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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越川急迫地辯解起來。但每到這種關頭,他的舌頭就開始不利索,“我只是、高興。沒在騙你。” “瞧你語無倫次的,讓我猜猜。”呢喃間,一只頎長精致的手繞過他的肩膀,攏住了后頸。指腹細細摩挲著那些及頸的碎發。越川只覺得頸骨到尾椎都隨之酥軟。 低垂下來的睫毛在呼吸里輕微地顫動起來。魏諶看似漫不經心地瞇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越川的嘴唇。他輕抬下巴,朝著對方的下唇挑逗般地一呵氣。 “——親愛的,你一定……喜歡得要命吧?” 散發著醉意的雙唇靠近的一剎那,越川想。他的Omega有著世界上最無法拒絕的信息素。 那陣濃郁的鳶尾花香有意地掠過唇畔,配合著精湛的吻技,頂開牙關,仍由舌面相互觸碰。這或許就是一場拉鋸戰,當越川有些招架不住地往回躲時,魏諶就一個深吻,毫不退讓地吸住了他的舌頭。 ——他總是用帶有誘導性的進攻迫使越川放松,迫使他追隨自己的意志而動。 越來越火熱的深吻掃蕩過口腔黏膜,翻動、舔舐。不論是越川能想到的,還是他聽也沒聽說過的技巧,全都在這一刻變為現實。意識化作一團漿糊,他感受到的不再是缺氧與刺激,而是一顆被他含在嘴里的美味軟糖。 直到它融化、消失,直到它再也無法攢動味蕾。 那一刻,連星辰都仿佛獨屬于他。 - 這個吻剛結束,暈暈乎乎的越川就被魏諶打發去門外守著了。他將換下來的衣服交給服務生,由于沒得到進門的許可,他只好斜靠在門框上盯著走廊上的壁畫發呆。 回味時要閉上眼睛,接吻也是。所以越川閉上眼睛,用嗅覺來品嘗從門縫里溢出來的花香。 他曾以為自己隨時可能陷入易感期,但只要在魏諶身邊,一種有別于性沖動的感覺就變得尤為強烈。猶如被劇毒而又甘甜的信息素捕獲、包裹。 那不是蛛絲,而是拉出了絲的糖液。 一圈,接著一圈,連被束縛的制約感都回味無窮。 正在越川閉目遐想著魏諶留給自己的那個吻時,他仿佛覺察到什么一樣猛地睜開雙眼,站直身體,警覺地望向右側方的電梯間。 電梯門伴隨著一聲提示音移開。越川的肩頸肌rou瞬時繃緊,他死死盯著轎廂內一個逆光走來的身影,下頜咬得一緊。 越川嗅了嗅空氣,對方甚至沒有釋放出任何信息素。但他就是不受控制地咬緊牙關,脖頸青筋狂跳起來,發出喉管擠壓一般無聲的恐嚇。 這個人和以前遇到過的Alpha不同,甚至不需要魏諶在場,都可以誘發越川身為Alpha的本能,像是……即將與一個極度危險的雄性競爭者狹路相逢。 那雙即將越界的皮鞋在他跟前停下。 越川下意識擋住門把。 這是個看起來比自己年長,身高相仿,一身筆挺的西裝,臉上卻傷痕累累的英俊男人。他的右眼不知道受過什么傷,連轉動的角度都非常僵硬。越川懷疑那可能是一只假眼。 這個危險人物的傷痕不只集中在臉部,他的脖子也同樣被皮革物保護起來。 男人沒有多看越川一眼,抬腳準備走進衣帽間。 “里面有人。”越川往前攔了一步。 男人頓感好笑地看著表露出強烈敵意的越川,揚了揚下巴。 “——你為什么這么有危機感,Alpha?”他的聲音很是低沉,“里面是你的誰?” 越川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男人笑得面部肌rou微微抽動,他走近一步。越川則磨了磨牙,一拳砸在墻上,毫不示弱地頂上前去。 兩人近距離對視的雙眼殺氣騰騰,像極了兩頭強悍而勇猛的公狼。它們彼此周旋,彼此爭斗,隱藏著隨時可能咬斷氣管的爆發力。越川的手指攥進掌心,發出清晰的咔咔聲。 “與你無關。” 男人咬著牙笑道。 “他現在是你的愛人嗎?聞起來可真香。整個會所里都飄蕩著他的信息素。” ——現在? 越川瞬間讀懂了這個用詞。 “……是的。”他的眼里滿是露骨的殺意,“他是我的。” “你很會嫉妒,小子。只要我一提到他,你的瞳孔就會收縮。”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但他緊盯著越川的喉嚨,像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擠碎他的氣道,“一個讓你如此有危機感的愛人,甚至抗拒他人的接近。我猜……他不止是信息素誘人,就連他這個人,都是Alpha們擠破了頭也想得到的存在。對吧?” “……你是誰?”越川歪過頭,嘴唇微張,瞳孔深處泛起一種神經質的病態。他端詳對方,卻毫不掩飾自己獸類一般的敵意,“你認識魏諶?”他在念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要溫柔地、刻骨地咬碎它,“我的魏諶。”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對方只是挑釁道:“你的?笑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的嫉妒。你的憤怒,還有你生怕他被奪走的恐懼。也許你對他來說,只是可有可無。” “你認識他。”越川的嘴唇上下碰了碰。毫無焦距的灰眼睛倏地睜大,卻忘了要如何眨眼,“你是沖著他來的。” 男人咧開嘴很高興地笑了一下,對他的警告毫不詫異。 “知道嗎?如果沒有標記,他就不能算是你的伴侶。誰都可以公開追求他。”他瞇起眼,每一個字都憎惡到快要撕開越川的臉皮,“他是一個強大的Omega,隨時能選擇更心儀的Alpha。他有這個權力,你卻只能和所有人一樣努力贏得他的青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