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好大的官威
婁昔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國師大人好大的官威,可嚇了我一跳!” 涓滴子瞪著婁昔音道:“就你話最多!” 婁昔音又笑,“誰讓你欺負阿月了?這世間誰都不能欺負阿月。玄亦,你也不行,不然我們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說這話時,他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陵挽月只當她是在胡說八道。夏玄亦卻不經意的皺了皺眉,因為他知道婁昔音說的是真的。 “咦!姑娘,您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藍山從側院進來,見幾人站在院中說話,先是看了陵挽月一眼,隨后目光便被涓滴子給吸引了過去。 安城是富庶之城,少不得會迎來怪異之人,藍山往日經常來安城,倒也見過不少生得怪異的人。可此時看涓滴子,他分明是少年的面龐,卻滿頭白發,想來或許是遇到什么傷心事才導致一夜之間白了頭。 想到這里,他便忍不住生出幾分同情心來,言語間也多了些客氣。 “這位……公子,你是來看診的?”昨夜涓滴子來時,他雖然也在,但那個時候涓滴子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所以并未認出。 婁昔音頓時笑出聲來,“藍山,你喊他什么?公子?阿月方才還說他是丫頭呢!你可千萬別被他的樣貌騙了,論年齡,他可是能當人祖父的了。” “藍山,你過來,我有事情吩咐你去辦!”陵挽月在房門口駐足片刻后,想起自己身上還穿了夏玄亦的衣服,便推門進去重新換了一身。 再出來時,見除了夏玄亦,其他幾人都還在院中,便輕咳兩聲后說道:“今日施粥的地方,就設在回春堂外面。藍山你手腳勤快,先帶人去把地方搭起來。還跟昨日一樣,立兩口大鍋,只是我們今日不熬水,熬粥!” 藍山趕緊按照陵挽月的要求去辦,很快回春堂門口就變得熱火朝天起來。 “那我呢那我呢!我今日做什么?”婁昔音湊了上來。 陵挽月眼珠一轉,指著院中擺放的那幾具尸體,“把他們弄走!” 婁昔音頓時臉色慘白,滿臉委屈道:“阿月,你明知我害怕死人,偏還讓我做這事。你跟涓滴子那個糟老頭子一樣,壞得很!” 陵挽月拍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秀眉微抬,“我向來如此!你莫非才明白?” 婁昔音被噎住,泫然欲泣的去看陵挽月。 “哎呀,你別跟我這個表情,我簡直受不了你這樣。”陵挽月抖落一地雞皮疙瘩,目光落在涓滴子身上。 “我說國師大人,你來安城不會就只是看看熱鬧吧?” “他說他有皇上下的圣旨,是朝廷特使,專來賑災的。”婁昔音插話道。 “既然這樣,那抬尸體這活就交給國師你了。正好,你不是對怪病挺感興趣的么,可以順便再研究研究!”陵挽月不理涓滴子特使這個身份,只把他當成同道中人。 婁昔音又接話道:“他昨夜在此研究了半宿,也沒見他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來。” 涓滴子對婁昔音這張口就來的本事著實佩服不已,倒也沒拒絕陵挽月的要求,走到尸體那邊,問道:“弄去哪里?” “婁公子,帶路總會吧?”陵挽月指了指偏院的位置,“同昨天那具尸體放在一起。” 婁昔音這才慢吞吞的往偏院走。 待他們離開,卻見夏玄亦推開夏林楓房間的門,對著陵挽月喊了一聲,“進來!” 陵挽月趕緊走了過去,邊走邊問道:“老爺子怎么樣了?醒了沒?” 話剛出口,就聽夏林楓的聲音響起。 “聽玄亦說你已找到了治療怪病的辦法?” “算是吧!”陵挽月走進房間,見夏林楓穿戴整齊坐在桌旁,手邊是一疊碼放整齊的信件,正一一拆開了在看。 “能治就是能治,你若當真治好了百姓,我便讓你進夏府的門!” 陵挽月被夏林楓這番話說得狐疑不已,于是去看夏玄亦。 夏玄亦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別說話,而后對夏林楓說道:“先讓陵挽月幫您檢查一下身體。” “也好!”夏林楓將厚厚的信件推到一旁,伸出手來,“號脈吧!” 陵挽月本不是正經的大夫,給人治病時靠的都是靈氣,見夏林楓如此一本正經的模樣,反倒愣了愣。 片刻后,她學著回春堂的章衡大夫給人號脈時的樣子,將指尖輕輕搭在夏林楓手腕處,靈氣開始緩緩涌入他的身體。 越感知下去,她的面色就越沉重。 早在昨天她就發現了,老爺子體內的毒同黑線交織纏繞,竟有了緩慢融合的跡象。光解毒容易,光去除黑線也容易,可若是融在一起,只怕就沒那么輕松了。 “如何?”夏玄亦問。 陵挽月松開手時,并未將靈氣全部收回,而是留了一縷靈氣在夏林楓體內。 她舒展眉頭,思考片刻后說道:“可以治,但還要再等些時候。” 說著,她又指了指夏林楓的胳膊,“可否讓我看看這里?” 夏林楓將寬大的衣袖挽起,露出早已準備黑線覆滿的胳膊,說道:“跟昨日相比,黑線退了不少。” 他比劃著昨天黑線所在的位置,竟然退了一指寬。 陵挽月知道,當黑線全部消失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毒藥和黑線完全融合,到時候老爺子能不能救回來還兩說。 “這是好事,說明身體在逐漸恢復!” 陵挽月說謊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身體卻十分誠實的站了起來,不敢去看夏玄亦。 “老爺子您多注意休息,朝廷已派了特使前來賑災,安城百姓定會平安無事!你們父子定然還有許多話要說,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這話,陵挽月匆匆走出了房間。 陽光落滿院子,灑下嬌艷的顏色,倒是映襯得院中那幾具尸體越發凄慘。 正巧涓滴子和婁昔音搬完第一具尸體后回來,陵挽月若有所思的喊住涓滴子,“國師大人,借一步說話!” “那我呢?我做什么?”婁昔音問。 “搬尸體!” 說完,陵挽月抬腳便往院外走,徒留婁昔音在身后大呼小叫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