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這個大騙子
終于聽完了整個經過的銀琦象失了魂似的,小臉煞白,兩眼發直。楊凌本來還想花言巧語一番趁虛而入,本來嘛,于公于私,為了自已的壯志和一家人的安危,已經被成綺韻和紅娘子擠兌到這個份上了,銀琦就算丑若無鹽,那也得娶回來,何況她不但不丑,而且非常漂亮。 可是瞧了她這副模樣,楊凌實在不忍再多說什么了。要如何規勸呢?驟聞驚變的銀琦現在怕是什么也聽不進去,還是讓她靜下心后慢慢開導的好。其實如果沒有‘楊英’讓她情有所系的話,如果楊凌正常的追求她,以他的人品、才貌和地位,未嘗不能成功。 問題是那時誰又想到過楊凌有這么一番遠大志向,而且需要朵顏衛的鼎力支持?就連智計百出的成綺韻,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時根據他的想法調整改變著計劃和策略,隨時順應周圍的局勢和新的變化做出新的安排。這不是一步一步擠兌到這兒了么? 事情到了這一步,同為女兒身,成綺韻和紅娘子也相顧黯然,不知說些甚么好了。 “我我要回家”,銀琦的眼神從他們三個臉上一一掠過,淚水終于潸然而下。 那楚楚可憐的神情讓楊凌生出一種心疼的感覺,他忙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楊凌剛一靠近,銀琦就駭的一聲驚叫,楊凌趕緊又乖乖退了回來。 銀琦臉sè蒼白,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成綺韻眼珠一轉,對紅娘子道:“女王不太舒服,不便乘馬,安排大人的車轎送女王回去吧”,說著向她一努嘴,使了個眼sè。 紅娘子正覺滿心愧疚,連忙應了一聲走上前去。 銀琦瞪著她,忽然悲憤地道:“你你對我說過什么?你說楊大哥愛你,這一生一世都會把我珍愛呵護的,你是女人,居然跟我說出這樣的話?居然這樣騙我?” 饒是紅娘子渾身是膽,也不禁瑟縮了一下,她怯怯地指了指楊凌,低聲詭辯道:“是啊,我我說楊大哥一生一世楊大哥啊”。 “哼!” 銀琦哼了一聲,扭頭便走。紅娘子遲疑了一下,一邊匆匆束著頭發,一邊追了上去。 楊凌顛著腳尖兒在后邊瞧,皺著眉頭道:“她沒事吧?” 成綺韻瞟了他一眼道:“心疼啦?” “哼!” 楊凌瞪了她一眼,說道:“如果我一心一意的愛上了你,卻忽然發現原來你是個男人,我也會”。 “大人會怎么樣?”成綺韻眼睛一亮,連忙興致勃勃地追問。 “我會吐!” “哼!”成綺韻鼻尖一皺,撒嬌地哼了一聲,然后低聲道:“你別擔心啦,讓她回去歇息一下,她會靜下心來好好索目前的處境的。說起來,今天這事雖然叫人難以接受,可是鶯兒女扮男裝來到塞外,的確是為了方便迷惑瓦剌和韃靼,恰逢她在那達慕上擇婿,實屬因緣際會。 如果不是咱們,她孤掌難鳴,已經被白音吞并了。如果不是咱們,她未必能戰勝伯顏猛可,為父報仇。咱們不但是她朵顏部落的恩人,而是是為她報了殺父之仇的恩人,銀琦女王很聰明,讓她靜下來想一想,她會明白咱們對她的恩惠和誠意,從而打消敵意的。 到那時,就得大人出馬了,具體就不用我教了吧?大人使出你偷香竊玉的本事,還沒有哪一個中招的女人不心甘情愿地把自已拱手奉上呢”。 楊凌一邊神不屬地看著遠遠的自已的車馬向外駛去,一邊點著頭:“嗯,說的在理。嗯?胡說八道!”楊凌拂袖而去。 成綺韻掩唇而笑,待他走開了才斂了笑容,黛眉輕鎖如煙,輕輕一聲嘆息:“我家大人啊,心里要是覺的有愧于人家,才會想著去追求報答。可是今天這事兒還真的不好辦,是我考慮不同啊,自已的女人誆人為妻,現在讓他出面去追求銀琦,實在跡于無恥,大人怎么放得下身架,這事該如何是好呢?” 成綺韻盤算著,在大帳中慢慢跺起了步子。 銀琦坐在車轎中默默垂淚,轎簾兒搖晃著,淚眼迷離的從縫隙間望出去,紅娘子騎在馬上,垂頭喪氣的也絲毫不見了往rì的颯爽英姿。 “唉!我怎么就會把她當成了男人?男人皮膚哪里會這么白嫩、五官哪里會這么細致?”銀琦擦擦眼淚,恨恨地想。 平生第一次剛剛懵懵懂懂地嘗到了愛一個人的滋味,孰料晴天一聲霹靂,情郎竟然變成了女人。