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歡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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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黎丘哥哥的新作,感覺跟以前的花鳥畫作都不一樣呢。”打起精神嬌笑,秦茹連聲恭維,贊他畫風。轉眼看到卷頭,更是笑道,“孤帆圖,這名字倒是簡潔有趣,可以細品呢。” 挑眉,本對她剛才說的話都無所謂的魏知壑卻來了興趣,“哦?你品出什么了?” 臉色一時僵住,秦茹也沒想到自己不過腦子的一句夸贊,卻被揪住問。只是她也自恃才名,當即就笑道:“只孤帆二字,便意蘊無窮。孤者,獨也。孤帆一艘,看似無限蒼涼悲苦,卻又能遠影萬里。以此圖,足見畫者的心氣,也最合畫意。” “噗嗤”,聽聞她的話,魏知壑卻一聲笑開。 怔然看去,只見他笑得眼睫輕顫,眉目昳麗,俊美得足以讓人心旌搖曳。秦茹微紅臉,羞澀嗔道:“小茹說什么好笑的了?” “你說的都對。”堪堪止了笑,魏知壑手指輕點,心底惡劣的毒蛇吐信。“只是這個名字,是秦安隨口取的,我也就隨手寫了,我們二人都尚不知原來是這么妙的名字。” 平日里他教秦安,閑來無事隨手畫的。那時她湊過來,下意識叫了一聲孤帆圖,自己還嘲她直白。若是讓她知道這名字被人解讀成這樣,也不知會否得意幾分。 女兒家的羞意瞬間散去,秦茹轟的一下漲紅臉,短促呼吸。 面上笑意更深,魏知壑用她聽慣了的輕柔嗓音,帶著萬分柔情道:“就像秦安的字,丑不可見,卻也勝在簡樸。她開始學不過幾日,能寫成這樣已經不易,你是她最柔善的嫡妹,定然是為她高興的吧?” 咬緊了牙關才沒脫口對他的嗔怨,秦茹憋紅了眼眶,嗚咽著奪門而出。 冷眼看她走遠,魏知壑起身再回院中,不屑的看向幾個敞開的箱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之前裝得太過溫和軟弱,竟讓秦珙以為這樣就能討好自己。 “殿下,方才秦茹小姐好像哭著跑出去了。”拂笠對剛剛發生的變故可是全然不知,不解的小聲提醒。“殿下不是還想日后娶得秦茹小姐嗎?” “這樁婚事是母妃定的,是她唯一替我打算的一次,我當然要完成婚約。”魏知壑滿不在乎的道,目光掠過箱子中的東西,“不過娶一個人擺回家里,她心情如何,毫不重要。這些東西,你使人送回去吧。” 話已至此,拂笠自然沒有勸阻,點頭應下。 視線卻突然在箱子中的一件朱槿芙蓉繡金裙上停住,魏知壑又一次想起秦安那染臟的袖口,囑咐道;“那件裙子留下來吧。其余的都原封不動送回,你處置,我還有事。” 目送他離去,拂笠揀出那件裙子,但笑不語。想來中秋宮宴,殿下有一想帶之人了。 第16章 、羹湯 “小姐,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想著做菜呢?”后廚中,青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抱怨,“嫡小姐都上門來了,話里話外對殿下的親近你又不是聽不出來。” 洗著新鮮的青菜,前幾日吃的菜都是蔫的,秦安抬頭沖她笑笑。“菜買回來就是要做呀,今日我看殿下似乎更喜歡清淡些的飲食。” 急躁的揪揪頭發,青荷又道:“不如我偷偷去,看他們二人在做什么,又在聊些什么,我保證不會被發現。” 時鮮的青菜,切起來的聲音都是清脆的,汁水連同水珠一起滾下砧板,秦茹略有些緩慢的切成絲。欣喜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她笑道:“你瞧,上次來廚房,我連刀都不會拿。今天早上費勁做了一碗湯,現在連菜也能切好,想來我還是有天賦的。” “小姐!你為殿下做這些,卻不知人家不領情嗎?”青荷輕聲開口,眼中含有nongnong憂慮。 戳了戳自己方才和好的面團,秦安無奈的看向她,揉著面,目光落在虛無處。“青荷,這些都是我們早就知道的。” 霎時楞住,青荷不明所以。 “他早與嫡妹有婚約,甚至他對嫡妹很是喜歡,這些都是我來之前都知道的。” 揉面的動作逐漸停下,秦安垂眸,卻也不知是在給她解釋,還是在寬慰自己。“我早知如此還要來,今日的場景我就得受著。” “人的心太復雜,我也掌控不了。