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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曾經問過周見繁,但周見繁只緊繃著臉離開,拒絕回答。 有了這個開頭,周見言又想起前段時間父親的道歉,那點兒與秦小六共感地些許情緒瞬間回籠。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睡,顧哥你慢慢看。”他起身,三兩步蹦跶著往前走,步子輕快。 啪嗒,顧至合上書,他早就找到了細節,秦朝大婚當日,秦小六穿了新嫁娘的喜服,在眾多賓客都在的下場,抽出那把刻著名字的軟劍,刺進秦朝的胸口。 秦朝可以躲的,但他看清了劍身上的名字。 那是他那被爺爺無情丟棄的可憐弟弟的名字,他知道這一切極有可能是陷阱。 可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秦朝也不愿放棄。 第24章 重新躺在床上的周見言以為自己很快就能繼續入睡,但當熟悉地仿若真實的場景展開時,他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做夢。 夢里是紅色的,大片大片的血紅。他站在一片石刻祭壇上,手里緊緊握著一把鑰匙。 而祭壇中心,一個比他高許多的少年站在那里,他手里同樣握著鑰匙,有血緩緩滴落在祭壇上,而后沿著紋路朝他匯聚。 哥哥,周見言在心底低喃。 他看不清那少年,周圍的一切都相當模糊。只有血液帶來的溫熱,是真實的。 這到底是什么? 星河倒轉,人海橫流。 在胸膛嗡鳴聲不斷,喉嚨干渴中,周見言突然睜開眼,翻身下床,抽出一張白紙開始涂鴉。 一壺好酒 是你兒時奢求 獨燃驚燈 分讓兩行淚流 孤城一劍 撬起星河倒轉 黃沙漫天 那憑人影難留 一行行文字快速成型,他掏出平板,打開編輯器,在古箏與琵琶的亂序中,一聲高昂地、清亮地嗩吶聲突然占據主旋律。 鼓點,在嗩吶聲喘息地間隙,見縫插針。讓旋律有了低谷,有了能承載情緒,讓歌唱者喘息的機會。 呼——,搞完一切,周見言把曲子和文字打包發了出去。 而后,他倒頭睡去。這一次,那漫天黃沙中來了舞者,遙遠的遙遠,有鼓聲、琵琶聲接連響起。 他的酒壺摔在地上,咕嚕嚕向前滾,耳邊則傳來沙沙聲。 合著這聲音,那些樂聲全部消失,取之而來的是低沉的男聲,他的聲音不像唱歌,倒像是敘述,緩緩地清淺地,似乎在呼喚著誰。 凌晨五點,原本就因為應酬晚睡的歌王褚霄,被他自己設置的特別關注鈴聲吵醒。 大晚上的!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機,那音頻竟自動開始播放。 鼓點越來越急,突然,嗩吶的加入直沖向褚霄的天靈蓋,刺激得猛地彈跳起身,大口喘氣。 好樣的!師弟你真有本事。 他起身,推開臥室的門,又推開套間的門,最后推開一扇厚重的大門。 門內,是能容納小型交響樂演奏的樂器室,他打開燈,徑直走向正中央的那架銀灰色三角鋼琴前。 他一身藍白色睡衣,身材修長,不算長的紅發凌亂著,他用他那雙完美的藝術家的手,拿起了放在三角鋼琴上的銅色嗩吶。 憑著記憶里的旋律,他吹響那嗩吶,讓那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 真是發神經!褚霄忍不住吐槽周見言。 待一曲吹罷,他坐下,手指按在鋼琴的黑白鍵上,一點點地,去調整、修改,加入和旋,以及放大情緒的音符。 直到早上九點,褚霄把做好的曲子打包好,重新發給了陳導。 褚霄:曲子有了。 下一秒,陳導的電話便打了過來,“怎么這么勤奮?”那頭的男聲低笑著問。 褚霄打著哈欠,一步步往自己房間走。“我師弟弄的。”哈——,“哎,不跟你說我,我可太困了,必須先補個覺!” 被掛斷電話的陳導握著手機沉思,師弟?褚明心?那個被娛樂圈媒體戲稱褚歌王背后的男人? 曲子在會議室里播放,小斐臉上亮晶晶地看向陳導,“您可真厲害,這曲子也太合適了!特別適合秦小六!” “咦?竟是褚明心寫的嗎?”小斐看到作詞作曲那里的署名,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位可不好請,據說除了褚歌王,沒人請得來。 請不來的周見言按時坐在了早飯桌前,也不知從何時起,他的作息是越來越規律,不知是因為顧至做飯實在太好吃,還是因為最近需要每天早起去訓練。 他今天不用訓練!因為陳導的面試就在今天! “今天有把握嗎?”顧至忍不住叮囑一會兒要去試鏡的周見言。 “放心,我絕對可以!”周見言眉毛一挑,神采飛揚。 也是,照昨晚夢境里那么試鏡,很大概率能通過。 很快,成哥上門,接走了周見言。 顧至晚走一步,等著小孩吃完飯。小孩看著自己碗里的煎雞蛋,遲遲不下口。 “怎么了?”顧至將盤子往前推了推,他記得小孩很喜歡吃煎雞蛋。 小孩搖搖頭,看向外面,那里周見言正鉆進車里,腳都縮了進去。 “今天見言哥哥有重要試鏡。”顧至本想說,一會兒保姆就會上門,但他看小孩還盯著門外看,改口道:“一會兒要不要去接你見言哥哥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