這事兒說出去,自已的臉面往哪兒擱? “楊凌!哼!楊凌!”想起自已遭此戲弄全因楊凌而起,銀琦重重一哼,又想起方才他花言巧語表示的愛意,不由恨恨道:“楊凌,這個大騙子!哪次見到他都在騙人,在白登山騙了我爹,現在又來騙我!” “唉!”一想到這兒,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已的責任:“兒女私情可以暫且放在一邊,朵顏三部的事該怎么辦呢?天下打下來了,沒有不去占領的道理,何況就算自已不想去,也無法壓制部族內部的頭人、貴族們啊,他們現在怕是正在興致勃勃地劃分各部統治和放牧的地盤呢吧。 如果沒有大明的支持,甚至大明全力支持瓦剌的話,會是什么局面?建筑城池、發展農耕、興起工商,讓我朵顏部落走上繁盛之的夢想,楊凌!這個巧言令sè的大騙子! 銀琦不期然想到了兩人的第一次交鋒:白雪皚皚,罡風呼嘯,她正站在白登山頭觀望山下數萬大軍廝殺不休的場面,猛回去,卻看見楊凌一臉的殺氣。 “你想殺我?你怕我們出爾反爾,臨陣倒戈?楊將軍,不要把我們看的那么不堪,我父親雖然在大明和韃靼之間左右搖擺,那也是迫于形勢,為了整個部落的生存。你放心,現在我已經上了你的賊船,只有硬著頭皮跟你走下去了。”。 楊凌望著她,很真誠地道:“姑娘說的對。大敵當前,我們應該互相信任,攜手共渡難關,如果此時還互相懷疑,那真的只有同歸于盡了”。 “你們漢人真地很狡猾,這番話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告訴我。你們死光了,我們也活不成。我告訴你,伯顏向我父親求過親,只要我答應嫁給伯顏,朵顏三衛也歸順韃靼,我們就有活。所以,在此山被破之時,在全族覆亡和歸順求生之間我們一定會選擇后者,我,也愿意為了族人獻出自已!” “好!那我們就定個君子協議,此山可守,我們就拼盡全力一齊守下去,山峰被攻陷之時,我會以身殉國,貴族的行止,由你們自已決定!” 銀琦輕輕閉上了眼睛,再次為楊凌下了注解:“這個大騙子!” 隨著轆轆車輪聲,輕輕搖晃著身子:“現如今父親死了,是被伯顏殺死的。朵顏衛險些被人吞并,那野心家是父親的好安答白音叔叔。 他他做了些什么呢?他安排紅娘子出關,是為了對付伯顏,實際上是為自已報了父仇。有了白衣軍的支持,自已才輕易除掉白音,軟硬兼施征服了福余衛,現在成為草原的主人。 要說錯,他的錯就是沒有早些把紅娘子的真實身份對自已坦白,可是那個時候他能坦白么?那時暴露了她大明官兵的身份,瓦剌和韃靼之戰還會開始么? 要說錯,就是當鏟除白音,順利一統三衛的時候,紅娘子沒有拒絕自已的婚事,可是那個時候她能拒絕么?如果她拒絕,我還會放心讓她幫我去整合三衛,從而在關鍵時刻以一支號令統一的大軍討伐伯顏么? 銀琦坐在車中靜靜沉著,車子已經進了城,馬上就要到達貴族屋宅區了。 銀琦和紅娘子的侍衛服飾都差不多,不過車轎前后卻是楊凌的一隊親兵,車上仍插著楊凌的大旗,瞧這模樣,倒象是一隊王府侍衛請了威國公去王府赴宴似的。 這個半城半部落的城鎮,牧民們十分散漫,王爺的車隊也不象中原的官員儀仗整齊鳴鑼開道的,甚至還有牧人趕著一群羊忽爾橫街而過,所以車馬速度并不快。 前方剛剛拐過一個口,忽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一下子拋進了侍衛群中。“當”東西落在沙土地上轉了幾個圈兒,徑口兒還在“哧哧”地冒著黑煙。 “不好!手雷,臥倒!”經過楊凌訓練的近身官兵飛身下馬,一致屁股沖里腦袋沖外,擺出狗吃屎的動作匍匐在地。 幾乎于此同時,“轟”地一聲巨響,那些策馬沖過來察看究竟的朵顏侍衛慘叫著跌下馬來,雙手掩面滿地打滾,發出凄厲的已經沒有人聲的怪叫。那些受傷的馬匹也負痛狂奔,攪的口人喊馬嘶一片混亂。 “散開!掩護車轎后撤!”紅娘子一聲嬌叱,已經自馬上一躍而下,翩然躍上馬車,那激shè的鋼針鐵片殺傷范圍實在不小,盡管這車子離前邊侍聊衛還隔著一段距離,可是還是有一匹馬受了傷,馬車夫也慘叫一聲,從高座上栽下地去,慘聲大呼。 紅娘子一手挽住韁繩,力勒驚馬,阻止它向前沖去,一手按著腰刀冷目四顧。