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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活兒…… “怎么了?” 余成宋偏頭,殷顧拿著塊奶糖遞到他眼前。 “挺長時間沒接活兒了,”余成宋拿過糖撕開包裝放到嘴里,小聲說,“有了個大的……不太好賺。” “什么活兒?”殷顧微微皺眉。 “下課說。”余成宋說。 …… “大家別忘了寫練習(xí)冊啊,馬上月考了……”鈴一響班里就炸開鍋,老李的聲音湮滅在興奮的吼聲中。 余成宋跟殷顧徑直出了班,走到cao場邊的一塊陰涼地方坐下了。 “有人出錢讓我給趙常套麻袋,”余成宋點開微信,“折哪兒也沒細(xì)說,錢也沒談呢。” 這個人,和這個價,現(xiàn)在在他這是不對等的。 這種不對等不僅僅是他因為殷顧不想接,還有趙常確實不是這個價。 “趙常?”殷顧問。 “還算有名的混子,主要活動范圍不在咱這邊,在職高。”余成宋沒說趙常不來這的原因是因為有他,這種明逼在殷顧面前裝起來非常沒意思,他倆現(xiàn)在的主要相處方式是交心,偶爾裝逼也是陶冶情cao。 “帶一群小弟收攤販保護費的,比你在小超市后面遇見的混混高了八百個檔次。” “那別去。”殷顧直接了當(dāng)。 “起步價一千呢,”余成宋戳了戳手機,“現(xiàn)在的學(xué)弟都這么有錢,要不我也收保護費去吧。” 殷顧看著他。 “而且校外的活兒沒負(fù)擔(dān),”余成宋解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爛透了。” 打殘了也沒心理負(fù)擔(dān)。 “你平時就靠這個賺錢?”殷顧問。 “偶爾,”余成宋撿了片樹葉,指尖一動,彈飛了,“主要靠喝風(fēng)。” “我認(rèn)真的。”殷顧碰了他胳膊一下。 “哎,知道了,”余成宋掏出煙盒,沒往外拿,捏著玩,“是靠這個,來錢快,而且我也不怎么花錢。” “你家里——”殷顧說。 “我媽的生活費給的非常隨機,”余成宋說,“給多少什么時候給都看心情,敢偷拿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我還可以,余成第的那份已經(jīng)四個多月沒給了,學(xué)費都是我給交的。” “你現(xiàn)在手里沒錢了?”殷顧蹙眉。 “你轉(zhuǎn)過來這一個月我什么都沒干,當(dāng)然沒了。”余成宋抽出根煙。 “我可以——”殷顧說到一半。 “不用,”余成宋瞅著他笑了,“連著接兩單大的,一個月生活費就出來了。” “你確定?”殷顧臉上寫滿了懷疑。 “……不確定,”余成宋嘆了口氣,神奇顧顧面前不能撒謊,“我比較喜歡攢錢,趁還沒受傷,接的越多越好。” 殷顧又看著他。 “別這么看著我,我也就干兩年,”余成宋說,“攢夠了立刻金盆洗手。而且我已經(jīng)歇了一個月了,大長假。” “你也說了,這單不太好賺,”殷顧說,“會受傷吧?” “如果不想讓對方知道是我,那就不能用信息素,”余成宋輕描淡寫,“可能麻煩點兒,受點小傷,我都習(xí)慣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殷顧忽然說。 “你也想賺快錢?”余成宋挑眉,“你不是技術(shù)入股么。” “我說真的。”殷顧看著他。 “別看熱鬧了,好孩子,”余成宋叼住煙,背風(fēng)點著了,把煙盒扔給他,“一點兒也不好玩。” “那就別去。”殷顧拿出煙放嘴里,又借了他的火。 “我真的缺錢。”余成宋吐出煙霧,眼底很沉。 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殷顧說話之前他就猜到了殷顧會陪他去,這一發(fā)現(xiàn)讓他歇了一個月重新背到肩上的壓力輕了許多。 其實他倆也才認(rèn)識一個月,就有了這種奇妙的力量。 神奇顧顧說的對,緣分這個東西,還是要信一信的。 “給成第攢錢么。”殷顧看他,又是一語道破。 “……算是吧,”余成宋說,“他也不知道會分化成什么,Beta最好,Alpha性格不好容易被孤立,Omega長得那么好看更讓人cao心。小傻逼。” “你……就沒想過用別的方式么,”殷顧吸了口煙,想了想,“比如補課什么的,我聽錢小羽說他補課一個小時三百。” “那是學(xué)校老師的價錢,”余成宋搖頭,“校外機構(gòu)一百五到二百,我這種學(xué)生只能算五十,都舍得花錢補課了,誰找學(xué)生。而且太慢了。” “你以前經(jīng)常出去打架么?”殷顧放在膝蓋上的手敲了敲。 “嗯,”余成宋應(yīng)聲,“只要不傷得太嚴(yán)重,差不多每天都出去。” “這一個月主要是避賈飛松的風(fēng)頭和……”他頓了頓,“也沒什么時間。” “我不建議你繼續(xù)干這個,”殷顧表情認(rèn)真,“太危險,萬一……” “萬一的事兒多了,”余成宋瞅了他一眼,“我又不干一輩子。” “一定要去么?”殷顧又問了一遍。 “不去你養(yǎng)我啊?”余成宋樂了,隨口開了句玩笑。 話說出去就收不回來了,他忍不住盯著殷顧。 “可以啊。”殷顧笑了聲。 余成宋依舊看著他,殷顧唇角彎著,眼角眉梢撒著枝葉間透過的陽光,眼底的溫柔浮動,要漫出來了一樣。 過了好半天,余成宋收回目光,看著地上的落葉,狠狠吸了口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