只能盡量讓自己記得,我是想要讓他過的好些的。” 宛如飄落的羽毛般的低喃。 青荷吸吸鼻子,默不作聲的去洗了手,為她打下手。 看著她莞爾一笑,秦安干脆不客氣的使喚起來,看著青荷笨拙的打好了兩個雞蛋。秦安一面挑去被她打進碗里的蛋殼,一邊笑著打趣,逗得青荷也不好意思再板著臉。 “小姐,你是想要做什么呀?”手中又被秦安塞進來一根細蔥,青荷邊洗邊問。 秦安將洗好的鍋端過來回道:“今日早上我見殿下的神情,是不愛油膩葷腥的,就想做碗面。正巧我前幾日看的故事里,記了一個做面的法子,我就想試試。” “小姐現在已經這么厲害,都能看懂書里面做飯的法子了!”青荷聞言是真的高興,將洗好的蔥遞給她,喜笑顏開的問。 略有些郝然,秦安沖她吐吐舌頭,“其實也是半猜著看懂的,只要能認得大多的字,前后聯系一看,也就能猜個差不多了。這還是殿下教給我的,殿下還說,字與字之間都有聯系,能認得一個,其余與它相近的很多字也能猜出意思了。” 一知半解的聽著,青荷搖頭晃腦,頗有些勉強的說道:“這么看來,殿下教小姐念書還是用心的。只是他好像不怎么教小姐寫字。” 將她洗好的蔥切成細絲,秦安思忖著道:“這倒也是,殿下好像更緊著讓我學會認字讀文章。不過想來,許是要我從易到難,畢竟寫好字可是要好好練呢。” “哼,反正我們小姐聰明,學什么都是最快最好的。”將準備好的食材放在她方便取的地方,青荷說道。 沖她笑著搖頭,秦安心中清楚,只是因為她現在年紀大了些,比起孩童更能專心,也更能理解殿下說的話。倘若是自己年幼時來學,一定更加愚笨,不知會把殿下氣成什么樣子。 忙好了手邊的一切,秦安添水起鍋,青荷則守著灶火。 待水咕嘟咕嘟滾開的時候,秦安將切好的面條放進去,用筷子攪了攪。不過片刻之后,面條就都浮了起來。又數著時間等了等,秦安小心的夾起一根嘗了嘗,約莫是熟了。隨后便將煮好的面條先撈起來,放入涼水中。 重新起鍋,將打散的蛋均勻倒進去,片刻后就凝好蛋花。新鮮的青菜只燙過就好,煮軟了便不好吃。再用勺子搲來早上留下的一點rou湯提味,少許加些鹽,飯香味便瞬間在空中飄浮。 秦安直覺應該是成功了,笑吟吟拿來盛好面條的碗,趁熱將湯澆上去,飯香四溢。蛋花好看,半熟的青菜脆生生的清香,呷一口湯,還有恰到好處的rou香。暖呼呼吃進胃中,整個人都覺得熨貼起來。 “小姐,這碗面真的好吃!”青荷見她嘗過后就笑,也忍不住夾起一筷子,驚喜的說道。 得意的昂著頭,秦安沖她揚眉。“就說了我有天賦吧!我去給殿下送去,剩下的你和拂笠一起吃。” 將一碗沒被動過的面放入食盒,秦安還特意將青菜夾在一邊,讓它看起來更好看些。秦安滿心都在想,若是殿下嘗過后覺得新鮮,能多吃一些該多好。 若是能再夸她幾句,就更好了。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秦安揉了揉臉,走到他房前敲門。“殿下。” “進來吧。” 得了他的允準,秦安提著食盒入內,見他坐在桌案邊,心中跳動的小火苗閃了閃。為自己頭一次做好面開心,竟然差點忘了,她壓根沒寫完殿下罰的字,還在他面前撒謊頂了嘴。 “愣什么呢,拿的又是什么?”魏知壑走過來問道。 心虛笑笑,秦安取出碗,獻寶道:“該用午膳了,殿下嘗嘗這碗面?” 低眉看去,魏知壑想起早晨被他打翻的湯,想來這面也是她做的了。思及此,魏知壑挑起幾根面送入口中。他動作文雅,吃這種帶湯的東西,也沒有聲音。嚼幾下后囫圇咽下,用軟布擦完嘴唇,他皺眉看向秦安。 絲毫沒有她想象中的反應,秦安心中的火苗被噗的一聲澆滅,她低聲問:“殿下覺得不好吃?” “那會你走了,就只是去做飯?”魏知壑卻問起不相干的事。 不自然的眨眨眼,又想起他們二人并肩站立的模樣,秦安縮回身子低頭。“是,原來殿下知道是我做的。” 廢話,這里也沒幾個人,不是她做還能是灶臺成精不成。魏知壑沒好氣的開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人家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倒是大度得很。” 秦安懷疑起自己的耳朵,竟然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幾分埋怨的感覺,忙搖搖頭。隨后又小聲辯解:“不是你要我走的嗎?”