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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太麻溜涂完防曬,看一眼白凈的明揚,問:涂點防曬?放心,是無色透明的。 不用,謝謝阿姨。 江太太只覺他是不好意思,擠了一泵幫著他涂臉:太陽毒得很,你這細皮嫩rou的不涂,一會兒曬傷嘍。 江霖冷不丁說:我也要涂。 江太太把防曬霜扔給江霖,給明揚的手也涂了點,奇怪問:手這截膚色怎么慘白慘白的? 明揚低頭看了看,乖乖說:手摔骨折了,今天上午剛拆的石膏。 哎呦,可憐的孩子,很疼吧。江太太抹著防曬頓時不敢太用勁兒。 自動焦的,按這里拍。江太太教完明揚,三人往前邊的海灘走。 下午三點半,日頭正盛,海灘上沒多少人,零零星星落著幾個藍白條海灘傘,下邊躺著、坐著光胳膊光腿的游客。 邊走著江霖小聲問她:一上午拍了幾百張,現在你還要拍? 你真是...江太太剜他一眼,更加小聲說:我不是想認識認識這孩子嘛,不拍照怎么謝他,不謝怎么請他吃飯,不上飯桌怎么了解人! 江霖:你要做什么? 江太太笑了笑:先拍照,認識也要講究水到渠成,一會兒我旁敲側擊問問,這孩子喜不喜歡男人。 呦,江霖忙捂住她的嘴,你老臉還要不要了。 你說我老!江太太的聲音驟然提高,明揚拿著單反的手抖了抖,糾正江霖:阿姨一點也不老,很年輕,像jiejie。 什么叫翻臉比翻書快,這就是。剛還預備發(fā)火的江太太聽到jiejie兩字沒繃住,又笑出來,暗暗瞪了江霖一眼。 那條花絲巾在海風下變化了各種造型,江太太拍上照就停不下來。明揚也不覺得枯燥,第一次覺得拍照這樣有趣,等回去他也要江先生帶他買臺相機。 江太太原本沒指望明揚拍多好,拿相機翻相冊一看,他以為這一個多小時咔咔咔至少上百張,不料就二十來張。竟然張張精品,隨便挑一張出來意境感十足,拍電影似的。 哎呦,明揚,你這審美也太好了吧!江太太將視線從單反移到明揚身上,問:搞攝影的? 明揚搖搖頭:不是,我平常喜歡看圖冊,而且我還沒工作。先前他想演戲,但他哥不讓,等回去問問,拍照讓不讓。 沒工作?沒工作好啊,阿姨可以給你介紹,國內義城,聽過沒? 聽過,我住在義城。 巧了,太巧了!江太太笑出聲,偷瞄一眼江霖接著說:今天真謝謝你,待會兒一起吃下午飯?我和你說,上午我和你江叔叔吃的那家餐廳非常正點! 阿姨不用謝,但,我還不餓就不吃飯了。明揚說:幫叔叔阿姨拍照我很開心,明天還要拍的話,我再來幫你們。 江太太對江霖使眼色,讓他幫忙留人,江霖無奈下開口道:難得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國人,江霖頓了頓,這片海灘一半的國人,似乎也不難得,改了口:是緣分,證明咱們有緣。 對對對,難得有緣,吃個晚飯。晚上這片海灘還有什么篝火晚會,熱鬧得很,怎么樣? 明揚見他二人這么熱情,再拒絕就不禮貌了,那...那我先打個電話。 和家里人說?對,得說。 這邊,江崇年也沒想到,和他競爭這塊地的會是聞仁修,避免談判桌上爭鋒,聞仁修先約了江崇年在咖啡館里聊。 聞仁修一身白色西裝,像剛來一樣,面前放著杯拉花黑咖啡,上面的拉花模糊了些。他給江崇年發(fā)了地址就放下了手機,指間有節(jié)奏的敲著咖啡杯,望著門口方向。 十分鐘后,江崇年推門進來。同樣穿著正裝,黑色,戴著塊黑色手表,簡約貴氣,一半金貴來自戴表的人。 崇年,來了。 江崇年頷首在他對面坐下,服務生直接給他上了杯美式。大學時,江崇年最常喝的咖啡,口味比較淡,回味帶著苦香。 江崇年看一眼咖啡和服務員說了謝謝,直截了當談正事:汪秘書說,海濱灣這塊地你們公司開價1.5億?小修,你不覺得這樣炒得有些高了?價值分析下來,利用情況,臨位及區(qū)位,還有土地征收補償價值都開不到1.5個億。 是保底1.5個億,本來志在必得,但是崇年,如果你要,我就不會和你搶。 江崇年搖頭:我們現在正在談工作,講究公平競爭,就和游泳一樣,上了議桌憑本事談判。 聞仁修頓了頓,江崇年這話說得有些生分,他說:崇年,這塊地我打算不要了。 江崇年看一眼表,詫異問:為什么?大老遠來現場實地勘察,人力物力耗費不少,怎么會說不要就不要。 崇年,我不想和你談工作。聞仁修伸手過去握著江崇年的,我想我們重新開始。 江崇年縮回手,從前沒想過有一天能和你在談判桌上見面,現在既然對上了,我希望你認真一些,私事以后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