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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顧又要了支筆,假裝我很認真地開始讀題,余光里老李自以為隱蔽地觀察著余成宋,余成宋一副“我真的沒發現你在看我”的模樣按手機。 “咳,那個,余成宋,老師有個事問你。”好半天,老李終于說話了。 “嗯?”余成宋頭都沒抬。 “上午十五班班主任過來找我,”老李觀察著余成宋的表情,一臉糾結地試探,“說她們班賈飛松被一個Alpha打了,傷勢特別嚴重,已經送醫院了,賈飛松跟她說是你打的。” 老李說完一臉正直地補充:“我覺得不能,你雖然平時比較頑皮,但還是有分寸的。” “你覺得對了。”余成宋拿起紙杯喝了口茶水,差點苦吐了,皺眉咽下去,特別想建議老李找殷顧要點茶葉。看看人家那個,再看看你這個,一個是茶一個是毒藥。 “我就知道,”老李滿意地笑了,又問:“你上午請假去哪兒了?” “網吧。”余成宋說。 “感冒怎么沒在家休息,”老李皺眉,嘆了口氣,“你們現在還是太小,不懂事,不注意身體,以后到老了——” “我媽拿刀趕我出來,”余成宋打斷他,“你要跟她battle?” “……那還是出來吧,”老李又嘆氣,“下次再有這種事你給我打電話,來我辦公室休息也比網吧強,那種地方不安全。” 確實,辦公室還不花錢。 余成宋記住這句話,低頭繼續按手機。 蛙兒子離家出走三天,歸來仍是少年。 “殷顧啊,”老李話音一轉,看向乖孩子,“坐最后一排怎么樣?能看清黑板嗎?” 忽然被cue,殷顧手里的筆轉了一圈,笑著說:“能,看得很清楚。”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眼鏡度數不夠呢,你們學習壓力大,天天熬夜看書,咱們班現在一多半的同學都近視了,都不愿意坐后面,”老李說,“你如果真看不清就和我直說,不用不好意思,咱們師生關系就是要平等和諧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肯定對你們負責,能幫上忙的都幫。” 殷顧點頭。這一長串話聽得頭疼。 余成宋嘴角一動一動的,明顯忍著笑。 老李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繼續苦口婆心地說:“你也是個好孩子,看著就特別懂事,但你不用因為懂事就不好意思提要求,咱們班什么都可以商量的!這點你要向余成宋學習,我拿這個班第一天就和我商量可不可以坐后面,我充分考察了坐后面的可能性,又和全班同學挨個商量了一次,得出他可以一個人坐后面的結論……當然老師和你說這些不是邀功,只是想告訴你,從今往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俗話說得好啊,不是一家人……” 殷顧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只猴子——大話西游里的那只。 余成宋已經快忍不住了,嘴角抽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老李這張嘴一張開除了余成宋別人就別想輕易讓他合上,別的班同學不想來辦公室是因為怕挨罵,他們班同學不想來辦公室是因為來了就別想輕易走。 余成宋邊刷題邊樂,肩膀直哆嗦,看殷顧一臉“我想讓你閉嘴但這不符合我人設”的表情,他笑得相當真情實感,隨手給殷顧微信發了條消息。 發完才想起這是在辦公室,好孩子不能拿手機出來,于是特別缺德地舉起自己的手機給殷顧看。 是個好人:非得跟來,何苦呢這位好孩子。 好孩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臟話讓余成宋樂得拿不穩手機。 下午這段插曲過去,連著三節課殷顧都沒聽好,腦袋里老李的聲音生根了似的,360°循環播放。 余成宋的這個報復威力比想象的大,還有后遺癥。 殷顧按了按眉心。 最后一節課余成宋又不見了,連著……是叫周折雨吧,也不在班。 放學鈴打響,班里呼隆隆站起來一多半兒,不等語文老師說話全沖了出去。 殷顧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書包,轉身從后門出去了。 他今天發現了一件事。 他們班的后門沒人走——除了余成宋和周折雨,但是別的班級的后門是可以隨便走的。 也不算什么驚天動地的發現,只不過殷顧覺得挺有意思的。 “哎你聽說了嗎?十五班那個賈飛松讓宋哥打住院了!” 殷顧摸手機的動作一頓,微微偏頭。 兩個個子不高的男生在他旁邊并肩走著,一點也不專業地大聲密謀。 “宋哥打他干嘛?” “誰知道啊!我靠我聽隔壁班周海說腦袋都開瓢了,一臉血啊!” “宋哥出手哪次不見血,不過這回能是誰出錢?賈飛松他家挺有錢的吧,沒事兒誰惹他啊?” “不知道,年級群里匿名討論一下午了也沒討論出個結果,說賈飛松挨打的時候讓人套麻袋了,壓根沒看見兇手的臉,對方也沒用信息素壓他,直接動的手。” “他怎么說也是個不錯的Alpha,對方連信息素都沒動就給虐了……我怎么覺得我破案了呢……” “我們都覺得破案了,但也想不明白為什么,總不能是宋哥看他不順眼順手就為民除害了吧?畢竟賈飛松平時挺能嘚瑟,還總和Omega動手動腳,引起民憤了都。” “不可能,宋哥之前一直是沒錢不出手,出手必是為了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