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一俟爆炸過后就從地上蹦了起來,也不顧身旁捂著臉指縫中還沁出鮮血的慘叫侍衛,立即拔出刀四散沖入人群,尋找可疑分子。 “發生了什么事?”爆炸聲驚的馬向前一沖,隨即被紅娘子硬生生挽住,把馬車兜轉過來,正在沉之中的銀琦先是向前一栽,然后向右一撞,重重地磕在車體上,她忍著肩頭的疼痛急忙掀簾問道。 “快回去!有刺!”紅娘子把眼一瞪,厲聲叱喝。她真的有些驚慌,來人用的是大明軍隊的火器,這樣犀利的武器可不是武功能對付得了的,萬一銀琦有個好歹,她一輩子良心也不安了。 “我也不是紙糊的”,銀琦刷地一下拔出了佩劍,倔強地要沖出去。她說不出對紅娘子是一種什么感覺。這個女人,冒充男人欺騙了她的感情,她的心里有些恨。然而這個女人,對她又有太多的恩惠,現在持刀立在車頭,那份焦急擔心也決不是偽裝的,她是真的關心自已,這份認知又讓她有種糊里糊涂的感覺。 這種極北之地民風淳樸,銀琦壓根就沒聽說過同xìng之間會有愛情,如果她是那位原福建知府的小九妹,有點變態癖好的伊人,說不定感激之下,真會碰撞出愛的火花呢,但是現在她被紅娘子粗暴地又推回車內,卻只是碰撞出一腦門的漿糊。 李大仁一彈出手,就等著驚馬前沖,然后結果車中的楊凌飄然遠遁,想不到侍衛中有這樣的高手,竟然徑直躍上馬車,力挽驚馬調轉了車頭。 當銀琦轉出車子的時候,車頭已經調轉過去,他并不曾見到車中出來的是個女子。李大仁眼見楊凌要逃脫,再也顧不得掩飾身形,立即縱身躍了出來,足不點塵地追了上去。就從驚慌失措不及反應的侍衛們中間殺過去,撲向那輛馬車。 楊凌的侍衛只是普通的儀仗士兵,若是成綺韻招攬的那些三山五岳的高手,未及會這么不濟事。可是那些高手不熟火器,真要是那些人護侍左右,只怕那一枚手雷就要傷損過半了。 李大仁這一現身,蒙漢兩族侍衛們立即發現了他,紛紛圍追上來。紅娘子發現一個身著蒙袍、手提長劍的武士健步如飛而來,一枚手雷又是脫手飛出,立即凌空一縱,躍至車后轅,“鏗”地一溜兒火星,刀尖準確無誤地點在手雷上,那手雷還未及爆炸,反向李大仁shè去。 李大仁這一驚非同小同,這時也顧不得高手風范了,方才他親眼見到那些漢人侍衛們匍匐在地,結果毫發無傷,當下也是一個懶驢打滾,就地滾了出去。 “轟!”手雷還未落地,就轟然爆炸,彈片激shè,匆匆圍堵上來的侍衛們又是慘叫一片,李大仁大吼一聲,從地上躍了起來,加快步伐追趕馬車,他的帽子掉了,頭發束巾也被割破,披頭散發滿臉是血,看來那枚手雷還是傷了他。 李大仁奔上馬車,馬車向明軍大營狂奔著,紅娘子就和他刀來劍往,在車上大戰起來。未受傷的侍衛們匆忙搶回一匹戰馬,也遙遙追來。 李大仁的武功與紅娘子相比,彼此不相上下,可是紅娘子在關內是山賊、馬賊,出塞后又縱橫草原rìrì廝殺,論起殺人經驗遠比他更豐富,實力相當時,經驗便發揮了重要作用,要不是紅娘子要防止他向車中刺殺,受限較多,李大仁便已落了下風。 銀琦在車中只感覺車子奔跑極速,顛簸的厲害,四下驚叫連連,車上兵器撞擊時不斷傳來,坐在轎內四下不能視物,根本不知道哪個方向忽突然刺進一劍,那種心理的危險感反而更加強烈,終于按捺不住掀簾而出。 紅娘子一直注意著不讓李大仁攻進車子,一見車頭銀琦出來,不由驚怒喝道:“避進去!” 這一移神,李大仁“鏗”地一劍擊開她手中刀,縱身便躍向車頂,看那意圖是想翻到車頭刺殺銀琦,紅娘子想也不想,隨之一躍而起。 不料李大仁與她一番交手,已知道這個娘娘腔的男人武藝實在自已之上,有她阻攔難以成功,這一躍只是作勢,引得紅娘子也躍身而起,他立即身形一頓,按住車幫,一劍刺向紅娘子胸口。 紅娘子躍的極快,這一劍若被刺中,就被他開膛破肚了,駭得紅娘子急忙揮刀反撩,隨即在車頂一滾,靴尖重重地踢在李大仁高懸出車頂的胸口上。 紅娘子一腳可以踢飛虎豹,那雙**的力道十分驚人,再加上她的靴尖包裹著一塊尖鐵,這一踢李大仁哇地一聲大叫,鮮血狂噴倒摔了出去。手中劍也飛了出去。 李大仁探手便往懷中摸取第三枚手雷,這時侍衛們已經縱馬追了過來,四個蒙古侍衛飛身下馬撲到他身邊,七手八腳扣住了他手腳關節,四個大漢,光是近千斤的自身重量就不是重傷之余的李大仁能掙的開的,何況他們使的力加起來何止千斤,而且他們都是博克高手,鎖拿的都是關節要害。 