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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要我把那個人找出來給你報仇嗎?” 保鏢二號聲音依舊呆直。 “不用了。”岑映雪聲音微啞,語氣消沉,“我剛剛見到他了。” 保鏢一號二號互相對視一眼,不理解地看著她。 岑映雪失落地垂了眼:“阿珩哥哥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可他看見那個人的第一眼,眼神就跟落日紅酒似的,溫柔得要冒出泡來。” 說完,她又重重嘆了口氣。 “最重要的是,作為老牌設計公司的職員,看見我一身私家設計的大牌衣服,他連一點羨慕的眼神都沒流露出來。你說,這不就是甩了阿珩哥哥的大混蛋嗎?” 保鏢一二號點了點頭,終于理解了自家小姐的邏輯。 “因為他沒第一眼就迷上小姐,所以...” “不許拆穿我!還有,不許去找人家的麻煩!!我們是土豪,不是土匪!!!” “是,小姐,該去起航設計拍平面雜志了。” “從明天起,我要簽到思源,做平面模特,其他的公司都不接了,我不給阿珩哥哥添加任何潛在的商務競爭威脅。” 岑映雪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回望了一眼高聳的寫字樓,重新戴上了墨鏡,踩著斜陽余暉,消失在了這繁華的街頭。 第8章 沈珩開完會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他摘下隱隱發燙的藍牙耳機,從坐得熱乎的軟皮椅上起身,站在窗前。 首都的夜晚,從來不缺燈光的映襯,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得如同白晝。 他抿了口手里涼透了的茶,帶著手表的右手撐開揉著太陽xue,神情難掩疲累。 思源的賬比預想中還要混亂,確實棘手。 不管是人員管理,財物管理,還是品牌經營,都十分不善。 他群發了郵件,要求各部門負責人完善各部的管理條例,再將往年的案例材料按照品牌分類,便于查缺補漏。 電腦發出一聲悅耳的泉水叮咚,沈珩略微挑眉,雙手撐著桌子打開郵件,發現是梁瑄發來的部門報告。 他隨手拉了幾頁。 內容殷實,條理清晰,三十多頁的報告,可不是一下午就能整理出來的。 沈珩坐回了電腦前,花了半個小時,將報告從頭看到尾,才輕輕吐了一口氣。 發展規劃與改進方法與他幾乎不謀而合,除了幾處遺漏,其他的堪稱完美。 沈珩用手指輕碰唇側,視線凝在梁瑄飄逸的電子簽名處,幾分鐘后,從衣架上拎起雙排扣純黑羊絨大衣披在肩上,坐電梯從十二層到了十層。 整個辦公區幾乎都黑了,只有零星幾盞燈還亮著。 沈珩順著其中一盞,慢慢走到轉角一間辦公室,順著門縫光亮處,隱約看見戴著耳機打電話的梁瑄。 他桌面上擺滿了材料,一摞一摞極為有序,上面用長短一致的彩色貼紙標注著類別。 梁瑄清冷的聲線略有些啞,可話語依舊溫和,全方位地介紹著品牌設計理念,又列出了往年的品牌滿意度加以輔證。 沈珩等了一會兒,里面的會議結束后,辦公室里傳來壓抑的咳嗽聲,一聲重過一聲,直至連咳嗽聲也嘶啞不堪。 沈珩敲了敲門,里面傳來夾著咳嗽聲的‘請進’,他推開門,發現梁瑄滿頭的碎汗,臉色蒼白得厲害,右手支著身體,正艱難地坐直。 見是沈珩進來,他有一瞬的呆滯,立刻飛快地戴上口罩,只露出一雙藏著紅血絲的眼睛。 “沈總...咳...有事嗎?”梁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轉身拿出沈珩上午給他的文件,啞聲道歉,“對不起,今天工作效率不夠高。明天下午兩點前,我一定改完。” 沈珩接過文件,輕輕擱在了桌面上,上前半步,盯著梁瑄黏在臉側的碎發,眉心又皺得深了些。 “不是流感,不會傳染。我只是話說多了,嗓子有些不舒服。”梁瑄倒退半步,似乎不想與他有太深的接觸,移開了視線,抓著窗臺邊沿,斜倚墻壁。 “那戴口罩做什么?” 沈珩的聲音低沉,不知為何,染上了些慍怒。 梁瑄沒有力氣去探究沈珩的怒意從何而來,只是抱著雙臂壓在身前,睫毛微微顫了顫,忍著眩暈,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沈珩看著梁瑄這副送客的冷淡模樣,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口的怒氣與擔憂,轉身大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就在梁瑄松了一口氣,以為他要離開時,沈珩卻頓了腳步,轉身,側了臉,露出側面深邃的五官輪廓。 “有時間的話,跟我出來辦點事。” ==== 轎車在黑夜中飛馳,沈珩開車,梁瑄坐在副駕駛上。 梁瑄沒問沈珩要去見什么客戶,卻把電腦設備帶了個齊全。他在副駕駛座位上拉開屏幕,剛要開機,身旁卻伸來一只大手,將屏幕又扣了回去。 “你會暈車。” 四個字,不加帶任何感情,只是客觀的陳述事實。 梁瑄抿了抿蒼白的唇,攥著電腦的手微緊。 知道自己不能再給沈珩添麻煩,于是順從地將電腦放在膝蓋上。 車里縈繞著淡淡的香水味,并不刺鼻,更像是極淡的沉水木,讓人心情松弛,宛若置身自然。 兩人圈禁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距離被拉得很近,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