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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湯,程暮還不忘給自己扯了紙巾擦嘴,等擦干凈了,站起來,摸著黑拿了睡衣進了浴室準備洗澡。 宋季青cao心地跟在后面,給他把燈打開,又幫他撿起剛剛丟出來的皮帶。 等洗完澡出來,程暮晃悠著走到床上坐下,半天了,都只知道兀自發著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睡衣的一排扣子都沒扣。 就這么大喇喇地袒著胸膛,隱隱看得見結實的腹肌和沒多少贅rou的腰際,再有多的,宋季青不敢往上看了。 他蹲著,想把程暮的扣子給系上,但還沒做什么,又被人勾住了下巴,宋季青順著力度微微抬頭,恰巧看見他腰側的一個艷紅紋身。 還沒看清具體是什么圖案,就被程暮叫了一聲,語氣倒是理直氣壯,問:“你在看什么?” 宋季青還沒想好理由解釋,程暮便又道:“吃我豆腐。” 宋季青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不上不下,連剛剛想要說什么都忘了,于是往后退了退,站起來,“我要洗澡去了。” 程暮收回手,微微抬頭看著宋季青,長睫毛扇了兩下,篤定地說:“你不想跟我聊天,也不想給我系扣子。” “我要不高興了。”程暮說,“要傷心了。” 這噎人的技倆程暮簡直是運用爐火純青,宋季青瞥去一眼,看見程暮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嘆了口氣,說:“洗完澡就回來了,你——” 話說了一半,宋季青停了嘴,最終還是幫他把扣子系好了。 “那你快一點吧,”程暮說,“我等不了那么久,我著急。” 宋季青都想搬張椅子坐他面前跟他吵一架了,故作兇狠地道:“我不。” 程暮吧咂兩下嘴,一本正經道:“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不騙你。” 要不是程暮眼角還泛著酒醉后的紅,宋季青簡直要以為他在裝醉。 “嗯嗯嗯,”宋季青道,“馬上回。” 白天一個樣,喝醉了又是一個樣,耍賴拌嘴,幾乎讓宋季青以為他皮下換了一個人。 麻煩又氣人。 但進了浴室,宋季青看見鏡子里自己的臉,分明是掛著笑意的。 這樣的程暮,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醒來時,兩人的手還是十指交握,準確來說,是程暮還沒松開抓著宋季青的手 窗戶被風吹起一個小角,露出點燦爛的陽光。 宋季青瞇了瞇眼睛,小心動了動,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沒成功,手反而被攥得更緊了。 長時間保持這一個姿勢,讓宋季青連帶著手臂都有點發麻。 “早。”程暮按了按他的掌心,道。 宋季青立馬怔住不動了,半晌才開口,道:“程暮?你醒了啊。” “嗯,”程暮應道,“醒了很久了。” 宋季青后背一陣冒熱汗,嘗試著提醒他,“手…” “哦,”程暮舉起他們交握著的手,“你說這個啊。” 宋季青連忙點點頭,一點瞌睡也消失殆盡,喝醉了有親密的舉動也就算了。 但現在他們中間完全沒有了酒醉的借口,再這樣親密下去,總感覺不太好… 程暮很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然后問:“牽牽手也不行嗎?” 宋季青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張嘴想著要解釋,“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程暮盯著他,“嗯,然后?” “所以…可能牽手這件事,不是你的本來意愿,只是因為喝醉了而已。”宋季青邊說邊慫,最后甚至想閉上眼睛不看程暮。 “我喝醉了,”程暮語氣沉沉,“又不是失憶。” 宋季青的腦門上挨了一敲,“傻。” 過幾天就是年了,程暮給員工們放了年假,因此今天也不著急去上班。 他換衣服向來不避諱著宋季青,但宋季青也向來很注意,能不去看就不看,不是閉眼睛就是轉過頭的,乖得很。 結果他今天一起床,正要脫下睡衣準備換家居服,扭頭就對上宋季青睜得很大的眼睛。 “偷看?”程暮問。 “沒有。”宋季青很快地否認。 “你昨天晚上看了。”程暮輕笑了一下,掰回一局。 宋季青扯了扯被子,把臉給埋了進去,悶著聲音說:“你強詞奪理。” 他本來是不想看的,但就是禁不住好奇,昨天晚上他在程暮腰側見到的那個艷紅色的紋身,究竟是什么? 但這下被人抓住小辮子,宋季青也不好再厚著臉去看。 但程暮一改常態,看著鼓起一個小包的被子,道:“沒說不讓你看。” 宋季青悶在被子里頭腦發熱,小小地“哎”了一聲,挺無奈地說:“你快些吧,我也想起床了。” 程暮沒再逗他,換好衣服后,對宋季青說了句,“出太陽了,今天可以穿薄一點。” 宋季青冒出個腦袋尖,“哦”了一下。 等宋季青收拾好下了樓,程暮正站在窗戶邊接電話。 隔得有些遠,但宋季青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名字。 “清姿。” 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電話一直沒有掛斷,宋季青看著墻上的掛鐘,分針從五走到了十,即將到下一個十五的時候,程暮才掛了電話走過來。 宋季青說:“早餐冷了,我幫你去熱熱吧。” 程暮看了他一眼,說:“不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吃,中午不一定會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