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歡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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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郁的皺著眉,秦安斜斜睨他一眼,此刻是連話都不想多說。 “看著你把藥喝了,我就回宮。”自嘲的開口,看到她聽聞此言才順從的接過了藥碗,魏知壑才牽唇笑笑,手指卻抽搐了一下。 將空的藥碗遞到了他的面前,秦安的眼神寫滿了催他離開的意思。魏知壑臉上劃過一絲難堪,也只好摸摸她的額頭起身。等著拂笠去收拾奏折的空檔,他又握住了秦安的手,認真道:“記得我說的,你對我很重要,所以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訴我。” 秦安卻只是敷衍的嗯了一聲,轉動眸子望了望他,便把手抽了回來。 “陛下,該走了。”拂笠恰好此時過來,沖魏知壑微微欠腰道。 無奈的收回看向她背影的視線,魏知壑負手轉身,不多時就到了府門口。正巧,看到了一個伙計模樣的男子在門口徘徊。 魏知壑皺著眉,生怕秦安不悅,他連門口的守衛都不敢安排太多,可這也給宵小之輩可乘之機。于是他沒有猶豫,直接命拂笠將那個伙計攔下,上前冷臉問:“你是何人,到這做什么?” “大人饒命,小的是來送東西的。”伙計從懷中拿出一個包好的手爐,正是秦安之物。他見今日那女子落下了此物,又看這手爐精致,便猜那個女子是尊貴之人,本想著能以此得些賞錢。卻不想一路打聽著,竟得知這女子最后進了廢太子府。 誰人不知,這里是皇帝曾經住過的地方,那女子就這么進去,他自然不敢貿然入內,只好在門口守著等等。伙計胳膊還被拂笠按著,滿臉的后悔,“小人只是來歸還客人遺留之物,并不是有歹心。” 打量他的神情,便知他所言不需,魏知壑卻并不急著讓拂笠放了他,反倒仔細盤問起來。“客人?你們是哪家店,她去做過什么,又說過什么?” 拂笠聞言一怔,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只在心中慨嘆,他總歸是那個魏知壑,又怎么可能全然消失了控制的欲念。 “回大人,小人是在浮味茶館,這里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士多,那位女客前來是打聽消息的。問崇惠二年,梧州都發生過什么事情,好像是與她的母親有關。”胳膊被人按著,那伙計自然不敢隱瞞,將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瞳孔緊縮,魏知壑用力的捏緊了拳頭。只此一句話便可知道,秦安一定對當年的事情知道了什么。而緊接著,魏知壑又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她寧可自己偷偷查,也不肯來尋求他的幫助,甚至她能夠將心事告訴一個陌生的伙計,都不肯向他坦露半分。 魏知壑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猛地彎下腰,覺得呼吸都無比艱澀。原來被心愛之人防備隱瞞,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會覺得自己付出的心意都不堪廉價。他曾經給予秦安的,原是如此的痛苦。 作者有話說: 第53章 、倒藥 眼看著年關近了, 紅伊這幾日最是忙活,想要親手做些燈籠來給秦安逗趣。早晨的時候,做好的各式燈籠就在窗欞下搖晃, 很是生動好看。 披著薄毯坐在廊下, 秦安看著燈籠,嘴角有幾分笑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如今在她身邊隨侍的,都是一些性格活潑的小宮女。