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讓主角愛我了[快穿] 第170節(jié)
單薄、薄得好像是紙片似的中年人, 他木然的坐著,神情呆滯、陰沉,倒三角的眼睛里的眼白占據(jù)了瞳孔的絕大部分。 系統(tǒng)還沒發(fā)現(xiàn)池小天有這個才能:“你還會素描?” 池小天稍稍矜持了下:“我多才多藝。” 客人很符合“人皮鬼”這個設(shè)定。 邪性、詭異。 唯一的缺點就是客人可能沒當(dāng)過模特, 有些拘謹(jǐn)。人皮鬼坐在凳子上, 手?jǐn)R置在大腿上,如同小學(xué)生般的坐姿。 池小天也不介意。 素描過程大概兩個小時, 跟擴印下來似的, 畫紙上的客人半睜著眼,邪性凜然, 儼然是一頭惡鬼。 池小天畫完才有些不好意思,時針指向了二,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他捏著鉛筆, 思索著是不是要說聲謝謝。 人皮鬼比較敏銳。 它倏然起立:“畫好了?”抑制了下比較激動的情緒, “我得走了。” 要走了? 池小天遲鈍的站了起來:“謝謝。” 單薄的客人撞出了門。 霧氣濃厚, 不透光, 客人走了幾步就消失在了大霧里,池小天想起他還沒給這位好心的客人報酬,放下鉛筆, 拿起那盒煙, 他追了出去。 玻璃門再次晃動。 大霧白茫茫的。 池小天走了兩步, 緩緩的停下了,人不見了, 似乎是為了佐證他的想法, 彌漫開來的大霧剎時散開。 月光懸掛在街角, 街道請冷冷的。 這里似乎沒人來過。 兩邊都是居民區(qū), 但這會已經(jīng)兩三點了, 只有幾戶人家還亮著光, 池小天又站了會才回去。 他把畫紙收進文件夾里放好,準(zhǔn)備下班結(jié)束的時候帶回去。 那盒煙他還是買了下來,他記得那位客人的臉,下次再遇見的時候再送給那位好心的先生好了。 現(xiàn)在人生活節(jié)奏快,尤其是年輕人,下班都很晚了,很少有人做飯,幸福便利店擺著很多速食,這些食物基本就擺一天,當(dāng)天賣不完的話,員工是要負責(zé)清理掉的。 當(dāng)然,員工可以選擇自己吃。 臨期的盒飯還有好幾份。 池小天隨便拿了一份,涼透的照燒雞腿飯有些油膩,他掰開筷子,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是餓了,需要進食,至于吃什么……能讓抽痛的胃不疼就好了。 座椅被高姨擦的很干凈,她是個勤快又善良的人,臉上每天洋溢的都是笑容。池小天很少笑,因為不常出門,他的臉甚至帶著大病未愈的蒼白。 棒球服有些大,罩著他的肩,似乎是要壓垮他這個人一樣,他低著頭,露出了一小截后頸,纖細、脆弱,瑩白美麗。 很漂亮。 余睢想著,神情有些冷淡,天生的兇神就是如此。 池小天去拆盒飯的塑封,撕開透明塑料膜、掀開盒飯的蓋子,就兩步……他弄不開。他睫毛垂了下來,有些無措,又有些茫然。 又怔了會。 他放下了筷子,緩緩的站了起來,那就不吃了吧。 池小天對進食不是很迫切,他只是餓了而已。 反正再餓一會就該不餓了。 在池小天看不見的地方。 人皮鬼已經(jīng)不能維持人形了,它潰散開了,一團慘白的霧。 余睢的指尖分出了一絲紅線,紅線鉆入了白霧,人皮鬼哀嚎,發(fā)出了水入滾油的滋啦聲。 “饒命、饒命。” “……大人。“ 直到慘白的霧要徹底消散之際。 余睢:“借一下你的皮。” 他還不能顯形。 人皮鬼實力不強,但它們能顯形。 人皮鬼慘叫:“大人。” 要它的皮? 紅光濃郁到似乎要滲血,人皮鬼尖叫:“我借!” 