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被動過的泥土
此時的夏府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個天地,夏金楠所在的院子依舊笙歌四起,而府中其它地方靜得連淡淡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涓滴子,可以聽見我說話嗎?” 陵挽月指尖在涓滴子胸口連點數下,原本時有時無的黑線頓時完全清晰顯現出來。越是靠近胸口的地方,黑線就越密集。 “可以?!?/br> 涓滴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方才忍耐的巨大痛楚幾乎消耗干凈了他的體力。 “最難的就是這第一步,我現在做的,是疏通你的經脈,這期間你不能調動靈氣,要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三天后,你的靈氣會緩慢恢復,隨著體內死氣的減少,靈氣會恢復得越來越快,直至完全恢復。” 陵挽月一邊牽引著靈針在他的經脈中前行,一邊借助法器去疏通被交纏的靈氣和死氣堵住的經脈。 “要多久?”涓滴子問。 “兩個時辰?!绷晖煸鹿浪懔艘幌聲r間,以夏玄亦的速度,應該趕回來了。 涓滴子頓了一下,再次問道:“我是說完全恢復要多久?” 陵挽月手上的動作未停,淡淡回應道:“現在還不好說。” 涓滴子半睜著眼,看見她的臉籠罩在陰影中,此時她無比認真的模樣,竟讓他心里有了那么一絲暖意。 她指尖在他胸膛跳動,每動一下,他就感覺自己緊繃的身體似乎松了一分。 “閉眼!” 她朱唇微啟,涓滴子想到第一次看見她時的驚艷,此番覺得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普天之下,有哪個女人能比她更美? “閉上眼睛!”陵挽月看向他的眼睛。 僅是這微微的一瞥,就讓涓滴子內心起了漣漪。他笑了笑,閉上雙眼。盡管眼前一片黑暗,可他好似能透過這層行黑暗看見她一絲不茍的絕美模樣。 此時的陵挽月怎么也不會想到涓滴子心里的萬千起伏,她腦海里想的,是夏玄亦到底有沒有按照她說的找到線索? 早在從國師府回來時,陵挽月就同夏玄亦商量了今晚的計劃。 她給涓滴子治病,他去國師府找線索。 國師府中的花草在一瞬間全部枯萎,但有那么一個地方卻是例外。她下午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由于不知道涓滴子的底細,所以不敢打草驚蛇。 今夜的月亮很圓,月光灑落下來,像是披上了一層薄紗。 夏玄亦照著陵挽月所說,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那是一處荒廢許久的院子,雜草叢生,有些已經沒過人的腰部。 他站在門外,看見了門口凌亂的腳印。 推門進去,地上有些許粉末,一看就是來人不小心碰到了干枯的雜草,所以化成了草屑。 此時他才明白了陵挽月之前說的完全死了是什么意思,或許,應該稱作虛無更妥當。而造成這一切的,極有可能就是雕像。 他四下環顧,沒有發現陵挽月所說的地方。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靠近院子最里面的角落,泥土有被動過的痕跡,像是被人挖走了什么。泥土周圍的雜草也有些不同,雖然也已經枯萎,但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依然流動的靈氣。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開始抽靈。 這一抽,他就感覺到了不同。靈氣凝實,與普通草木抽出來的靈氣完全不一樣。 他扒拉了兩下泥土,竟然連土中也蘊含著濃郁的靈氣。蘊含靈氣的泥土不多,只有這巴掌大小的的地方。 他心里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但是陵挽月不在,還不敢確定。于是離開時,他將那巴掌大的地方挖了個干凈,全部帶走! 此時的國師府靜悄悄的,涓滴子不在,府中的下人早早就已經入睡。 夏玄亦順著記憶找到假山,入口已經被清理出來,看來涓滴子還沒有放棄靈泉。 假山坍塌,靈泉枯竭,山洞已經完全被堵死,根本無法進入。 他的目的不是靈泉,所以能否進去并不重要。 靈氣出體,徑直朝著雕像之前所在的位置而去,圓球化成軟劍緊隨其后。 除了泥土的氣味外,什么藥香味、香灰味全都消失不見,就連死水的氣息也沒了蹤影。靈氣將地底翻了個遍,別說雕像了,甚至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 他疑惑不已,雕像到底去了哪里? 陵挽月說她之前看見雕像碎裂,難道是真的? 一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除了倒塌假山的存在證實著下午發生的事外,別的都已經尋不到蹤跡。 疑惑間,突然有聲音響起。沒有遲疑,他趕緊閃身藏進黑暗的角落。 一陣窸窸窣窣過后,來人終于出現在視線中,可當看到來人的樣貌時,卻讓他無比意外,他怎么會來這里? 此時在夏府,陵挽月已經替涓滴子疏通了第一段經脈。為避免死氣侵襲回來,她用自己的靈氣封住了已經疏通的經脈。 涓滴子睜開眼,看見了她眼底的疲憊。 “多謝!”他坐了起來,見她額前有汗水滴落,于是伸手去擦。 陵挽月頭一歪,躲過了他的手,笑嘻嘻的說道:“怎么?是不是很感動?” 涓滴子點頭,“為什么救我?” 陵挽月收了法器,去一旁倒了杯茶遞給他,用他之前說過的話回他。 “本來修行之人就不多,你若是折損了,那就是天下所有道友的損失。” 涓滴子緊跟著笑了,開始穿衣服。 “是為了紫玉,是嗎?” 陵挽月點頭,“這也是原因之一。” 他穿好衣服站起來,“三天后,三天后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br> “好?!绷晖煸曼c頭。 已經兩個時辰了,夏玄亦還沒回來,她也沒收到他的傳音,會不會是出什么事情了?可現在涓滴子在夏府,整個京城應該沒了其他修行者,他還能出什么事?難道他有了重要的線索,被耽擱了? 涓滴子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試探著問了句,“在等夏玄亦?” 陵挽月點燃燭火,在桌旁坐下,點頭,“也不知他最后看上了誰家的姑娘!不如你留下來跟我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