李大仁仆在地上動彈不得,陡聽“轟”的一聲,他的腰一挺,屁股在四個大漢扣壓之上還是向上急劇顛動了幾下,然后一動不動了。旁邊楊凌的侍衛們舉刀圍了上來,將他逼在中間,這時看去,只見他滿臉是血、披頭散發,面目猙獰,二目環睜,顯得十分凄厲。 “他死了!”一個校尉吁了口氣,手中的鋼刀垂了下來。四個蒙古大漢松開了手,一個侍衛踢了一腳,將李大仁踢的仰翻在地,只見他身上裊裊升起一股煙霧,那胸、腹、胯間衣衫盡爛,血rou模糊,地上一個小沙坑,估計那手雷中無數的鋼針鉛珠和鐵片,已盡數shè進了他的體內。 紅娘子只覺胸腹間一陣刺疼,情知方才李大仁那一劍還是傷了她,伸手一摸,盡是鮮血,一襲潔白的衣袍已經染紅,儼如臥在血泊之中。銀琦站在車頭,返身看見不由嚇的臉sè蒼白,顫聲問道:“你你怎么樣了?” 紅娘子估計那一劍撩的晚了,劍尖自雙rǔ直至小腹,怕是劃破了皮,血流雖多,倒不致命,不過現在危險已除,她倒不必強行起身使傷口擴大,所以仍臥在車頂不動,見銀琦惶然,忙安慰笑道:“我不妨事的,你快回車內去,以免還有刺,有我在,就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銀琦見她臉sè蒼白,渾身是血,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已,現在連動都動彈不得,那傷一定是十分重的,不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此時那馬車已奔至轅門附近,楊凌、成綺韻率領大批高手策馬沖出了軍營,其中就有成綺韻招攬的那些關外刀、高麗劍和rì本忍者。到了近前攔住奔馬,楊凌匆匆躍下馬來,侍衛們四下刷地一下散開,布成里外遠近三層包圍圈將他護在中間。 楊凌匆匆上車,一見紅娘子的模樣,嚇得他身子一晃險些摔下車去:“鶯兒,你怎么樣了?” “我我沒事”,紅娘子恐他擔心,向他強自一笑。她身上帶的有高文心親手調配的金槍藥,可是在這里卻是不便敷藥的。 楊凌哪里肯信,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潸然淚下,哽咽道:“鶯兒”。 成綺韻站在車下忙道:“大人,鶯兒受了傷不可移動,快快把車子駛回營帳,找郎中醫治”。 “啊!不錯!”楊凌一聽顧不得拭淚,匆忙返身抄起韁繩一抖,親自駕駛馬車駛向軍營之中,銀琦扶著車架,一手握著紅娘子的手,垂淚道:“楊大鶯兒jiejie”。 紅娘子向她微微一笑,輕輕搖搖頭,柔聲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銀琦搖搖頭,又點點頭,那淚終忍不住,又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營帳中來來往往人流不息,楊凌、銀琦等人眼巴巴的候在帳外,眼看著忙忙碌碌的女侍們進進出出,一個個提心吊膽。 終于,成綺韻神sè沉重地從帳中走了出來,楊凌顫聲問道:“韻兒,鶯兒她她怎么樣了?” 成綺韻張口yù言,忽地淚水奔涌,她捂住了嘴,抽泣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楊凌兩眼一直:“她還真是水做的,這是眼淚啊還是自來水,說來就來啊。” 他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成綺韻的肩頭,急道:“鶯兒她她”。 “大人,她她被那刺刺傷了內腑,怕是怕是不行了”。 “啊!”楊凌一聲驚叫,兩眼一翻便向后倒去,兩個侍衛急忙一旁扶住,成綺韻慌了手腳,連忙道:“快快快,把大人扶回去,郎中呢,再召個郎中來,大人心力憔悴,暈過去了”。 帳前一通忙亂,楊凌被人七手八腳地抬走了。 “這個沒出息的”,成綺韻咬牙切齒地想:“是你追老婆還是我追老婆?此時正該你表現癡情種子的時候,你不哭天抹淚的,居然一暈了事!” 