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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董事會試圖用高薪把沈珩從嘉和設計挖到思源設計,本來以為沈珩不會放下嘉和這塊大蛋糕去接思源這個即將破碎的盤子,結果他不僅來了,還簽下了種種不平等條約,比如一年內營業額翻倍,三年內不許跳槽等等。 一個不太對勁的總經理,還有這個看起來就不靠譜的大小姐,人力資源總監切身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人類物種多樣性。 被無辜占了桌子的許清被擠在角落里,邊工作邊聽了一下午八卦,終于等到了飯點,他伸了個懶腰,敲了敲梁瑄的門進來,擠眉弄眼地問:“總監,我覺得岑小姐看上你了。她非得選我的桌子坐,是不是我這里抬頭就能看到你?” 梁瑄從忙碌中抬眼,一言難盡地放下了打字的雙手。 “報告寫完了嗎?” “寫完了寫完了,剛給您發過去。”許清指著梁瑄的收件箱,賠笑道,“頭兒,你可千萬別說我背后編排總經理戴綠帽子的事兒啊。” 梁瑄抬眉:“現在茶水間里的流言是不是變成了,‘梁瑄不顧沈總提攜之情,公然NTR沈總女朋友’?” 許清嘴都要合不上了。 “頭兒,神了!” 許清又湊近了,跟他咬耳朵:“一觸即發的三角關系,乃是狗血中的狗血,最抓人了!而且總監你手握萬人迷大反派劇本,戲份重極了!” 梁瑄捏著鼻梁,摘了眼鏡,有些疲憊地用手背撐著額頭,輕笑一聲:“什么跟什么。” 許清笑嘻嘻地繼續給他說八卦,卻看見了角落里垃圾桶里一板空了的止疼藥片。 他記得很清楚,前兩天止疼藥還有滿滿一板,怎么今天就空了? “總監,你不會還病著吧?!”許清倒吸了一口冷氣,“今兒咱們可要苦戰到凌晨,你身體能撐得住嗎?” “沒事。” 自從那晚喝了粥沒有反胃以后,他似乎一點點能吃下東西了。如今胃里終于留住了點溫暖,因此雖然依舊偶爾灼疼,可并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 梁瑄重新戴上細黑框眼鏡,用行動表示他的擔憂是多慮的,趕緊出去吃飯,晚上還要參與線上直播宣傳。 岑映雪趴在梁瑄辦公室外,偷聽著今晚的工作安排,不時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 啊,之前爹地提過思源的一步爛棋,原來就是這個以次充好的柞蠶系列夏裝。 哦,除了正式的公告函以外,今晚還要做個危機公關直播,回饋消費者,挽救品牌形象,還要發布新品? 咦,我怎么覺得他比爹地請來的老師說得有意思多了? 嗯,看起來這個梁瑄負心漢還是有那么一點能力的。 岑大小姐正‘啊哦咦嗯’地用心學習,辦公室門忽得被拉開,岑映雪對上梁瑄清冷淡定的神色,她掩飾地吸了口奶茶,試圖說點什么來挽尊,可沒料到梁瑄卻笑了笑:“岑小姐,若是有興趣,進來一起聽吧。” “咳...我沒興趣,如果我想知道,阿珩哥哥會教我的。”岑映雪努力宣誓主權,試圖吵一架,可惜梁瑄并沒有露出任何憤怒或遺憾的表情,這樣坦坦蕩蕩的笑容,讓岑映雪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嘉和設計岑有山的千金。不過,這里是思源設計,而今晚的直播對思源十分重要。不僅是品牌公關,新品發布,更是思源拉近消費者的一次試水,在思源的戰略發展史上有著里程碑的意義。岑小姐要是偷聽泄密,后果很嚴重,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聽著梁瑄話里的嚴重性,岑映雪抓緊了奶茶杯,結結巴巴地撐著氣場:“你...少嚇唬人。” 梁瑄悠然抬手,用修長的手指撐著下巴,清冷俊秀的臉上雖然笑著,眼神里卻有點嚇唬孩子的意思。 “偷聽,或者進來正大光明的聽,選一個。” 岑映雪拿著手機進了梁瑄的辦公室,裝作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實則偷偷打開了另一篇文檔,豎起耳朵聽梁瑄的策劃案。 梁瑄說話斯文,生動又有趣,岑映雪從一開始的別扭疏遠,到湊到他身邊連連點頭,只用了不到半小時。 許清都聽累了,出去吃了個晚餐,岑映雪卻依舊抓著梁瑄的手臂問來問去,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梁瑄沒有責備她的求知欲,看了看時間,趁著還有空,用略有些嘶啞的聲音給她解了惑,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岑映雪看著梁瑄清冷淡然又耐心的容色,她抓了抓衣襟,沒有繼續問下去,接著,語氣有些低落,問道。 “我是故意不讓你吃晚飯的,你沒看出來嗎?” 梁瑄抿了一口水潤潤干渴的嗓子,骨節勻稱的指節撐著太陽xue,在辦公室清淺的燈光下,神色放松,講課時的嚴肅清冷褪去,添了幾分閑適自在。 “可你也是真心感興趣,不是嗎?” “嗯...” “有話想跟我說嗎?” “你為什么丟下阿珩哥哥?他這么好,你為什么不要他?”岑映雪急得聲音都抖了。 梁瑄摘了眼鏡,啞然失笑:“岑小姐,我與沈總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許說偶像劇臺詞!通常幾集以后,說這話的人都食言了!” 岑映雪‘蹭’地一聲站起來,‘啪’地把墨鏡拍在桌面上,雙手撐在桌沿,膽大包天地說了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