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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魏諶朝他投來驚訝的目光。 第37章 “知足吧。” “嗯?” “敢讓我來幫你清理血跡,你可還是第一個。”魏諶笑了笑,將一塊浸濕的冷毛巾敷在他鼻子上,“好了,頭別仰起來。小心血流進喉嚨。” “嗯。” 他們從泳池濕漉漉地爬出來以后,魏諶立馬換下衣服扔進洗衣機,為了緩解冷水帶來的不適,他還特地跑去淋浴房,沖了個簡單的熱水澡。在此過程中,他打發了前來關心傷情的越川,獨自確認了一遍,自己經過防水處理的手傷狀況良好。 就這樣,兩人一左一右歇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等待烘干面板的倒計時歸零。 越川提前封鎖好門窗,避免信息素的味道泄露出去。魏諶也借機聯絡維拉,確保她會盡快趕到這里。 接著,就是后者緊挨過來的膝蓋。越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魏諶的身體靠了過來,但視線仍聚焦在洗衣機面板。他沒有扭頭,雙方連視線都未曾相對。 就像是往魚塘中心拋下了一個誘餌,浮標掙動,任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他們的十指也在依偎中慢慢相扣。究竟誰是那條咬鉤的魚呢?越川有些分辨不出來了。 也許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是咬鉤者。 想到這里,越川耳后與臉頰的皮膚發燒一般紅了起來。 他知道,和魏諶獨處的機會是自己夢寐以求。幾個小時前,他還能信誓旦旦地保證說這就是柏拉圖式的愛情,是暗戀,也是純潔的初心。 然而現在,情況大有不同。 一個剛分化的Alpha,一個甜美誘人的Omega——至于該不該稱之“甜美”還有待討論——他們共處一室。兩種性別光是擺在一起,都能碰撞出生命的火花。 更何況——魏諶,離得好近。 越川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近到只要誰主動一點,就足以創造出最熱烈的奇跡。 魏諶全神貫注地為他擦拭著血跡。手指經過他的臉頰,抹去了鼻子下方的潮濕。見鼻血漸緩,Omega終于忍不住笑話起他。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不穿衣服的樣子,就剛才那樣,至于嗎?” 越川沒有回答。 他猶豫不決地抬起手腕,心跳傳遞到了指尖。他的掌心摸索著覆上魏諶的手,試探地收緊手指,包裹住對方的骨節。 會被拒絕嗎?他心想,這份戀慕,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 也許是裝成一個好孩子的贈禮,也許是誰聽見了他的心聲。魏諶連抗拒的皺眉都沒有,他歪過腦袋,沉默著接受了越川的觸碰。 男孩緊張兮兮地將自己得到的寵愛握在臉頰邊。 他吻了吻魏諶攏在一起的指尖,淺灰色的眼珠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 越川不知道該對誰訴說自己的所見。 在他的印象里,魏諶對個人形象有著嚴苛的要求。他總是西裝革履的,各式各樣的領帶打得齊整,連頭發也明顯經過精心的打理。但現在呢? Omega向來服帖的黑發松散到了額前,連呼出的氣息都無比潮濕。魏諶第一次像這樣狼狽,可這般模樣卻溫和得讓人不知所措。 美好的花香似是掠過了小腿,恍惚間,越川又看到了那條展露著喉門的靡麗黑蛇。它的鱗片漆黑而光滑,姿態優美,是天生的掠食者,也是鼠巢的災難。 明明知道不能靠近,明明知道可能因此喪命—— 為什么,當它纏上自己的小腿,當它絞緊自己的每一塊肌rou。他感受到的,卻從來都不是死亡的威脅。 奇怪。 就像是……在全然不知的時候,被蛇咬了一口。 “魏先生。” “嗯?” 毒素,蔓延全身。 越川清楚自己得說點什么,但慌亂中他只張了張嘴,隨即陷在Omega無意識的撫摸里。 男孩眼神恍惚地瞧著他。 ——如果取出時鐘背后的電池,隨之停止的秒針會騙過時間嗎? 希望停留在這一刻。 希望一切都自私地定格。 “你在耍我嗎?”魏諶見狀停了下來,他故意不解風情,“有什么話就大膽說。” “熱。” “熱?” 越川點點頭:“嗯。” “那你腦袋暈嗎?” 越川又點點頭:“暈。” 這是實話,在濃郁的Omega信息素影響下,剛進入易感期的孩子快要不能思考。 快要失常了。 越川心想。 想親他。 想在那溫暖的懷抱里到處磨蹭,闔上眼睛,等待意識逐漸散去。也許,魏諶在的話,就不必害怕窗外隨時可能飄下的雪花。 冬天很漫長,也很冷。 他討厭望出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討厭寒風,也討厭枯萎。 越川用嘴唇含住男人拇指上的戒指——那兒有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氣味。 一切都散發出暖融融的燥意。 這是什么樣的感覺呢?比起“溫暖”,倒不如說更像是踏在漫漫雪原之上,一團明知會灼傷雙手,卻讓人不惜代價想要靠近的火。 正因為有火,冬天,也會慢慢過去吧。 “你沒和維拉在一起。”他沒頭沒腦地問。 “當然。”魏諶把毛巾角摁到他嘴邊,反復擦去血跡。他無所謂地聳肩道,“我不喜歡跟她一塊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