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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魏諶沉聲打斷他,“再也沒人能拿我媽的病要挾我,再也不會有人……想方設(shè)法否定我?guī)啄甑呐Α!?/br> 宋銘勛瞬間臉色煞白。 魏諶木然地望著他,脖頸因過度的疼痛浮出一條明顯的青筋。他松開咬緊的牙關(guān),一字一頓,吐出毫無感情的質(zhì)問。 “你為什么要打那通電話?” 這是一個明顯不想得到答案的問題。宋明勛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魏諶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他下意識奪過手機(jī),一種即將失去什么的焦灼忽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著急忙慌地想要解鎖,卻發(fā)現(xiàn)手抖得太厲害,幾次都觸不到準(zhǔn)確的按鍵。 “你先冷靜點,魏諶。我這就打過去……你別急。”他說,“這件事只要你配合就可以解決。” “放下。我在問你問題,宋銘勛。”魏諶拿起又一個酒瓶,絲毫不顧自己因失血而神志恍惚,“我知道你并不理解我,也知道,你不明白一個人為什么要為了那點錢,那點獎狀拼死拼活。” “我說了我會幫你的!”宋銘勛氣惱地吼道,“一個名額而已,你要多少我就能給你多少。你不能坐下談?wù)剢幔浚 ?/br> “對,你不知道。”魏諶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歪過頭,雙眸如死海般寂靜,“因為你,只想把我一起拉進(jìn)地獄。” 理智脫離身體的一剎那,他突然看不清宋明勛眼睛里的東西了。因為那已經(jīng)是他撲上前去,卻被一個Alpha扭住胳膊,險些脫臼之后了。 魏諶的手腕迅速后移,搶在骨頭被卸前奮力將酒瓶插進(jìn)那名Alpha的側(cè)腹部。隨著一聲悲鳴,衣物上的血跡擴(kuò)散開來。 宋明勛的同伴也沒有手下留情,其中有人一拳頂進(jìn)魏諶的腹部,繞至背后,熟練地掰斷了他的腿骨——而始作俑者,正心如刀絞地看著他。 魏諶毫不退讓,將手肘卡進(jìn)某個企圖準(zhǔn)備他標(biāo)記的Alpha嘴中。慣性的沖撞將他逼到墻角,但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咬得鮮血淋漓,另一只手掙扎著摸到了桌上的小刀。 緊接著,他左臂一個發(fā)力,橫捅進(jìn)Alpha的肩膀。 魏諶掀開他,右手胡亂扶住桌子邊緣,試圖撐起不能動彈的腿。魏諶在反抗間一頭撞倒了桌子,抬刀剁進(jìn)身后某人的鞋面,從上至下刺穿了腳掌。但下一秒,他的手臂肌腱就因牽扯過度而激起劇痛。 刀身的發(fā)力點一歪,不慎偏離要害,反被對方捏住了尖端。穿白衣的Alpha從手臂下方一個抬肘,卡住他的脖子,壓著他迎頭摜在沙發(fā)上。 “性子真他媽烈啊。”那人在魏諶臉上抹了抹刀身的血,“宋銘勛,今天是怎么了?你沒來得及調(diào)教好的嗎?——要不要我來幫你。” 巨大的力量拗起魏諶的脖頸,使他整個脆弱的喉部都暴露出來。 “你聞起來真甜。我有點舍不得動你了。”Alpha靠近并嗅了幾下他的腺體,舒適地舔著嘴唇,“放松,我和那家伙不一樣,只要你聽話,我知道怎么讓你舒舒服服的。” “你他媽想干什么!”宋明勛總算坐不住了,他慌忙起身。但魏諶主動將喉結(jié)呈過去,仿佛縱容著對方親吻他的側(cè)頸。Alpha“哦”了一聲,異常歡欣地?fù)Пё∷难?/br> 魏諶抬高下巴,斜眼看著不知所措的宋銘勛,唇線諷刺地拉開一道弧度。 直到這時,宋銘勛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個讓他們所有人松懈的騙局——魏諶不知道什么時候奪回了那把小刀。借助信息素帶來的優(yōu)勢,他完美地利用Alpha的主動示好,放松他的警惕,卻在眨眼時提腕一刀,精準(zhǔn)無誤地扎穿對方的后頸。 血液噴濺在臉上,從睫毛,眼瞼一路滑淌下去,他的側(cè)臉看上去如雕塑一般凄美決絕,像是一頭剛享用完羊羔的美洲獅。 還不等反應(yīng),魏諶肩膀朝內(nèi)側(cè)轉(zhuǎn),手臂一個蓄力劃向宋明勛的脖子,奈何刀尖卻在半空被截住了。Alpha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把遍體鱗傷的Omega翻身撲倒在地毯上。 “你做什么?”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質(zhì)問,“你現(xiàn)在是要殺了我嗎?” “銘勛,你喜歡我嗎?”魏諶沒有反抗,只是筋疲力盡地起伏著胸膛,眼睛垂下的角度無比溫馴。一時之間,空氣里涌動的信息素柔軟得像是一張誘捕獵物的蛛網(wǎng),在兩人身邊慢慢織就成無形的陷阱。 這一切簡直太美好了。 被這樣傾倒眾生的香氣包圍,宋銘勛渾身都激起了細(xì)微的電流。他的身體躁動不堪,緊盯著Omega的視線也開始模糊。 明明不過咫尺,這個人眉眼里卻能藏著說不出的溫柔,說不清的曖昧。 宋銘勛完全失去了警戒,他什么都沒有注意。只是低下頭來,俯身望著魏諶。 “我喜歡你。所以,千萬別著急。”他盡可能溫和地辯解,“這不是什么大問題,我可以補救。你想要的東西我也全都可以給你……別生氣,我會和你好好談?wù)劦摹!?/br> “那就……” 笑容。 讓跳動的心臟都為之一悸的,調(diào)情般的笑容。 話語戛然而止。魏諶終于抬起上身,微張的嘴唇快要抿到他的耳廓——說點什么,趕緊說點什么。想聽他的聲音,想聽他原諒自己。想聽他說和好如初——宋銘勛的額頭都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他情不自禁地伏低身體,等待一個夢寐以求的答案。 隨后,他感受到魏諶呵在頰邊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