就是身旁刮過一陣風都能被她榨干利用價值才肯放過的成綺韻,豈肯放過紅娘子為了銀琦受傷這么好的機會,當然要好好利用一番,于是只是簡單的提示幾句,老楊家這幾口子就定下了誘拐小銀琦的jiān計。 “我我去看看她”,銀琦不顧別人阻攔,一掀簾兒闖了進去。白發蒼蒼的老郎中正在帳中銅盆里凈手,手上還有血跡未凈,那水都紅通通的。帳縵中紅娘子蓋著厚厚的被褥,臉sè白中透黃還帶著點兒灰,氣息微弱幾不可聞。 兩個侍女見了紅娘子忙襝衽一禮,那軍醫老郎中道:“姑娘,夫人傷勢嚴重,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你要輕些,不要驚擾了她,動作小些,莫讓她受了風,我去煎幾服藥”。 銀琦淚眼迷離地看著紅娘子,輕輕點了點頭,小心地掀起幔紗,輕輕走進去,她伸出手去,卻又縮回來,望著臉sè慘淡、氣息微弱的紅娘子久久不語“刺是誰?查出身份了么?”楊凌坐在帳中,向成綺韻問道。 “還沒有,我的人手已經全撒出去了,徹底搜索整個朵顏城。那尸體已割下首級用石灰腌上,現在拿去在我們的俘虜和朵顏各部分發為奴的俘虜中傳看了,如果他是伯顏的人,一定有人認得的”。 “嗯!”楊凌點點頭,把她拉近了坐在身邊,問道:“鶯兒真的沒事吧?” 成綺韻白了他一眼,說道:“不信你自已去看呀”。 楊凌心虛地干笑道:“這不是銀琦在那兒么,再說,我哪能不信你,可是她真的沒少流血,看著叫人害怕”。 “沒大礙的,老郎中在帳外指點,我親手給她清理的傷口,敷的文心親手焙制的藥膠,其實她的血已經止住了,那藥主是要是生肌愈膚的,要想不留疤痕,三兩天輕易不可移動倒是真的,傷真的不重,用不了幾天就可痊愈了。” 楊凌這才稍感寬慰地點了點頭。 華美錦帳間暖意融融,獸香不斷。角上四個火盆,帳中明燈高掛,映得一室皆明,如同白晝。紅娘子一襲薄軟貼身的長袍蔽體,俏然立在一面一人多高的銅鏡前,一頭及腰長發披灑在肩背之后。 銅鏡中映出一個嬌艷的美人兒,裊裊娜娜,鮮麗嫵媚。一只大手悄然環在了她的腰間:“那人是李大仁,看來他是窮途末,拼著一死來報復我了,結果卻是我的小鶯鶯替我擋了災”。 “走開啦,人家好煩”,崔鶯兒嬌嗔著,輕輕打開了楊凌的大手。 “煩什么”,楊凌的大手又溫柔地環繞回來,輕輕撫著她平坦柔軟的小腹,同時楊凌英俊的臉龐也映在了銅鏡中。他站在崔鶯兒身后,一手環著她的腰,頭搭在她肩上,輕輕磨挲著她柔嫩光嫩的臉蛋。 “人家身上留下了疤痕,看著好討厭”,崔鶯兒輕輕蹙著柳眉,顯的無限煩惱。 楊凌輕輕笑了:“根本不明顯嘛,這才第六天,才是隱隱一道紅線,愈合的這么好,你還不知足?再過幾天rousè漸漸淡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 崔鶯兒嘟了嘟嘴,不開心地道:“可你就愛趴在人家身上認認真真地看啊”。被楊凌寵溺著,崔鶯兒在他面前就象一個小女孩兒似的。 “呃那我以后不仔細看就是了”。 “你你嫌棄人家啦”,嘟起的小嘴又扁起來。 楊凌被她嬌俏百變的神情弄的yù火上升,粗漲堅挺的部分氣勢洶洶地抵在了她豐腴結實的圓臀上,崔鶯兒紅了臉,不自在地扭動了下腰肢。 “好好好,我看,現在就看,好不好?”楊凌貼著她的耳朵說著,手已偷偷溜去解她的腰帶。 “不要”,崔鶯兒大羞,可是卻拗不過楊凌的堅持,衣帶緩解,羅裳輕分,在崔鶯兒yù拒還迎的動作中,那件輕軟的羅衫輕輕分開,露出一具迷人的**。 酥胸堅挺而豐滿,柳腰圓潤而纖細,誘人的小巧肚臍,平坦柔軟的小腹,玉體散發出讓人垂涎的誘人光澤。緊要處被崔鶯兒害羞地遮掩住了,她的眼睛也羞澀地閉了起來,睫毛兒細密地眨動著。 楊凌貪婪地望著鏡中的纖影,目光再由下向上逡巡,一雙秀氣的天足,從纖巧圓潤的足踝、筆挺滑膩的小腿一向上延伸,豐腴修長的大腿赫然在目,誘惑迷人的香氛甜膩芳香楊凌的目光停留在那嫩滑香軟,如酥似雪的飽滿胸膛上,羊脂美玉般豐盈挺拔的雙峰一線淡淡的紅線,筆直向下直到肚臍之上,如果不細看,還真的不易注意到。 楊凌在崔鶯兒的耳垂上溫柔地一吻,游移的雙手從雪白光滑豐腴渾圓的大腿上游走到胸前,輕輕撫摸著那一痕紅線。 