望著遠處幾個爭奪著毽子踢的姑娘, 秦安臉上笑容更深,眼中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許悵然。 “小姐在外面坐著,不覺得冷嗎?”紅伊遞過來一盞茶, 含笑問道, 沖她搖搖頭,秦安端起茶杯暖著手, 只是隨口道:“我喜歡看著她們, 感覺很有生氣。” 心口微酸, 紅伊柔和的望著她。 茶中的熱氣漸漸散了,秦安放下杯子,瞇眼躺著睡去。迷迷糊糊的時候, 眼前的陽光突然被人擋住了, 皺眉睜眼, 便望見了魏知壑。 “冬日里的太陽, 又不暖和, 怎么能就這么睡去?”先是對她說完, 魏知壑又擰眉看向紅伊責備, “你也不能這么由著她!” 朝紅伊看了一眼, 讓她先退下, 秦安淡然道:“我也不是隨時隨地能碎的泥人。” 魏知壑無奈的看著她,又不愿真的將太醫的論斷告訴她,半晌后也只好說:“愛惜自己的身子,總歸是好的。” 對他這樣的關心總是不習慣,秦安攏了攏身上的毯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頭見他身后沒有帶人來,轉而道:“你今日不批奏折?” “嗯。”應了一聲,魏知壑猶豫片刻,還是將藏于身后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秦安。 只一眼,秦安就緊張的坐直了身子,他拿的是自己昨日帶出去的手爐,瞬間猜想是他在跟蹤自己,秦安怒道:“魏知壑,這就是你所說的改變,你依舊想著掌握我的一舉一動?” 在秦安憤怒的質問聲中,魏知壑漸漸浮起一抹苦笑,低眸放下手爐。“只是我看到門口有個伙計,他托我進來送給你的,并不是我故意去探查的。” 神色一僵,秦安驚愕仰頭,望著他眼中的幾絲苦澀發愣。 “記不記得昨日我說了,要讓你再嘗一嘗那個餛飩的味道?”魏知壑卻不在意的笑笑,伸手將她拉了起來,神秘兮兮的牽著她往后廚走。 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愧疚,秦安表情算不上多熱絡,卻也沒有掙開他。直到看見他挽起袖子將面粉放入盆中,心中才出現一個荒謬的猜想。 難不成,他是要自己做? 他接下來的動作,坐實了這個猜想。將小碗中的水慢慢倒入面粉中,魏知壑輕輕攪動,緊張的看了秦安一眼。 只見她抿著唇,眼神復雜。 盆中的面團總算逐漸成形,魏知壑才松下一口氣,笑著對秦安道:“你去一旁坐著就好。” 只是又目光浮動的望了望他,秦安也不多做反應,徑直往一旁坐下。 魏知壑動作僵硬,十分明顯是并不熟練做這些,剁餡的時候卻只管用著力氣,咚咚作響的聲音像是要把砧板砸碎。 冬日里的陽光誠然算不上暖和,卻能把地上的一切都籠上一層柔光,就連魏知壑身上的寒冽之氣都在無形中消弭了。費勁千般力氣生好火的時候,魏知壑下意識的轉頭與秦安對視,滿意笑笑,全然沒發現自己鼻尖蹭了一塊黑污。 不自覺的就彎了唇角,秦安偏頭看著他手忙腳亂的動作,猜測他為了今日學習了多久。須臾之后,她又猛地愣住,抬手摸著自己臉上的笑容。 她憑什么只是因為這些,就覺得開心?莫名的怒氣從心底漫了上來,秦安咬牙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累累傷痕。 “好了,你嘗嘗。”總算是做好了一碗餛飩,魏知壑欣喜的笑著,顧不得燙便端著碗走向秦安。見她只是悶悶低著頭,魏知壑眨眨眼,又道:“我是刻意跟那個老板學的,你趁熱試試?” 抬眸靜靜看了他一眼,秦安捏著湯匙舀起一口,輕輕抿了一下。果真是難喝,湯沒有鮮味,只覺的咸得緊。 “對了,今日的藥也沒煎。”魏知壑卻想起另外的藥,急急轉身,幸好太醫倒是把之前的準備都做好了。搖著蒲扇,魏知壑小心的盯著火,頭都不回的就說:“你不必等我,先自己吃吧。” 等他又匆匆捧著藥碗來到秦安面前的時候,卻只看到她仍舊坐著不動,他費心做好的一碗餛飩全被泡了,難看的像是他現在的臉色。 “陛下今日,是在做些什么?”