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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站在這兒?”梁瑄抬頭,看著沈珩蒼白的臉色,低呼一聲,“沈珩,你怎么了?” 沈珩扶著玄關木柜,看著梁瑄很久,忽得用手輕輕托著他的背,將他抱進了懷里。 沈珩第一次這么抱著梁瑄。 他的腰彎下,把頭擱在梁瑄削瘦的肩膀上,眼睛輕觸梁瑄肩頭柔軟的毛衣線。 仿佛站不住似的,需要找一個支撐。 梁瑄很擔憂。 沈珩不會無緣無故這樣的。 “發生什么事了嗎?” 沈珩沒回應。 梁瑄側臉貼著沈珩的耳朵,實在是燙得驚人。 “又燒起來了,你快進來...” 梁瑄心里一慌,連拖帶拽地把身型高大的沈珩往屋里拽。 “為什么不聽話?” 沈珩聲音啞得不成語調,他雙手輕輕繞過梁瑄空蕩的毛衣,用雙手在梁瑄身后繞了一個結。 “什么?” “說好...等你病好再工作的。為什么,不聽話?” 沈珩把那人細瘦的腰握住,輕輕一抬,梁瑄就被輕易扛到了屋里。 兩人一同摔在了床上。 沈珩沒有如同往常那樣,用手牢牢地箍住梁瑄的腰,只是無力地展平手臂,側臉抵在床鋪上,慢慢地閉上了眼。 梁瑄從他的懷抱間爬起來,用手背去觸碰沈珩的額頭,被異常的高熱嚇了一跳。 沈珩好像沒在他面前病倒過。 從來,照顧人的都是沈珩。 梁瑄第一次見沈珩連眼睛都睜不開的疲憊和難受,他心疼得咬緊了下唇,赤腳奔去衛生間,拿了濕帕子就往沈珩額頭上擱。 那人好像冷得厲害,咬著牙發顫,眉心擰得很緊,仿佛心里有什么解不開的結,纏上眉頭。 梁瑄又跑去拿退燒藥,扶著他的后頸,喂他吃了。 “我不要緊。”沈珩咳了兩聲,微微張開眼,右手輕拍空空的床側,“別怕,上來。” 梁瑄所有的成算都被沈珩忍著顫的話語打散。 他立刻鉆到了沈珩的懷里,用體溫暖著那個冷得發抖的人。 沈珩輕輕撫著梁瑄的后腦,抱著他,呼吸才漸漸平緩下來。 “梁瑄。” “嗯?” “你不會的。” “什么?” 沈珩似乎極淡地笑了一笑,慢慢垂了眼,疲憊地睡了過去。 第38章 對梁瑄來說,這世間最令人絕望的不是沒錢,也不是生病,而是沈珩病倒了,沒人給他做飯吃。 外賣也不送這里,沈珩又不許他隨便出門,他只好又一次親自上陣。 梁瑄這次很認真地盯著菜譜,反復研讀多次,確定自己不會再一次燒焦鍋子,才敢拿出冰箱里的豬rou。 皮蛋瘦rou粥,精髓就是切得很細的rou絲和姜絲。 里脊rou條還沒完全解凍,軟硬度剛好,梁瑄握著刀,專注地如同給病人做手術的大夫。 可惜,大腦說這道菜簡單極了,手說要不你來。 梁瑄拎起自己切出來那一指寬的rou條,無奈地嘆了口氣。 太丑了。 就在梁瑄重整山河待重來時,腰間忽得被一雙手攬住,梁瑄抖了一下,手里的刀險些掉落。 沈珩自他身側扶住了梁瑄冷白的手,在他側臉吻了一下:“又想炸廚房了?” 似乎是剛睡醒,話里帶了點喑啞和困倦。 “燒退了嗎?” 梁瑄雙手沾了生rou,不方便,掛著水珠的手在他額邊虛晃一槍,猶豫著沒放下去。 沈珩撩起自己額前的發絲,微帶紅血絲的眼底卻藏著永不曾疲憊的鼓勵縱容和耐心。 “測體溫也不是非要用手,你說呢?” 梁瑄被那人灼熱的吐息和溫柔的眼神惹得心猿意馬,抿了抿唇,上身輕倚,朝他額頭貼近,皮膚交換了體溫,眼神交換了心動。 “怎么樣了,梁大夫?” “...還是有點熱。” 對面一雙清澈又含憂的雙眼濕漉漉地望著沈珩,他心頭一軟,撫著梁瑄的側臉,在他唇上落了輕吻。 “梁瑄,我喜歡你這么看著我。就這樣,一直看著我,知道嗎?” 沈總經理不說情話則已,一說情話要人命。 梁瑄心湖里落了一顆重磅炸彈,砸得他眼前水光瀲滟,頭暈目眩。 沈珩失笑。 他左手摟著梁瑄纖瘦的腰,從身后把他攬進懷里,右手握著他的右手,順著刀鋒落勢,極快地把里脊rou切成晶瑩剔透的薄片,然后握著他的左手,把薄片抹平,如同平疊成一排的多米諾。 “握起指尖,用關節抵著刀,這樣不會切到手。” 沈珩又用他有條不紊的語氣臨場指導,梁瑄也漸入佳境,刀鋒起落,左手退右手進,配合得天衣無縫。 最后一刀,完美落幕。 梁瑄望著如同工藝品一樣的細絲,贊嘆道:“沈珩,或許你比我更有藝術天分。” 沈珩解下他腰間的圍裙,掛在自己身上。 “你的天分是與生俱來的,我的天分,是你給的。” 梁瑄一邊幫他系帶,一邊隨口揚了一個疑問詞:“嗯?” “你忘了,我最開始是為什么學著做飯的了?” 梁瑄睫毛微顫,在沈珩看不見的地方,紅著眼圈,輕輕笑了:“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