太滿意,兩個小丫頭就這樣在御花園打了起來。 我習武,小丫頭經常在齊王府小住,有時我習武時便會跟在我身后,學著比劃,倒是也教過她一些基礎的拳腳功夫。這些功夫對我不過花拳繡腿,可對付同歲沒學過功夫的昭仁郡主卻是綽綽有余,所以得到兩小丫頭打起來的消息時,我便有些擔心昭仁,怕小丫頭下手沒輕重,打壞了昭仁。 不過到了花園,結果倒令我非常震驚,她沒用我教給她的功夫,和昭仁一樣用本能打架,你抓我頭發,我扯你衣服,灰塵沾了滿身,嚴重時兩小丫頭甚至還用上牙齒撕咬。 幸好雖然看著嚴重,兩個七歲大的姑娘并沒什么大力氣,每個人各自受了些不輕不重的擦傷罷了,我松了口氣。 只是我的心里有些納悶,小丫頭怎么不用我教她的功夫,思及此,送她回府的馬車上我便問了出來。 彼時小丫頭嘴角青了一小塊,淤青不嚴重,奈何她皮膚白,就顯得厲害了些,她說:“表哥你不是說了嗎,學功夫是要對付壞人的,昭仁不是壞人,是討厭的人。” 我問她:“那什么是壞人,什么又是討厭的人。” 別看小丫頭年齡小,說起話來很是利索:“壞人就是不干好事的人,應該把他們關進大牢的人,討厭的人就是昭仁這種,芝芝和她處不來,但她不干壞事。” 我驚了下,沒想到脾氣暴躁闖禍不斷的小丫頭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聽了這話,我真放心了,小丫頭盡管脾氣不太好,可秉性純良,這樣的丫頭,不用擔心將來長歪了。 不過心里雖十分贊同她所言,我并不是走溫情哥哥的路線,臉上就淡淡地嗯了聲,看不出喜怒。 小丫頭時不時覷我一眼,我佯裝不知,雖然她那話十分附和我心意,可在皇宮御花園就敢和郡主打架,這小丫頭的膽子真得磨一磨了。 于是我靠著車壁,閉目養神,不多時,胸腹處感覺有個毛茸茸的腦袋在我身邊湊來湊去,我睜開眼,小丫頭仰著頭,嘴角豁開帶著她那團淤青,沖我笑的花枝招展。 “過去坐好。”我極其冷淡。 小丫頭蹭了蹭我的胳膊:“不要,我就要和潯表哥坐。” “表哥不想和你坐。”我說。 她眨了眨眼,將我的胳膊抱的更緊:“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不停地在我耳邊重復這三個字。 說了半晌,小丫頭又問我:“潯表哥,我穿那件衣服真的沒有昭仁好看嗎” 我反問:“你覺得呢” “我好看”她信心十足地說,然后繼續纏著問我答案。 鑒于小丫頭的尾巴已經翹的老高了,是以我只是笑,沒說話,只是在心里給出我的答案。 你是比昭仁好看。 不知不覺,小丫頭滿了八歲,這一年她得和父母回蜀中守孝,我松了口氣,小粘人精終于可以走了,同時我也有些失落,因為我知道,沒了小丫頭在我耳邊吱吱吱,肯定會有些不習慣的。 臨走的時候小丫頭拽著我的大腿哭的肝腸寸斷,我低聲哄了半晌,比如答應她等她回來時,我一定去親自接她,小丫頭才紅著眼睛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可惜我食言了,小丫頭回京時,我沒去接她,那個時候我去了邊關。 再回來的時候我十八歲,這五年在邊境刀口舔血,滿腦子都是北胡,容我懷念的京城的時間不多,即使有,也是自己父母,分給小丫頭的時間很少。但抵達京城的前夜,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在我懷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丫頭,五年不見,小丫頭也是十三了,該是大丫頭了。 也應該不粘人了,也應該不會無條件的信服潯表哥了。 我有些失落,可更多是不在意,一個有些情分的表妹而已,我腦子里裝了太多的東西,實在沒什么地方分給她了。 翌日,我騎馬過朱雀大門時,街道兩側都是喧囂的人聲,我的耳力好,很能分辨出各種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我隱隱約約聽見了叫潯表哥的聲音,我艱難地在喧囂的人群中分辨這一抹聲音,然后抬起頭看去。 小丫頭穿著石榴紅的衫裙,靠在二樓窗邊,對我招手,臉蛋因為興奮而泛紅,發現我看了過去,她愣了下,而后整個人的動作愈發夸張,用手舞足蹈形容也不過分,雙手合成喇叭形狀對我大喊:“潯表哥,我是芝芝。” 芝芝 長大了的芝芝。 她還是一如既然,眉眼生動活潑,像是冬夜里噼里啪啦燃的guntang的篝火,帶著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炙熱。 