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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意外不會發生,越川的手指扶在他的腰側,握力隨著肢體搖曳轟然加劇。當然,還有他心急火燎地擠過來,報復般咬在下唇粘膜的一個吻。 “疼嗎?”咬人者有些歉疚地問。 “這種時候問我疼不疼?真是不解風情。”魏諶貼到他臉頰邊,柔聲道,“阿越,昨晚那個兇巴巴的,野蠻又不講道理的小帥哥,跑到哪兒去了?”手悄無聲息地松開腰帶卡扣,嘴唇卻狡猾地含住了越川的耳垂,“他再不來,我可要親自去找了……” 再一晃神,本就將墜不墜的襯衫真的從手腕一寸寸脫落,蓋住底下的灌木叢,掩去了一地枝葉紛亂的旖旎。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件可憐的襯衫終于回到了主人手里,它被遺棄在躺椅的靠背上,再也沒有和毛衣親密接觸的機會。 因為很快,就有更整潔的襯衫來取代它的位置。 這時,在上方待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兩人早已離開露臺。魏諶揉著腰,通過旋轉臺階,來到一棵大洋槐樹下。 那兒有一個專供客人使用的休息區,兩張躺椅、斗柜、紅酒格子架,以及一路走來的木制廊架,上面爬滿了紫藤,它們像晶瑩剔透的果實一般垂落。 魏諶剛躺上去,越川就伏在他身旁替他按摩起酸軟的腰眼。他只來得及屈起一條腿,舒適的鼻音也溢了出來。魏諶用指骨刮了刮眼眶,將手磕在斗柜邊緣,磨蹭著點了支煙。 他吸了一下,煙頭的火光猝然亮起。黯淡時,魏諶正輕皺眉頭,脖子后仰,自齒縫間呼出一口尼古丁。他看起來對剛才的事態發展非常滿意。 越川俯身想去親他的嘴唇,一靠近,就只嘗到一股嗆人的煙味。 “難受嗎?”他往回縮了縮,加重按摩的力道。 “感覺……還不賴。”魏諶評價得很含糊,緊接著轉移了話題,“對了,夫人最近可能會見你一面,做好準備。” “好。”越川先是愣了愣,隨后歪頭問道,“要怎么做?” “除了聽話,我沒有什么建議可以給你。但我不會讓你對她一無所知。” “好。” “故事的開始,我想想……就從我父親開始講起吧。這個R.A曾經最大的掌權人出于政治利益,和夫人,也就是我現在的母親結了婚。” “嗯。” “夫人與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她熱衷權力,野心勃勃。我很喜歡這樣的人。可惜因為沒有孩子,我父親借著這個理由出軌了很多下級。她們中有的一些不見蹤影,有的默默忍受,還有的,就像生下我,生下魏錦明那樣,只能將支離破碎的人生走下去。” “……魏諶,也是?” “嗯。但我的故事沒有什么好聽的……稍微和你聊一聊魏錦明的母親好了。” 魏諶在齒間磨了磨細碎的煙草,又無聲地垂下眼簾,“我了解過她的一些事,她曾一度生活在家庭暴力的陰影下,受父親的絕對支配。所以非常輕易地被我父親騙了,以為能從他那兒得到婚姻,得到愛情。但結果呢?她下葬時,只有我帶著她的兒子去了葬禮。空曠的靈堂上除了主持,再也沒有別人。” 他像是徹底陷入進了回憶的籠罩,指尖的煙蒂捻搓著反復旋轉,落下灰來。瞳孔也漸漸渙散。 “這個一出生就喪母的男孩,一邊流著鼻涕,一邊緊緊抱住我不肯撒手。我剛把他帶到靈柩前,他就哇哇大哭地往我身上爬。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說,你不喜歡他。” “也許吧——看來他跟你說了不少。我本還擔心你們處不來。”魏諶自嘲地笑了笑,“我對這個弟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他會這么說倒也情有可原。”他叼著煙,胸膛隨深呼吸起伏,“對于我和夫人來說,他只是拿來掌控公司股份的一個道具。所以,父親重病癱瘓后,R.A真正的主人也換了人。” “誰?” “是夫人。連父親癱瘓的事故,轉移股份都是她一手cao辦的,這十分讓人佩服。而我和她的關系,在我看來應該是合作者。但她卻把我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說到這,魏諶的語氣明顯遲疑了半刻,他像是思考著自己該不該把這段故事繼續下去。但最終,猶豫還是被擊垮了,“因為我高中時期的一些事,她對我的周圍非常關注。” “高中?” “嗯,一些并不重要的事。”魏諶條件反射地抬手按壓著脹痛的眼眶,說,“她找到我,救了我,還在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里照顧著我。可我永遠不會忘記,她命人處理掉我母親的時候,有多么的輕描淡寫。” *** 大概晚上十點,飛機終于在私人島嶼的停機坪落下。 迎接他們的,不只是為期三天的海灘派對,還有一幢僅供魏諶使用的私人豪宅。 第59章 海灘。 這是一個并不遙遠,也不陌生,存在于書中,電視,報紙行間,對越川來說卻新奇萬分的詞。當他第一眼看到這片狹長的半島,先是不知所措。 他站在原地,海鷗在崖岸間低低地飛掠、盤旋,浪尖被太陽染得燦爛。那一片金燦燦的是什么,沙灘嗎?陽光下的沙子,踩起來也會是暖烘烘的嗎? 一股輕風,片刻的暖意。出乎意料。這兒一點也不寒冷,像是跳出了季節的陳套。 停機點位于豪宅開外兩公里,有一個專用跑道。舷梯降下,島嶼的所有者早早等候在廣場。為首的是個亞裔面孔的男人,三十歲上下,西裝革履。他牽起魏諶的手,屈膝,感情真摯地吻了吻他的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