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鐸又把手機拿起來，給方明輝發信息：借我點錢。

    很快那邊回復他：程總？

    估計方明輝都得懷疑他是不是被人盜號了。

    程鐸手指停在了手機屏幕上，忽然又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往出打字了，跟自己的下屬借錢，他也算是頭一個了吧？

    算了。程鐸給方明輝發了過去，然后他說去衛生間，起身出去給程鈺打了一個電話借來錢，這才保住了面子。

    第二天，程鐸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在沈宥星下班的路上等著要截住沈宥星，他得問問沈宥星是什么意思，這樣只認錢不認人可不行。

    老遠看見沈宥星出了校門，程鐸差點沒敢認，那個西裝革履的人是沈宥星？隨著沈宥星的走近，程鐸的雙眼越發呆直，他第一次見沈宥星穿得這么正式，略微緊身的深藍色西裝把沈宥星的身材凸顯得腰窄腿長，平時氣質溫溫和和的一個人，這回難得換了裝束，看起來特別俊朗有型。

    估計是有學生連連夸沈宥星帥，程鐸見沈宥星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這怎么看著就跟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勁頭？

    現在是什么時期？有沒有搞錯！

    等沈宥星走近了，程鐸從車后面跳出來，臉色難看地問：“你干嘛去？”

    沈宥星冷不防被嚇一跳，腳步頓住，也是沒好氣地開口：“你來干嘛？”

    程鐸兩手插兜，堵住沈宥星的去路，兩眼繼續上下打量沈宥星，“穿成這樣，這是給誰當伴郎去呢？”說著心里還止不住地往上冒酸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沒見沈宥星這樣裝扮過，看那棗紅色的領帶打得多好看，簡直不像伴郎更像新郎！

    沈宥星就說了“不是”兩個字，其余的不愿多解釋，他又問程鐸：“你有事兒？”

    程鐸看他一副著急走的模樣心里更加不痛快，“來找你一塊兒吃飯。”

    沈宥星直接不給他面子，“不行，我已經跟曉迪約好了。”

    雖然這話讓程鐸來氣，但是也讓他從中捕捉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沈宥星是跟錢曉迪去吃飯。然后又不用費什么腦力的琢磨一下程鐸便猜到了，這兩個人肯定是去什么高級餐廳，所以沈宥星才穿了正裝。

    哼，不用想都知道這絕對是錢曉迪的主意，沒準花的還是他的錢。

    行吧，這些程鐸想他都不計較了，反正他把錢都給了沈宥星也是樂意沈宥星愛怎么花就怎么花的。

    “你去吃大餐了，就讓我晚上餓著肚子？”

    沈宥星對程鐸的這話感覺莫名其妙，“我怎么讓你餓肚子了？”

    程鐸一臉坦然，“我沒錢出去吃飯了。”

    沈宥星聽了也不信，這人會沒錢吃飯？看看旁邊那價值七位數的車是誰開來的？他繞開程鐸要走，忽然又想起來昨晚的那個電話，于是他問程鐸：“你跟我要五十萬干什么？”

    程鐸張嘴就禿嚕出來：“跟幾個朋友玩兒牌輸……”話沒說完，對上沈宥星猛地變鋒利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聲，想改口也來不及了。

    沈宥星甚至全身還散發出了一股怒意，又顯得不敢置信似的問：“你玩兒牌輸掉五十萬？”

    五十萬，這對他來說是什么概念？工作五年都未必能存下來，而某些人一個晚上玩兒幾把牌就消遣出去了。

    程鐸自知失誤，趕緊又往回找補，“我以前還贏過他們不少呢，我都是逢賭必贏……”

    沈宥星不想聽下去，打斷他：“現在跳出了這個圈子，我發現自己是越來越能看清跟你之間的差距了。”以前他一定是被什么東西遮住了雙眼，讓他看不明白他跟程鐸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想那時候的喜歡了就在一起或許是不對的。

    程鐸的心里莫名有些忐忑，“跳出什么圈子？”婚姻的圈子？這可不行。

    沈宥星不再回答，邁步往旁邊走，程鐸趕緊跟著，問：“你要去哪里吃飯？我送你過去。”

    “不用。”沈宥星態度很冷，又加快了腳步。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以后不跟他們玩兒牌了，行不行？”程鐸感覺十分頭大，怎么沈宥星又跟他惱了？本來他過來不是還打算借題發揮找找沈宥星的“麻煩”？

    “你玩兒不玩兒跟我也沒關系。”沈宥星站到路邊等著攔車。

    程鐸怕沈宥星這說的不是氣話，又好言好語地保證以后絕對不會了，可沈宥星聽了還是不為所動，甚至一直看著馬路上，連個余光都不分給他。

    面對沈宥星現在對他不變換的冷漠，程鐸心里又亂又煩，不知道沈宥星這是跟他到底要鬧到哪種程度，甚至有時他都快壓制不住心底的暴躁了。

    沈宥星望見一輛沒載人的出租車開了過來，剛伸手要攬，程鐸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說：“我還有件事兒呢。”

    出租車駛過，沈宥星扭頭不滿地問程鐸：“你還想干什么？”

    程鐸朝著沈宥星攤出一只手，“給我點零花錢。”

    “什么？”沈宥星懷疑自己聽錯了。

    程鐸還有點理直氣壯的意思，“我把家里的大錢都給你了，你怎么也得給我點零花錢吧？等年底公司分紅的錢我還都交給你，隨便你怎么支配。”他覺得自己要表達的多明顯，他就是想讓沈宥星管著他，也樂意把他的錢都給沈宥星，可是沈宥星看他的眼神忽然發生了改變，讓程鐸感覺心臟還發緊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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