仰著頭,秦安冷冷開口,嘴角的笑意都若有若無。 用力的捏著手中的托盤,魏知壑半蹲下來,與她直視。勉強笑了笑,他將藥碗遞向她,“給你煎藥啊,這我也學了很久的。” “呵。”從胸腔里滑出一抹冷笑,秦安撫了撫自己的頭發,滿眼嘲弄,“陛下可還記得,之前我為您做飯的時候,就在這里,你說過什么話嗎?” 嘴唇蠕動一下,魏知壑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些許懇求,就像是在請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可秦安怎么可能甘愿,她撐著桌子站起來,俯視著魏知壑笑道:“我可還記得一清二楚,陛下當時面色冷然的嘲笑我,問我是不是只會做這些伺候人的活來討人歡心。” “秦安。”低喃一聲,魏知壑搖搖頭,正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秦安突然彎下腰來,單手捏住了碗沿。 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眼底卻浮動著nongnong的悲色,秦安猛地反手一扣。 溫熱的藥汁沿著托盤淅淅瀝瀝落下,有幾滴還濺在了魏知壑瑩白的面龐上,他卻毫無躲閃,只是呆呆的仰著頭看她。 玉碗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秦安俯下身,輕緩的開口:“那陛下,你今日做出這幅低賤的模樣,又是給誰看?” 呼吸瞬間變得短促起來,魏知壑終于捏不住這輕輕的托盤,胳膊如卸了力一般的滑落下來。唯有他的那雙目光,還是緊緊的盯著秦安,就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幾分口是心非的意味。 可秦安只是冷冷笑了兩聲,便利落的轉身而去,連步伐都沒有停留半瞬。 是他錯了,顫著手撿起地上的碎玉,魏知壑此時才體會到何為心如刀絞。用力的握著一塊碎玉,魏知壑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秦安追去。 走進西院之前,魏知壑終于拽住了她細白的手腕,她不肯回頭,他也不敢此刻看她。閉了閉眼,魏知壑輕聲說:“秦安,我是個沒有體會過溫暖的人,在你之前,沒有人在乎過我。所以我從未想過,親手做的一粥一飯,都是滿滿的心意,” “我曾經踐踏過你的心意,直到如今我才明白是何感受。”喉頭滑動幾下,魏知壑緩緩睜開眼,看著她鬢邊晃動的珍珠流蘇,“所以你現在對我做什么,我都認。可是秦安,你不能不要我。” 被他握著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魏知壑牽著嘴角,卻愈發用力的握緊她,“你不能把我從黑暗里拉出來,再把我丟回去。你自顧自的來,要闖進我的心里,后來又自顧自要走,我如何能不慌亂?秦安,從來都是你要不要我,憑什么?” 猛地轉過身來,秦安此時才讓他看到自己微紅的眼眶,握著的拳頭輕輕抖動,秦安恨恨開口,“魏知壑,怎會有你這般不講理的人?到頭來,全然是我的錯不成?” 勾唇笑了笑,魏知壑溫柔的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我是帝王,當然不講理。” “即便你把我之前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我也不可能再心軟了,你明白嗎?”秦安平復著心情,認真望著他說道。 舔了舔唇角,魏知壑慢慢松開手,“無妨。” 他本就是個攥著東西就不肯放手的執拗之人,秦安疲憊的退后一步,轉身不再看他,“我不想看見你。” “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聲音才被風吹進了秦安的耳中,指甲都快要掐進了秦安的掌心,她才猛然回頭。