崔鶯兒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她抓著楊凌的手,卻又隨著他的手在自已身上移動著,閉著雙目把頭仰靠在楊凌肩上,輕輕地歪著,蹙著眉心兒,臉如火燒霞染。 “很美,鶯兒很美!”楊凌柔聲的贊美就象一劑最好的療傷圣藥,又象一壇淳濃的美酒,熏得崔鶯兒暈陶陶的。楊凌攬住她的肩,把她轉了過來,低聲道:“一點都不影響的,鶯兒還是那么美,那么迷人,迷的相公神魂顛倒”。 崔鶯兒“吃”地一笑,楊凌已摟住她圓潤結實,活力澎湃的小腰,緊緊吻住了她誘人的紅唇,許久許久,紅娘子才咿唔連聲地推開他,紅著臉,滿眼歉意地道:“夫君,人家現在還不能”。 “嗯,我知道”,楊凌克制著yù火,在她灼熱的唇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 崔鶯兒星眼迷離地看著他,見他快要走到帳口了,忽地咬了咬唇,飛快地道:“站住”。 “嗯?”楊凌站住身子,探詢地看著她。 崔鶯兒暈著臉,赤著腳踩著毛絨絨的波斯地毯走過來,那雙發亮的眸子緊緊盯著他,昵喃道:“你要去找韻兒jiejie是不是?” “呃我不是”,楊凌心里一跳。 崔鶯兒的眼睛瞇起來,野xìng魅力散發著xìng感誘惑的光,紅唇輕啟,柔軟的**已撲入懷中昵聲道:“我不要你去,不要你因為我卻去找她”。 聲音飽含醋意,楊凌有些好笑,連忙哄道:“好好好,我回房老實睡覺,行了吧?” “不!” “呀!”楊凌倒吸一口冷氣,那粗挺難受的部分忽被一只小手輕輕的、卻又大膽的隔袍握住,使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舒服的輕顫。 紅娘子就這么握著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輕盈的、曼妙的、眼神兒撩人的,一步一步向回退,楊凌也就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退了回來,直到床邊被她輕輕一推,推坐在床上。 一縷秀發半掩住崔鶯兒紅若石榴的嬌顏,發絲間的眸子象貓兒似的發出熠熠光芒:“人家只說不能那個,可沒說不能讓你開心呀”,崔鶯兒嬌聲說著,已經俏生生地在他腿間跪了下去,半裸著跪倒在柔軟的長毛波斯地毯上。 “絲呀!”楊凌忽然也象喝醉了似的,他捧著一頭秀發,呻吟道:“你啊!你怎么懂這個?鶯兒,好舒服”。 咿唔瞅鳴聲中,隱約聽見她說什么洞玄、綺韻,楊凌卻已全然不去關心答案了,只是一迭聲地道:“好鶯兒,再快些,好、用力”。 “崔jiejie的病情怎么樣了?”銀琦一見派去探望的人回來了,馬上抬起頭問道。 她幾乎天天都要去探望紅娘子,可是紅娘子的傷顯然是越拖越重了,頭幾天她清醒時還能和自已說說話兒,這幾天簡直是口不能言了,看的銀琦滿心愧疚,只是落淚。 那老郎中說是又請了醫術更高明的神醫,可是瞧這情形也不知她能不能撐到那位什么‘賽扁鵲’趕到。這兩天崔鶯兒連話也說不得了,那可惡的老郎中不許任何人進帳,整天熬些黑乎乎的藥湯,聞著那嗆人的味兒怕是好人喝了也得讓他毒死。 銀琦身為女王,尤其值此多事之秋,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又不能整天在那兒守著,便打發了老管家整天守在軍營里,每天回來傳報消息。 每天忙完了靠她一個人,根本無法解決的諸多問題,疲憊不堪的銀琦經常想起紅娘子在病榻上拉著她的手說的那些話。那些話的中心自然離不了那個可惡的家伙。 崔鶯兒對她講與楊凌相識相知、由仇視到相愛的傳奇經歷,對她講楊凌為國為民的博大胸懷、所作所為,講楊凌對待朵顏三衛的一番苦心和對她銀琦的真情實意。 搞的這個小姑娘現在被灌輸的滿心都是紅娘子的傷勢和她對自已說過的話,還有總是不期然躍上心頭的那個鬼頭鬼腦的家伙。 “傷勢還是沒有起sè?”銀琦滿面憂sè地嘆了口氣。 老管家道:“是”,他見女主人滿臉沉重的神sè,忙寬慰道:“女王,您也別太擔心了,依我老阿罕看吶,崔姑娘的傷勢應該還沒這么嚴重,今兒威國公召見白衣軍將領,把瓦剌人所賜的十六個美人賞賜給他們千夫長以上的將領。 