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見一個需要見的人
云沃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 躺在床上,又回想起在孤兒院時的生活來,他是個很念舊的人,盡管那些故往一點都不美好,但他依然時時想起。 記得有一次替一個老板找女人,他帶著一個附近夜總會的姑娘去那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的酒店房間,看到廢棄星上所謂的七星級酒店時,他就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自己也要住上這樣的高檔場所。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酒店實在很蹩腳。 那種地方也配叫‘星級酒店’? 更可笑的是有一次大伙圍在一起說人生理想。 云沃說他的理想就是讓靜媛天天住上七星級酒店。真是可笑。綿軟的大床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身體一壓上去就會被壓出一道和身體曲線口勿合的凹痕,人躺在上面有種被包圍進去的感覺。 舒適仿佛在母親腹中的嬰兒一樣,溫暖而安全。 窗戶微微開著一半,帝皇星雖然很發達,人口密集,但空氣質量卻出奇的好,晚風很純凈,從窗子外吹進房間里,有種神清氣爽的快意。 云沃躺在床上,雙手壓在腦袋后面。他思緒凌亂,一會想到小嵐這些年也都沒有住過這么舒服的房間,自己這個哥哥當的真是差勁,一會兒又浮現靜媛那種恬靜溫婉的臉。 當初雖然怨她,但云沃知道自己從沒有恨過她和好朋友,畢竟能從廢棄星走出去,他也為靜媛高興。想著自己曾經幼稚的想法,要發跡后看他們笑話,結果現在天人永隔。 當初jiejie離開他是時候,他哭了一夜,第二天依然如同以往一樣混日子,和朋友們扯淡,因為有些事無法改變,那邊只能試著接受。如今得知靜媛的死可能是人為的謀殺,他決定要找出兇手,被她報仇。 “靜媛,你怎么就這么死了,我的理想還沒實現呢。” 想著想著,忽然有種酸酸的感覺,眼睛有些紅。 每當這種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給小嵐打個電話,說一會兒話的。 想到那個對人潑辣唯對自己溫柔的小女生。云沃心情又好了起來。這一夜不知什么時候才睡去。一會夢到靜媛,一會夢到小嵐,甚至還夢到了死去的jiejie。 她們都如同神女一樣,一張臉浮現在云層后面,用不同的目光看著人間的云沃,他自己在爬一座高山,怎么爬也爬不到盡頭,早已筋疲力盡,卻依然要向上努力攀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不歇一歇,不停停腳。 靜媛甜笑著呼喚他的名字,可他一回頭時,自己就會從山上滑下,回到原來的地方,然后她就會生氣地撅起口觜,等云沃再次爬上時,又會忍不住,回頭看靜媛的臉,就這么反復輪回。。。 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枕頭竟然濕了一片。他氣惱地將高檔枕頭仍在墻上。 “真沒出息。” 佩鸞雙手托著下巴,眼睛好像瞇在一起,又像藏著什么秘密。 一身黑色古典禮服,立領處是鏤空成繁瑣花紋,v字前月匈里面是一件蕾絲邊的白色襯衣,肩膀處整齊方正,顯得很干練。 她系著馬尾,長發不時雖頭擺動。 她纖細的手指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勺,咖啡被攪動成一道旋轉的水波,好像她的眼眸一樣讓人眩暈。 面前坐著一個男人,年輕,英俊,很有親和力。 這種人天生就有種領袖氣質,讓人不自覺間就會將他視為主心骨。這種人通常會給女人以安全感,給男人以信任感。 短發很干凈,英氣逼人。笑的很柔和,儒雅。但一雙眼睛總像是偷偷窺探著別人的內心一樣。此時他的眼睛依舊柔和,但任何人都看得出那里面很悲傷。 “你什么時候走?”男人撫一下眼睛,看著佩鸞不斷攪動的手指。 “很快,我在等他們的承諾。” “承諾?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他們不會妥協,因為他們已經付出太多,你知道有時候就算是錯的,也不得不繼續錯下去。所以他們不會給你什么承諾的。” “我不信他們能這么明目仗膽,而且現在是聯邦大選最關鍵時候,任何污點都有可能導致選舉的失敗。委員不會看著他們在背后搞動作的。”佩鸞篤定地說。 那男人冷笑一聲。 斜著眼睛看著佩鸞。不知為何柔和的眼眸仿似總有一團陰霾。 “你以為他們會把你和你父親放在心上?不要忘了。在政客眼中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犧牲的,如果你的委員真正在乎你們的生命,你父親就不會死了。”他從衣服口袋里抽出一條手絹,站起身彎腰將佩鸞口觜角的一點糖粉輕輕擦去。 那手很溫柔,就像拂去明珠上一粒微塵。 佩鸞只是皺一下眉頭,竟然沒有躲。 見她表情男人口觜角揚起,將手絹塞到她的手中,坐回沙發上。 “干嘛那副表情,我做的不對嗎?” “我不習慣這樣,別忘了我們不是真正的戀人。” 男人擺擺手,“我知道,但既然演戲自然要演的像一些,而且我現在正好單身,反正與美女在一起總是很愉快的不是嗎?。” “你單身?”