人皮鬼的聲音太過凄厲,那種詭異似乎影響到了現(xiàn)實,池小天聽到了一點細微的動靜,他回頭,便利店靜悄悄的,什么也沒有。 也不是什么都沒有。 玻璃門被推動了,伴隨著一聲歡迎光臨,池小天看到那個走了的客人又回來了,他還是很單薄,但沒有那么單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小天的錯覺,明明還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他卻覺得有些熟悉。 “客人”的神色有些冷。 他掃了眼桌上的盒飯,聲音有些壓抑:“吃冰的對胃不好。” 池小天看著客人,那雙眼睛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連著身型、似乎都高大了些,他很緊張,手心出汗:“我……” 他并不擅長與人交流,尤其是陌生人,他埋頭,“對不起。” 便利店設(shè)備很齊全。 客人很自覺。 他走路有些閑散,池小天偷偷去看他,那是很單薄的背、尤其的薄,他還是覺得……熟悉,那種熟悉感似乎要沖上來,他不自覺咬唇,眼珠又起了霧。 無菌蛋,兩片牛排,錫紙盒,便利店有個加熱臺,是給顧客加熱盒飯的。客人折起了袖子,旁若無人的煮起了面,煎起了牛排。 熱氣guntang,霧氣繚繞。 池小天想和他說話。 但他不知道要說什么,他絞著袖子,睫毛虛虛的掩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煎牛排的滋啦聲、豚骨拉面的香氣越發(fā)的膨脹,池小天感覺自己的胃又開始痛了。 他吃的速食,還都是冷食。 很久沒碰這樣的食物了、熱氣騰騰的食物。 好香。 好饞。 好餓。 池小天的盒飯還在桌上放著,他心想等會人走了后,他再過去吃吧。 客人端著餐盤,他坐下,應(yīng)該是順手,被池小天渴望著的那份盒飯被他丟進了垃圾桶, 池小天:“……” 他又抿了下唇。 似乎是察覺到了池小天的視線,客人看了過去:“你的?” 社恐最怕什么。 兩人獨處。 那道目光對池小天而言太有侵略性了,他睫毛抖了兩下,有些難耐,但還是沒忍住去看余睢,黑黝黝的眼珠沁水:“……嗯。” 余睢的聲音很淡:“那我這份賠你。” 池小天下意識拒絕:“不用。” 他又想起了那盒煙,連忙拿出來,“我,剛剛……” 人皮鬼的皮撐不住余睢的靈體,余睢袖子下面的胳膊已經(jīng)有些融化了,在池小天低頭拿煙的時候,他走到便利店門口。 男人側(cè)目,籠罩他肩上的光忽然很刺眼,池小天不得不微微避開。 那人的聲音有些沙:“下次再給我吧。” 下次? 下次是什么時候。 池小天怔了下,大概也就兩三秒而已,他再看過去,沒人了。 街上又起了濃霧。 那盒煙還靜靜的躺在池小天的掌心,那份拉面還冒著熱氣, 牛排的香味依然勾魂……不是幻覺,他后知后覺的收攏了下掌心。 煙盒有棱角,刺痛。 池小天緩了會,他慢吞吞的挪過去,人都走了,還是不要浪費的好,關(guān)鍵是他也真的餓了。 豚骨拉面的湯是奶白色的。 他用筷子挑起來,吹了下,才放進嘴里。 池小天忽然站了起來。 他推開玻璃門,沿著濃霧奔跑,穿過大街,跑過街角,他喘氣,頭腦嗡鳴,胃部抽痛,他不得不停下,蒼白的臉泛起紅暈:“哥。” 年輕人抬頭。 茫茫大霧不見人。 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他捂臉:“哥。”心跳的很快,抽搐得疼,他蹲下,抱著自己的膝蓋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