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徐紫葉的令牌
已是戌時末。 夏玄亦從太守徐景峰的房間出來,看見已等候多時的朱管家。 “小公子!” 朱管家上前,將陵挽月之前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又告訴了他們幾人的去向。 夏玄亦對陵挽月所說的深信不疑,既然她說要封城,那就勢在必行。 只是她重傷未愈,眼下又四處奔波,他擔心她的傷口復發。想著將她交代的事情處理好后,就趕緊去尋她。 徐紫葉走出房間,見夏玄亦還未離開,趕緊上前道謝。 她眼中有一道光,像是重新認識了夏玄亦。 “多謝小公子,沒想到小公子竟然也是醫術高明的大夫,恕小女子有眼無珠,先前竟然不知。” “不必言謝!”夏玄亦頓了一下,又道:“師從陵挽月,要謝就謝她!” 徐紫葉屈膝行了一禮,“不管是小公子還是陵姑娘,受小女子這一禮是應該的。多虧了小公子妙手回春,我爹才得以保住性命。只是他眼下又昏睡過去,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昏睡是因為心力交瘁,待睡足時辰,自然會清醒。”夏玄亦想到陵挽月所說的事,于是問徐紫葉道:“眼下城門已開,越來越多的災民往安城涌來,但現在有一個問題亟需解決。” 徐紫葉冰雪聰明,知曉夏玄亦如此說,定然是有事需要她幫忙,趕緊回話道:“小公子但說無妨,只要小女子能做到的,定然盡全力去做。” “安城瘟疫橫行,若是任由災民再涌入安城,甚至會比在水災中喪生的人更多。太守大人應該還需數個時辰才會醒來,不知徐姑娘可否有辦法讓守城的士兵封城?” 徐紫葉收斂笑意,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她回安城的時候,并未聽說瘟疫一事,但料想夏玄亦所說不會有假。 若是真的瘟疫橫行,城封了就封了。可如果瘟疫一事有假,那么封城就說不過去。更何況眼下洪水還未全消退,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眼巴巴的指望著官府救命。 倘若封了城,又如何給他們交代? 知道她有顧慮,夏玄亦也不勉強,更何況他只是隨口一問,并不指望她真的能幫上忙。 安城同你別的地方不一樣,因為這里有夏府。太守是官,夏府是商。太守大人說的話百姓會聽,夏老爺子說的話,百姓同樣會聽。甚至很多時候,夏府的話比官府的話更管用! “徐姑娘好好照顧你爹,等他醒了后,我再過來!” 夏玄亦說完,轉身就走! “小公子!”徐紫葉叫住他,“你是要去找陵姑娘嗎?” 夏玄亦回過頭來,見她眼底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于是,點頭! 徐紫葉心底莫名涌現出一絲酸楚,她咬著嘴唇道:“我爹給了我一塊令牌,我可以讓守城士兵關閉城門……” 夏玄亦看著她緩緩掏出一枚令牌,沒有伸手去接。 “既然是太守大人給的,徐姑娘便自己留著。封城是大事,我不該拿此事為難姑娘!”a 然后,不等她繼續往下說,便帶著朱管家匆匆離去。 “小公子為何不要那令牌?”前往夏老爺子院子的途中,朱管家問。 夏玄亦步履匆匆,沒有回答。 朱管家早已習慣他的性子,說出了他自己的猜測,“是因為陵姑娘?” “她可還曾說了別的?”夏玄亦突然問了句。 “啊?”朱管家反應片刻后,才明白他嘴里的她是指的陵挽月。 “陵姑娘當時氣定神閑的,似乎并不是很急,還跟婁公子說說笑笑的。”朱管家想了想又說道:“對了,她當時好像說要去您洛河邊的宅子。小的今日專程去過那里,那邊洪水還未完全退去,眼下還去不得人,所以才讓他們去了城東。” 夏玄亦點了點頭,又問:“無常有跟著她沒?” “您說的是跟陵姑娘一個村子的那個小少年?小的先前遇上陵姑娘的時候,并未看見他。”朱管家回道。 “你去一趟陵姑娘的院子,若是見到無常,將他帶來見我。” “是!”朱管家轉身離去。 長街燈火灰暗,但夏府卻是燈火通明。 夏林楓忍著身體的不適,聽著屬下仆從匯報今日的救災情況。 百姓既然信任他,他便不能讓百姓失望。雖然他此舉越過官府的職權,日后極有可能受到朝廷的排擠和指責,可他不是鐵石心腸,做不到看著眾人受難自己卻依舊閑庭信步。 “老爺,小公子來了!”有下人進來通報。 “讓他進來!” 夏林楓按了按太陽xue,揮手摒退眾人。 他看著走進房間的夏玄亦,示意他坐下。 “自你回來后,我數次找人喚你,你為何不來?”夏林楓想起之前數次差人去找他,他都借口推脫,不肯來見他。 “那個女人呢?”知道他不肯來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夏林楓強行忍住怒氣,隨口問道:“她醒了?” 夏玄亦點頭,“醒了!” “為什么不聽我的去京城?”早在三天前大雨落下來之前,他就告訴夏玄亦,讓他趕緊出發去京城。 “時機不對!”夏玄亦平靜的說道:“京城要去,但不是現在。” “我說是現在就是現在!”夏林楓狠狠一拍桌子,“你竟然為了個女人留下來,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有夫之婦,你就這么自甘墮落?” 夏玄亦抬起頭,“她不是!” “她告訴你的?”夏林楓將一沓紙摔到夏玄亦面前,“你看看這個。” 夏玄亦隨手翻了兩頁,就將紙又推了回去。 “怎么?不信?”夏林楓冷聲笑道:“京城傳來的卷宗,白紙黑字,親筆畫押,還能有假?” 夏玄亦不是不相信這上面的內容,而是他認識的不是以前的陵挽月,是現在活生生在他面前為百姓的生死辛苦奔波cao勞的陵挽月。 更何況,她作為跟他一樣的修仙者,連雙修是要雙方有夫妻之實一事都不知曉,又如何去與別人做夫妻? 卷宗或許為真,但這上面所說的陵挽月,怕不是他認識的這個陵挽月。 雖然生得一樣,內在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