第57章 當天晚上,陛下為大夏將士設立慶功宴。 時隔五年,宴會上,我再一次遇見了她,她今天晚上換了條新的裙子,好幾樣華麗的顏色湊在一起,光滑瀲滟,不過裙擺飄揚時的弧度雖美,卻抵不過她這個人,她像是一只熱熱鬧鬧的小喜鵲。 我注意到她在偷看我,其實說是偷看也不盡然,許多姑娘都在看我,小丫頭應該是其中看的最正大光明的一個,坐在矮凳上,手捧著臉,對我笑的滿臉傻氣。 其實說小丫頭已經不對,她十三,是個小姑娘了。 我想,小姑娘原來是個很長情的人。 雖見了兩面,可是和小姑娘重逢后說的第一句話是在第三面上,宴會次日,她跑來了齊王府,偷偷跑來的。 我去拜見母親齊王妃,剛到門口就聽見我娘的聲音,她說:“你就這樣跑過來了,也不怕你娘知道了罰你。” “那姑姑可要保護我啊。”她當是笑的,也應該還在撒嬌,聲音軟軟的。 我不由得牽了下唇角,很快又收了回去,剛去邊境的時候,盡管我是從士兵開始做起的,但由于我年齡小出生好,許多人只當我是個混軍工功的貴族子弟罷了。 我不否決出生帶給我許多的便利性,因為我的父親是當今齊王,我的伯父是當今陛下,沒人敢欺負我,沒人敢貪我軍功,得到的提攜也比常人大。 可我不贊同以群體的特質去判斷這個獨立的人。 當然,這不是用說的,而是得用做的。 后面,這群認為我只是紈绔子弟紙上談兵的將士成了我的兄弟,我的將士。 在次期間,本來就不怎么喜歡笑的我更不會笑了,從卒長,百戶,前鋒,將軍,我年齡小,是以很注意讓自己顯得沉穩老練些。 我心里有些歡喜,可走進去時習慣讓我沒能對小姑娘笑出來,若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想我當時應該是極威嚴端莊的。 一個十八歲少年的威嚴端莊。 可小姑娘瞧見我的那一刻,先是眼睛亮了,花瓣一樣的嘴唇向上勾起,情緒反應用她的肢體表達出來,她整個人撲向我:“潯表哥,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沒。” 軍營里都是身強力壯的男人,這幾年下來,我都忘了香香軟軟的小姑娘撲向我時的感覺了,可惜還沒來的及懷念,小姑娘便被我娘一手扯開了。 “芝芝,你是個大姑娘了,得注意男女有別,怎么能隨便往人身上撲呢。”我娘苦口婆心道。 我心里很是贊同這句話,不過隱隱約約有些不容易覺察的失落。 “可潯表哥不是別人啊。”小姑娘的身體被我娘掣肘,不能靠近我,那雙水潤潤的大眼帶著笑一直看著我,發自肺腑地說。 我沒附和她,可是我心里清楚,我很想贊同小姑娘這句話。 我雖不是她的親兄長,可比起那群親的弟弟meimei們,她才是我最喜歡的meimei。 是的,我給她的定義是,我的meimei,得寵得教的meimei。 小姑娘纏著我講邊境的風俗,我平素話不多,也覺得說這些過去的事情十分浪費時間,不如去看看兵書,練習武藝,可望著小姑娘那雙希冀的眼,我坐在廳堂里,給她講了一上午的往事。 她不算是好的聽眾,盡管我講話的腔調極其平鋪直敘,但她的自個兒的情緒實在太飽滿,變化也強烈,也不會隱瞞情緒。我說到和同僚相處的趣事,她會笑的樂不可支,說戰場上廝殺的時候,小姑娘自顧自的就紅了眼睛,雙眼泛淚。于是我轉移話題說了些邊關不平事,小姑娘又變得義憤填膺,恨不能化身青天老爺。 這一說時間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看的出來,小姑娘和我娘是極親熱的,到了用膳的時間,自個兒就在我娘的膳桌上找到了位置,然后還招呼我快坐,甚至還告訴我,我娘這兒的廚子哪道菜最好吃,讓我快嘗嘗。 膳桌上,小姑娘話少了許多,專心用膳,雖然平日里她真不同于一般的世家貴女,可膳桌上,一舉一動自然流露出來的舉止,倒能瞧的出來小姑娘的教養很好。 用過午膳,小姑娘還想繼續聽我講邊境,不過這次倒是沒纏著我了,只是看著我頗為為難,我有些奇怪,小姑娘這是怎么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我:“我會不會耽擱潯表哥太多時間了,潯表哥你有正事要忙嗎你要睡午覺嗎” 我想,小姑娘果然變成小姑娘了,竟然會心疼起人來了,還懂事不少。 從邊關回來,陛下給了我很長的休沐時間,我沒什么政務,所以我告訴她我不忙。 小姑娘又高興起來,我以為接下來她會提出繼續讓我給她說說邊境的要求了,可小姑娘還是沒有,她說:“潯表哥那你要好生休息啊。” 