可是身后,已經不見了魏知壑的身影, —— 武英殿中,燈火燃了滿殿,魏知壑正面無表情的在處理奏折。 拂笠站在殿外,擔憂的看著里面,多余的宮人們早被他趕了下去,生怕觸怒了魏知壑。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拂笠轉過頭,就看到同樣面帶憂色的高林。 “這是怎么了?我聽說武英殿出了事,一路趕過來的。”高林壓低聲音問道。 拂笠暗自嘆了口氣,小聲道:“從外面回來,陛下就一言不發的處理政事,直到現在都沒停。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面色不虞,而且今日陛下讓殿內燃滿明燈,就像是一點黑影都看得不得。我感覺不對,才親自在這守著。” 聽他這么說,高林也更為擔憂,同樣小心的陪他候著。可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等了許久,也沒見魏知壑按捺不住爆發。 就在他們都以為自己多想了的時候,魏知壑突然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揉捏著眉心喚:“拂笠!” 渾身一震,拂笠與高林對視一眼,恭敬的彎著腰走進去,“陛下。” “朕有一事要你去做。”魏知壑放下手,從暗格里拿出一個扁扁的木盒,“這是梧州朱氏的族譜,以及在朱氏舊宅中找到的州府令牌。你尋個信得過的人,想辦法私下交給秦安,盡快去做。” 拂笠立馬抬起頭,連規矩都忘了,驚訝說道:“陛下早就派親信去查朱氏舊案,這個殘存的州府令牌更是命巧匠費盡心力才拼接修復好,說是要以此討娘娘歡心,怎么就突然要給她?” 他是想要親自為秦安做好一切的,可她如今已對自己厭棄至此了。魏知壑自嘲的彎了彎嘴角,笑出了滿滿苦意。“太暗了,新換些蠟燭吧。”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大家!!今天遲了這么久!!嗚嗚嗚鞠躬! 第54章 、朱福 昨夜寒風肆虐了一整晚, 吹出的聲音如同鬼嚎,本以為一定會下雪的,不想早上起來仍舊是掛著一輪慘淡的太陽。 秦安晚上心事攪擾, 又有風聲, 折騰到了很晚才睡,只是這一覺睡的極沉,日上三竿的時候才起來。揉著眼睛,秦安只覺得外面靜悄悄的, 穿好鞋打開門,才見幾個下人在灑掃,動作十分小心。 “見過娘娘。” 看了眼地上沒有積雪, 秦安又沖行禮的下人們點點頭, 他們這才正常的動作起來,心中頗有些奇怪, 秦安皺了皺眉。 “小姐醒了?婢子備好了溫水, 快來洗漱吧。”紅伊端著一盆溫水過來, 沖秦安笑著說道,見她面露不解的盯著庭院中的眾人,想了想便笑著解釋, “陛下給這里的所有人交代過, 小姐睡的輕, 讓他們都動作輕點, 也不敢隨意擾醒小姐。” 聞言垂眸, 秦安也不說些什么, 先轉身回去。溫水拂過面頰的時候, 她卻由不住在想, 今日直到現在魏知壑都還沒來。坐在銅鏡前, 秦安看著認真為她梳頭的紅伊,一時欲言又止。 眼尾瞥到了她的表情,紅伊眼神一轉,便含笑道:“陛下今日還沒來過呢,許是有政事堆積。” “我今日要出去一趟。”秦安卻神情一松,說道。 執著雕花檀木梳的手瞬時一頓,紅伊從鏡中看了她一眼,才將手中最后一股頭發梳好。她也不多問,只是道:“那小姐的發飾可要簡單點?” “嗯。”低應一聲,秦安從面前的妝奩中挑出一支素凈的白玉簪子,“就它吧。” 紅伊接過來,在發髻中插好,簪頭雕成了一朵梔子花的模樣,隱在發間清新可愛。如今秦安的衣服都被魏知壑換成了最奢華的布料,紅伊只好挑來一件看起來樸素些的,為秦安換好衣服。 最后接過紅伊遞來的手爐的時候,秦安還裹了一件滾邊暗紋斗篷,低頭望著那手爐,她臉上閃過些許異樣,“今日不用了,我許會回來早些。” 只好將手爐擱在一邊,紅伊又為她理了理領子,知道她不愿意帶侍衛或宮女,便只好將她送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