佩鸞笑了起來,好像一朵溫柔花忽然迎春開放。讓生冷的氣氛都如沐春光。 “你到是忘得挺快。。。好了,這個話題就到這吧,還有,我不喜歡別人拿我父親的事說事,你覺得這次行動會順利嗎?”她將手絹收好問道。 男人喝了一口杯中茶,皺皺眉,“我還是不喜歡這種葉子。”正色道。 “這次行動不好說,你要調查的事情涉及到整個事情的核心秘密,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阻止你的行動,甚至現在就已經有人監視我們了,所以像飛船發生的刺殺不會停止,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佩鸞冷哼一聲。 “沒有什么能阻止我調查這件事,不管是什么人,什么力量,至于委員那里,我從沒有將這件事與他們的斗爭放在一起,我也不想參與進去,我只是做一個女兒應該做的事。” “一個女兒應該做的事?”男人的表情模糊了。 “那我做的事是不是也是一個戀人應該做的事?呵呵,她活著的時候就總告誡我遠離政治這些東西,還說只有純科研事業才是安全的,結果呢,一個看似不會有危險的科研工作反而送了她的命。”他回憶似水。 “所以世上沒有絕對安全的東西,只有絕對強大的東西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起來。男人轉過身背對著佩鸞,佩鸞也識趣地讓開他的背后。 片刻后,他轉過身對佩鸞說道。 “我們實驗室又換了人了,這次僅僅是個主任而已,如果我不表明立場,恐怕下一個調走的就是我了。實驗室一定掩藏著這件事的關鍵。” “怎么,難道大選的斗爭還波及到你們部門?不可能吧。” “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現在實驗室里很多大型課題就似乎在有意無意避開我的參與,也許與你父親的事情有關。” “如果委員不能給我的調查一個有力的支持,那我就自己去,我父親的死不會就這么算了。” 男人敲了一下杯沿。“問題的關鍵是,司徒先生的科研筆記究竟在不在你這里,如果在的話,他們不會停止對你的追殺,如果不在,那你反而更加危險了。” “什么意思?” “如果那份資料在你這里,他們也許還會投鼠忌器,如果不在的話,他們會任一個前聯系人女兒活著嗎?你不在實驗室里工作,不知道司徒教授的那些資料和信息代表著什么。” 男人目光炯炯,有種壓迫感, 低聲神秘說道。“那些資料有可能改變人類進化的方向。” “你在說笑?”她皺眉,看著對面的男人。 他聳聳肩。“具體我也知道的不多,不過你父親當年參加過超級戰士計劃是肯定的,他手里的資料絕對是最高機密級別的。你想想,如果這份東西落到了人類敵對勢力,或者蟲人的手中,會產生什么影響。” 佩鸞長長嘆了口氣,“會爆發戰爭。” “不錯,在我們實驗室有一些科學家眼里,人類早就進入了進化危機的時代,我們現在,確切的說,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進化方向了,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這些年來,畸形嬰兒出生率越來越高。” 他冷笑一聲。 “總想著,做上帝,基因層面的東西,是上帝才有的權利,結果人類呢,總想著去改變生命的密碼,最終毀滅人類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可惜,這次去亞武,皇途家的人沒有在這事情上面表態,我們依然不能確定軍隊的態度。”佩鸞有些泄氣地說。 “其實。”他帶著異樣笑意看了一眼佩鸞。 “你這次亞武之行也不是一無所獲。”他眼光灼灼,看著她似笑非笑。 佩鸞慕的感到一絲不自在。 “你什么意思。”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 “我那個弟弟很不錯吧,雖然看上去有時很怯懦,喜歡逃避,但真的涉及生死之事時,他的手狠著呢,從前在孤兒院時我帶著他和那群地痞打架時,總讓他躲在我們后面,沒辦法,誰叫他身體最弱,但他下手卻最狠。” 佩鸞忽然臉色有些熱辣。口觜臉不自知地翹了起來。 “是嗎?沒看出來他竟是這樣的人,不過在飛船上看到他殺人真的讓我吃驚呢?你們那里出來的是不是都是長相和性格相反的。” 男人哈哈一笑。沒有回答。 只是有些回憶地自顧自說道。 “那小子現在恐怕恨我恨的要死,他這人有些事情上固執的很,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希望你能照顧他一下。” “他?需要我照顧,你開玩笑嗎?”佩鸞不信地搖搖頭。 男人卻正色道。 “這是我的一個請求。云沃看上去很堅強,有時很大方,其實他心眼細的很,最受不了別人隱晦的侮辱,換句話說,他內心很脆弱,有時你覺得沒什么的一句話,他會很在意的。” “這不是心眼細,這是懦弱。”佩鸞冷冷說道。 “既然跟著我干,我就要幫他改了這個性子。一個男人豈能沒有心月匈。”佩鸞眉宇間遠山般的冷漠,帶著寒蘭般的高潔。 男人“你不了解他的過去。”他轉過身。 “我會繼續從實驗室這方面下手,我要的不多,只是真相而已。我想委員那邊要的也是一個真相,關于茨科總統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