原來,小姑娘不是懂事了一點,是很懂事了。 我竟然有些失落,同時,我也有些好奇,這小姑娘性子那么野,她縱使本性不壞,我卻也擔心變成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如今任性大膽依然還在,可性子里卻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 我家的小姑娘不是最意氣風發的嗎,她有顯赫的家世,有疼愛她的父母兄弟,模樣精致美麗,這樣的小姑娘,長大了應該是小太陽。雖然她現在還像是一團明艷的小太陽,可她卻會控制自己的溫度。 這些年,舅舅舅母到底是怎么教的她 很快,我便明白了,是因為那個叫沈凌的姑娘。我娘告訴我沈凌是沈芝一母同胞只是十一歲前都養在老家的雙胞胎jiejie。 當時我便有些不相信,兩人不僅模樣不相似就罷了,性子也南轅北轍,只是這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我與舅家的關系雖好,也沒到摻和其家事的地步。 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疼小姑娘罷了。 我在都城待了四個月,西南亂族侵擾當地百姓,我親自請旨去西南平叛,比起當一個運籌帷幄的文官,我更喜歡戰場。 這次走的時候,我是顧將軍,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有父母親朋送行的齊王世子,長街上往來都是人群,有緋紅丹朱的朝服,漫漫的人海中,我瞧見了在二樓上紅著眼睛的小姑娘。 我贏了。 我受傷了。 我中毒了。 毒性壓在我的傷腿處,保住了我的命,卻無法救好的我的腿。 我回到帝都,這一次我還是受許多人歡迎的顧將軍,只是不能和我的同袍一到騎紅馬披戰甲過朱雀大街了,一輛低調簡單的馬車將我送回了齊王府。 我娘我爹看著我的右腿,這隊大夏尊貴的夫妻難得當著我的面流了淚,我才十九,是個武將,怎么腿就廢了呢 盡管我告訴他們我的腿好生治療,將來走路時或許也有些跛,但并不影響什么的。 他們聽了我的安慰表面變得放心,但是我知道,他們兩人心里卻是寒風苦雨如刀割的。 這時候,小姑娘又來探望我了,她應該做了心里準備,沒在我面前哭,反而竭盡全力的安慰我,甚至拿出臏刑孫臏這樣的典故來安慰我。 其實倒也算不得安慰,因為小姑娘的眼睛是發著光的,她是真的相信我能做到。 我有些奇怪,小姑娘到底對我哪兒來的這么大的信心。 小姑娘說:“因為你是潯表哥啊。” 我笑了下,若是有人遇到這么毫無保留的信任許會覺得壓力大。比如我的父母怕我壓力大,都在安慰我,若是當不了武將也無妨,他們只希望我平平安安,再者說我將來還會是齊王,不出意外,即使混吃等死這輩子都是富貴顯赫的。 我明白的她們的想法,是不想給我太多的壓力,可是讓我重新站起來對我不是壓力,那種相信對我是勇氣和鼓舞。 療傷的時候小姑娘還是經常來,有時候會給我念叨她看過的話本,有時候會給我念叨她討厭的沈凌,念叨沈凌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提醒我她不好,可不能被她騙去了。 我受傷的時候沈凌隨安國公夫人也來探望過我,和毛躁熱情的沈芝不同,她是絕大多數人都會喜歡的大家閨秀,知書識禮,溫婉大方。 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聽人背后道是非的人,可我卻覺得小姑娘緊張兮兮的模樣有些可愛,我縱容的點了點頭。 人心都是rou長的,我不是圣人,會偏心太正常不過了,我這樣告訴自己。 可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小姑娘竟然會疏遠我。 發現她疏遠我在舅舅的壽宴上,我發現小姑娘這次有許多不同,她眉眼沉靜了許多,像個大姑娘了,可說是大姑娘,她還是會利落的爬上樹,發現周氏在念叨她的時候,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可心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里去逍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