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魏知壑愈發瞪著她,心中郁氣堆積。 感覺自己都要被他的眼神殺死了,秦安陪著笑,又討好道:“面涼了就不好吃了,殿下先吃飯嘛。” 魏知壑卻連碗都不看一眼,又追問道:“你下一次取藥,是什么時候?” 不自在的摸摸頭,秦安回:“九日之后。” 只有九天了……摩挲著食指,魏知壑更為煩郁。這段時間果真是跟著她待久了,現在總被一些奇怪的情緒左右,差點忘記了正事。時間緊迫,可秦安才學會了幾個字。 眼看著他用筷子一下下戳著面,秦安忍不住心疼的提醒,“殿下?” “啪!”筷子被重重拍下,魏知壑猛然站起來,將一摞紙扔在秦安懷中。 手忙腳亂的接住,秦安低頭一看,正是自己早上寫的。他果真要和自己算賬,秦安無奈的抱著紙,目露哀求的看向他。 “我教你認字,你卻就這樣敷衍了事?” 用力捏緊紙張,秦安主動認錯,“是我不好,我這就去將沒寫完的補上。殿下先吃飯好嗎,你這些日子來,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方一對上她的眼睛,魏知壑心中就又會生出不該有的軟和。愈發冷峻的皺眉,就像是要把心中多余的念頭趕走似的,魏知壑單手將碗端在她面前。 隨后當著秦安的眼睛,將碗慢慢傾覆,一整碗面全部倒在了地上。難堪的一灘臟污,骯臟丑陋。 目光從茫然轉向痛苦,秦安不忍再看,顫抖著閉上了眼。 “你做的面是嗎?面條夾生,青菜沒熟,湯更是咸得難以下咽!更重要的是,你以為我會吃得下這么粗陋的飯食?秦安,你會的就是用這種伺候人的法子來討人歡心?” 艱難的吞咽一下,秦安睜開眼,魏知壑已經背對著她,只有地上的滿目狼藉。“殿下說的是,我連伺候人的法子,都是現學的。我不如meimei知書達理,若是殿下想要我盡快學會寫字念書,我會好好學的。秦安自知不得殿下歡心,先退下了。” 先是一陣窸窣的聲音,緊接著門被輕柔合上。聽到聲音的魏知壑轉過來,只見地上再次被收拾干凈。無端覺得屋中甚為憋悶,魏知壑推門出去,卻見拂笠正好端著一碗面路過。 定睛一看,倒是和剛才那碗如出一轍。魏知壑心中冷哼,她倒是一個都不落下。 “殿下。”走上前后,拂笠笑著打招呼。 魏知壑抱臂靠在門口,冷眼盯著他,“端的什么?”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拂笠有些摸不著頭腦,答道:“秦小姐做的飯,小人正打算去吃。” “你很餓嗎?” “是……啊?”拂笠一時呆住,頭腦飛速轉動,方才好像看到秦小姐紅著眼眶路過。訕笑幾聲,他試探著說:“小人也沒什么胃口,正巧小人想起來有件事沒做。要不,先將面放在殿下這里?” 抱著胳膊冷哼,魏知壑轉身進去,施舍一般回道;“隨你。” 一炷香后,青荷在后廚中洗鍋,就見拂笠來送碗。探頭一看,免不得嬉笑,“吃得這么干凈啊,我家小姐做的好吃吧?” 拂笠堆著笑,把空碗放在水盆中,轉而尋找道:“有什么糕點嗎?” “你不是剛吃過嗎,沒飽啊?”青荷莫名其妙的問,看起來他身體纖瘦,不像是胃口大的人啊。 最終也只找到一個餅,拂笠苦笑兩聲,嚼著餅擺手走遠。 第17章 、愛慕 日子過得極快,等廚房附近的空地上掙扎著長出一叢野菊花的時候,距離秦安約定取藥的時間已經只剩一日。 秦安照舊起了大早,在后廚中忙碌。 青荷打著哈欠陪她,昨夜晚上還做了不少針線活,也不知小姐怎的那般有精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青荷端著水盆去接水,剛一走出來,卻看到魏知壑帶著拂笠站在外面,嚇得她差點摔了盆,當即清醒過來。 在她出聲前,拂笠趕忙上前,將她悄悄拉過來。 而魏知壑則默默走上去,立在門口看秦安忙碌的身影。 被拉在一邊的青荷掙開拂笠的手,小聲抱怨,“你們殿下又來發什么瘋?” “怎么說話呢你!”拂笠也壓低聲音嗔她一句。 見他維護,青荷索性放下水盆,掰著手指跟他算,“我們小姐這些日子絞盡腦汁做飯,湯被他嫌淡,菜被他挑咸,就連蒸出來的糕點都要被他說硬。他還不算有病嗎?” “說是這么說。”內心深處倒是有些同意,拂笠低低嘟囔一聲。這些日子來,他都能自覺把飯菜帶去殿下房中了。 青荷沒有聽清他的話,在氣頭中抱怨,“今天又來,能不為難我家小姐嗎?” “今天倒還真不一定。”拂笠卻笑笑,轉而輕咳一聲,暗示青荷閉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