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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莫小雨洗漱完從衛生間里出來了,段栩硯的視線就開始不自覺地追隨他的身影。 莫小雨顯然一點也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他坦然得好像剛才不是他親了段栩硯的手背一下,而只是隨便摸了摸。 可憐段栩硯今年二十六歲了,人生頭一次被 一個男生親了手背,還是小他六歲的男生,他還耿耿于懷為什么莫小雨會夢見自己親他手背,而當事人已經開心地翻篇了,徒留他一人被困在那柔軟的觸感和溫熱的呼吸當中,難以自拔。 早上八點半,門鈴響了。 段栩硯起身打開玄關墻上的門禁顯示屏,院子外的大門是個穿著配送制服的小哥。 段栩硯換了鞋開門出去,莫小雨也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兩人一前一后走過別墅門前的石子路,配送小哥把一大袋東西遞給了段栩硯,然后便騎著小摩托離開了。 莫小雨站在門口看著配送小哥離開,還抬起手輕輕揮了揮。 段栩硯看著他好像永遠也沒有什么煩惱的臉龐,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小雨。” 莫小雨聽見聲音回頭,“嗯。” “…… 小雨的夢里,栩硯為什么要親你的手?” 莫小雨思考問題時關注點和別人不太一樣,盡管段栩硯問他的是為什么他在夢里會親他的手,莫小雨更在意的是為什么不。 他疑惑地反問,“栩硯不可以親小雨?” 段栩硯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 他不說話莫小雨就自己想,他很會自己退一步,不鉆牛角尖,段栩硯如果不可以親他,那他親他就可以啦! 莫小雨安慰一樣伸手去牽段栩硯沒有提袋子的手,“栩硯不可以親那小雨親,小雨親。” 說著他十分自然地牽起段栩硯的手,在手背上啾啾兩下,親完了還對著段栩硯笑,圓圓的杏仁眼笑得像月牙一樣可愛又討喜,“小雨親。” 段栩硯的心臟人生頭一次重重跳了兩下,震得他手腳發軟耳朵發燙,后脖子連著頭皮那一片都在隱隱發麻。 這種酥麻感簡直就像他的靈魂都在發出愉悅的顫栗。 段栩硯緩緩吐出一口氣,任由莫小雨牽著自己的手,低頭往別墅走,“好了走吧,栩硯給小雨做大蝦。” “栩硯做?” “嗯。” “哇~” 段栩硯確實會做菜,他的手藝雖然比不上民宿奶奶,但是幾道家常菜還是拿出手的。 昨晚莫小雨說想吃大蝦,他一早起來就用 APP 下單了新鮮的大蝦送貨上門。 大蝦有一個特別簡單又特別好吃的做法,就是白灼,段栩硯站在廚房里不算熟練地給有他小半個巴掌大的蝦清洗,然后剪掉蝦須挑出蝦線,從袋子里找出蔥切成段,再把姜切成片。 莫小雨一直站在他旁邊看著,感覺無聊了就出去找掃地機器人,離開段栩硯五六分鐘后,想他了就又回到廚房,站在段栩硯身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段栩硯已經慢慢習慣了他幾乎釘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從不趕他,也不會覺得他站在廚房礙手礙腳。 一個小時后,砂鍋熬煮好的瑤柱粥和一大盤白灼蝦端上了餐桌。 莫小雨喜歡吃大蝦,但是他不會剝殼,想吃只能等段栩硯給他剝。 他坐在身邊正埋頭喝粥,時不時就有一只白嫩的大蝦裹著鮮甜的醬料送到他的嘴邊,他只要張嘴接過就行了。 段栩硯對于給莫小雨喂東西吃這件事他一直有一種喂小鳥的感覺,屬于他自己其實也享受其中。 吃過不早不晚的早餐,莫小雨找出那套豪華彩筆坐在客廳的茶幾前畫畫。 段栩硯休假這么久回來工作也要重新接上軌,盡管他今天不用去公司,郵箱里還是有好幾封待處理的郵件。 段栩硯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給莫小雨準備了一杯蜂蜜水,還往里加了一顆百香果,把滿滿一杯泡好的百香果蜂蜜水放在茶幾上后,段栩硯沒有打擾在畫畫的莫小雨,端著咖啡杯回到餐桌上。 莫小雨在這里他就沒有按照以往的習慣回書房,而是把東西都搬到客廳的餐桌上,他坐在這里莫小雨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莫小雨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個很安靜的人,不呱噪,不碎碎念,也不會刻意去折騰出吵鬧的動靜來,他就像一朵花一樣安靜,有風吹來了也只會輕輕擺動一下葉子。 段栩硯總會莫名被他吸引。 那是一種毫不講理的吸引力,輕易就能瓦解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 比如現在,不知不覺間,段栩硯的注意力已經沒有在電腦屏幕上了,他靠著椅背,目光安靜地看著低頭在紙上畫畫的莫小雨。 莫小雨畫畫的時候特別認真,不會動來動去,你只能聽見畫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個小時,莫小雨停下了畫畫的手。 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畫,抿唇時嘴角會有個小小的弧度。 段栩硯一直盯著他看,見他像發呆一樣看著自己的畫,半晌才放下畫筆,抬起臉眼睛晶亮地看向他。 對上這樣一雙好像他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般的眼睛,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可以無動于衷。 段栩硯就感覺自己的心口里好像多了團溫暖的羽毛,毛絨絨的,又充滿了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