我看那些人來時啊滿面歡喜的,如果他們的北英王真的有生命之憂能那么輕松嗎?對了,女王交給我的那三枝千年老參,我送去廚房時,聽廚子說,威國公還在后邊大宴眾將呢,那酒啊,足足喝了三十多壇”。 銀琦神sè一動,眼睛漸漸瞇了起來。她立即追問大明軍營中楊凌、成綺韻等幾個主要人物的起食飲居情形,老阿罕把他整天候在那兒看到的、聽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對主人說了出來,銀琦起身在屋中踱了一陣,忽地道:“阿罕,府里的老參還有幾支?” “還有三支”。 “好,你拿去,再給他們送去,多多觀察楊凌和成綺韻等人的行動舉止、起食飲居,尤其注意送往崔jiejie帳中的飲食”。 阿罕不知道女王何以有此吩咐,不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也沒有多問,連忙答應一聲退下了。 第二rì,老阿罕又回來了,銀琦聽了他的述說,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老管家施禮退下了。銀琦盤膝而坐,一手托著香腮,微微側著身子,沉半晌,嘴角忽然一翹,輕輕說道:“楊凌!這個大騙子!” 他們費盡心機,難道是為了,此時再想起紅娘子在病榻上斷斷續續對她說的那些話,幾乎句句不離楊凌,總是有意無意地述說楊凌是多么的優秀,對她又是多么的真誠,原來如此! “這個大騙子!” 不知怎么的,被騙的人想通了一切,卻沒有一點氣惱的意,或許她一個小丫頭勞動人家這么多人處心積慮,有種被追求、重視,眾星捧月的虛榮感? 總之,那心兒忽然跳的快了,沒有氣惱,卻只有隱隱的快意和有趣的感覺,還有一絲期盼。 “我去看望她!”銀琦忽然長身而起,緊了緊腰帶,說道。 “銀琦,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成綺韻拉著銀琦的手,兩只眼睛濕潤了。 “發生了什么事,難道崔jiejie她”,銀琦一臉震驚。 成綺韻哽咽著點點頭,說道:“怕是不行了,你你快去看看她吧”。 銀琦急忙向帳中搶去,雖說心中已有懷疑,可是畢竟只是猜測,銀琦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的,尤其是見到紅娘子形神俱備的扮相,叫人看了想不難過都不行。 “你們都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銀琦講”,紅娘子虛弱地道,臉蛋兒有些cháo紅,不知是悶的,還是這么哄騙人家一個小姑娘有些不好意,不過看起來倒挺象回光返照。 如坐針氈的楊凌立即“沉痛”地點了點頭,起身領著郎中、侍女一大幫子人退了出去。 “銀琦,jiejie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了,這幾天,jiejie和你說的話,你有沒有想過?” 銀琦一邊認真觀察著她的神情氣sè,一邊輕輕點了點頭。 “噯,你一個女孩兒家,獨自打理這么大一份家當,千斤重擔在肩,真讓我放心不下。jiejie有愧于你,最覺的對不起的就是你”。 “jiejie不要這么說,銀琦想通了。是你幫我報了父仇,是你幫我挫敗了白音的yīn謀,是你救了我的xìng命,jiejie,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倒是小妹,虧欠jiejie良多。”,銀琦很乖巧。 紅娘子暗贊一聲:“真上!”她幽幽一嘆道:“你認真想過了就好,你現在孤苦伶仃一人,一旦沒有強援,不知又會有多少白音那樣的人打你的主意。銀琦,我不知還能不能活的下去,不把你安排妥當了,你真的是死不瞑目。國公是真的很喜歡你,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如果說jiejie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是希望,你能答應嫁給他!有你在他身邊,有他在你身邊,jiejie才放心的下”。 “jiejie”。 “銀琦,你你肯答應我么?” 就算沒有紅娘子這幾天來不斷的洗腦,其實在銀琦心中,楊凌也算是極佳的男子了,尤其是她喜歡過了男裝扮相的紅娘子之后,草原漢子那種粗獷豪爽、滿臉虬須、身軀如熊的風格可遠沒有楊凌那般玉樹臨風、風流儒雅的模樣招她喜歡,容易獲得她的認同。 銀琦的心跳了起來,輕輕低下頭道:“jiejie,你對銀琦恩重如山、情深似海,銀琦粉身碎骨都難以報答,無論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是愿意的”。 “真的?”紅娘子腰桿兒一挺,連忙又躺了回去,同時向外邊喚道:“國公,你請進來”。 兩雙手被紅娘子握著,漸漸合在了一起:“國公,我我把銀琦交給你了,銀琦已經答應了做你的妻子。你你要好好待她,相親相愛,不離不棄”。 銀琦抬頭看了楊凌一眼,急忙又低下頭去,滿面紅暈,嬌羞上臉。 “‘賽扁鵲’來啦!‘賽扁鵲’來啦!國公爺,神醫‘賽扁鵲’趕來啦!”外邊有人高喊起來。 “來的真是時候,這個大騙子!”銀琦低著頭,心里哼哼地想。 十天之后,在楊凌的幫助下,朵顏紅接收韃靼草原、運送賑濟災糧、在斡難河圣地籌建銀琦城、和瓦剌劃分勢力范圍的事情初步有了眉目,先期準備工作也已逐一開始。 京里已經接到了大捷的消息,喜出望外的正德皇帝以八百里快騎傳旨,召楊凌還京。此時,楊凌關于收回朵顏、福余、泰寧三衛土地,遼東衛所從此化點線為面,上下貫穿如一;收復河套平原。 擁有了可以放養軍馬的豐沃草原,擁有了扼制大草原的一座橋頭堡;向西將金山山脈大片土地納入大明版圖,西域三十六國天險已失,從此在大明俯視之下的重要奏報才剛剛送走,還沒有傳到京里。 楊凌想要回京去了,趁著大捷的消息,趁著剛剛立下開疆拓土的豐功偉績,此時向皇帝提出些建議,自然可以事半功倍,甚至化不可能為可能,解決了朵顏衛的問題,有了銀琦的承喏,有了關外勢力的支持,他現在就可以放下心來去解決朝中的阻力了。 “我走了!”楊凌撥轉馬頭,看著趕來相送的成綺韻、紅娘子,還有女王銀琦,她們已經送出了幾十里地。 “這里,就交給你們了,這里越穩定,事情進行的越快,我才朝中說的話才越有信服力!” 成綺韻和紅娘子齊齊點頭。 “我走了”,楊凌對銀琦道。銀琦騎著一匹火紅sè的馬,和他比肩而行。銀琦換穿了一身漢式武服,身段婀娜,英姿颯爽,兩彎濃黑如墨的箭眉下,有一雙很嫵媚的大眼睛。 小丫頭用力地點頭,好象巴不得他快走,大眼睛里波光瀲滟。 “不對我說一句舍不得的話?”楊凌笑了。 這世上,能發展最快、最迅速,叫人一夜之間就心心相映的感情只有一種,那就是愛,哪怕兩人昨天才剛剛相識。 十多天,天天在一起做事、商議,名份已定的兩人,感情升溫迅速,大有如膠似漆之勢。本來嘛,試問一個是淺嘗輒止的親昵,一個是法式濕吻的進攻,哪一個的手段更容易讓這慕艾少女深陷情網? 銀琦想笑,又忍住了,她氣鼓鼓地揚起烏梢蛇的馬鞭,象是要狠狠伸抽他一下,鞭梢落在身上時,那力道卻輕得像是撫摸。 楊凌會意地一笑,攸地撥轉馬頭,迎著風飛馳而去,墨綠的披風獵獵聲猶在耳,他竟頭也不回,直奔到遠遠的侍衛隊伍的zhōngyāng處,才緩緩放慢了馬速。 剛剛渾不在意,談笑自若的銀琦,不知何時已掛滿了滿頰的淚。 “舍不得啦?”紅娘子一挾馬腹,湊到了她的身邊。 “才沒”,銀琦吸吸鼻子:“人家惱他說走就走,頭都不回”。 劉大棒槌在一邊咧了咧嘴,心道:“這都告辭了六七回了,再要回頭,怕又得送出十里地去,那還有沒有頭啊”。 紅娘子格格地笑,眼睛也是亮亮的:“那就不哭了,等他回來,等他回來迎娶咱們雙王過門時,咱們一人一條馬鞭,讓他嘗嘗塞外的馬鞭,哪能輕易就過門兒呀!” 銀琦破啼為笑,使勁兒一點頭:“嗯,讓他嘗嘗‘姑娘追’的滋味”。 “‘姑娘追’在結婚或喜慶的rì子里都可舉行,姑娘持著馬鞭縱馬追趕郎君,據說抽的越狠,愛的越深。這兩位姑娘的馬術和鞭子國公他” 劉大棒槌腦海中忽然閃出現出一幅畫面:兩位女王舞動長鞭,如蛟龍一般,國公爺在兩條長鞭下翻滾、哀嚎、痛苦不堪,不由暗暗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