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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來!”語文老師指了指講桌旁邊,“站這兒,來,跟你同學(xué)們講講,為什么遲到。” 余成宋也沒生氣,邊笑邊認(rèn)真地扯犢子:“練字兒練了一宿,早上沒起來。” 他字兒好看但亂的事全班都知道,聞言一陣哄笑。 “都別笑了!你們還不如他呢,”語文老師拍了他后背一下,“回去坐著,好好聽課不許睡覺。” “好的~”余成宋懶洋洋地應(yīng)聲,坐下后立刻失憶了似的趴到桌子上。 “怎么遲到了?”殷顧低聲問。 “困死了,”余成宋也小聲說,“沒起來。” 老媽早上沒找著余成元的小飯碗,鬧了一大通,他懶覺也沒睡著。 “又熬夜?”殷顧看他。 “愁得慌睡不著,余成第語文英語不及格,這倆玩意不是有腦袋就行?我想了一宿也沒想出來換頭手術(shù)的錢怎么掙,”余成宋捂了捂肚子,“特么的飯都沒吃上,餓死了。” 殷顧把手伸進(jìn)桌堂摸了摸。 余成宋立刻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殷顧不負(fù)期待地拿出一杯沒打開的小米粥,遞給他:“墊墊吧。” 余成宋瞅了眼,哈喇子都快下來了,但是沒接,皺眉問:“沒放糖吧?” 殷顧嘆了口氣:“多多多多糖,齁死我了,你肯定愛喝。” 他今天想試試余成宋的吃法,買的芝麻糖餅和加糖的粥,芝麻糖餅勉強(qiáng)吃了,粥就喝了一口,剩下全扔了。 真的是吃不慣。 余成宋拿過來,扎了吸管嘗了一口,眼睛睜大,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甜味正好,神奇顧顧永遠(yuǎn)滴神。 “咱班同學(xué)的作文絕對是個大問題!除了殷顧沒人能讓我滿意,特別是余成宋!” 余成宋正趴桌子上低著頭美滋滋地喝粥呢,聞言都沒舍得把粥放桌堂里,直接抬頭看向講臺。 “吃什么呢這么香?!”語文老師瞪著他,“你想吃你給咱班同學(xué)一人買一份,別讓我們攙著。” 經(jīng)典語錄。 余成宋瞅了瞅殷顧,舉起手:“報(bào)告,東西不是我買的,我同桌非得給我吃,我打不過他,迫不得已吃了一口。” 殷顧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 余成宋缺德地樂:“替我頂頂,送佛送到西。” “你少拉殷顧墊背,”語文老師說,“重點(diǎn)就想說你,你是不是和我有仇?作文八百字回回停在七百,多寫幾橫能把你累死了是吧?!” 余成宋剛要說話,語文老師又說:“還有你那個字兒!說八百遍了,不許連筆不許連筆!人家特意一個格一個格給你留出來讓你一個字一個字寫,你還非得連筆,格子都攔不住你你是要上天嗎?” “我要起飛了。”余成宋小聲樂。 語文老師忍他很久了,哪科老師提起余成宋不是稀罕的不行,就她語文,各種缺點(diǎn),和別的科一比都拿不出手。 “正好你們倆同桌,你,”語文老師指了指他,“下課來我辦公室拿作文紙,今天把殷顧作文抄寫兩遍,不許連筆!” “抄襲可恥。”余成宋說。 “我讓你看看他是怎么寫字兒的!我讓你以后照他那么寫作文了嗎?!”語文老師馬上要狂化了似的,氣得臉都紅了。 “收到。”余成宋舉手投降。 下課鈴一響,錢小羽就轉(zhuǎn)過頭說:“宋哥,我替你取作文紙吧,語文老師真生氣了,你要是不取估計(jì)得找老李。” 余成宋吃飽喝足,這會兒心情相當(dāng)不錯,拿著殷顧的作文準(zhǔn)備拜讀。“去吧。” 錢小羽顛顛兒地走了。 “怎么樣?”殷顧托著下巴看他,笑著問。 “寫的真好,”余成宋彈了彈作文紙,殷顧寫字也很囂張,但是一筆一劃的囂張,非常討巧,他忍不住說:“就是跟真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 “作文而已,”殷顧說,“需要真么?” “不需要,”余成宋看著他,瞇了瞇眼睛,“不過我說的是不是作文,你比我清楚。” 殷顧微微一愣。 “不想笑的時候還笑,”余成宋貼著他耳朵說,“不累么你。” 殷顧沉默。 余成宋有點(diǎn)兒后悔說的這么直了,剛喝了神奇顧顧的粥就給人說自閉了,他這屬于玩玩就揚(yáng)沙子,弟弟行為。 過了會兒,殷顧忽然笑了聲,靠過來,也貼著他耳朵說:“明明喜歡和人相處,卻裝成現(xiàn)在這樣,不累么你。” 余成宋趴到桌子上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頭,對視。 兩個人同時從對方眼里看見了“得滅口”三個字。 余成宋還是頭一次敗下陣來,又看了他一會兒,沒說話,摸出煙直接去了廁所。 心情因?yàn)榈谝淮伪豢雌贫鴫嫷降販侠铮瑵L了一圈泥又被踩了兩腳,糟透了。 …… 其實(shí)也不算很糟,這事兒要從頭說起他倆應(yīng)該算打個平手。 cao,神奇顧顧的技能有時候也挺煩人的。 不過也就是殷顧了,能一眼看破他經(jīng)營多年的殼,一把抓住藏在里面的芯兒,還特么手賤地往外薅了一把。 不疼,就是不爽。 上課鈴不合時宜地響了,余成宋一秒都沒猶豫進(jìn)了廁所。 “哦呵,”里面的情景讓他吹了個口哨,雙手抱胸靠在門口,“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