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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哀怨聲中,他的視線有意在越川毫無血色的面龐上一掠而過。 “對了,你。”經過越川身邊的時候,他抬起手指,輕抵住男孩的一側肩膀,“今天晚上,記得來我的房間一趟。” “魏先生……?” 修長有力的手指從越川的肩頭移開,沿著胸膛輪廓,暗示性地劃向那枚藏在衣服下的狗牌,攥了起來。 “你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呢。”魏諶側過頭,哼笑道,“別想跑。” ——他是個潛力無窮的孩子,不該只作為情人存在。不過,要想得到這樣一把趁手的利器,光是rou體的迷戀還遠遠不夠。 他必須完完全全地,俘獲這只小狼的心。 第31章 要合情合理地推出一名受害者可沒有那么容易。 池野認為,這件事最好由投票來決定,而且要采取匿名的制度。這是減輕負罪感的唯一途徑。五分鐘前,越川還聽見了不同的聲音,可墻上的時鐘轉了幾圈后,這些異議消失了。 投票,成為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紙張是前排傳下來的,等到越川手里剛好是皺巴巴的一張。他無言地捋平起皺的紙片,執筆沉默。他知道,現在可能正是那個所謂的機會。 提諾目擊到的跟蹤者,極有可能在這種環節露出馬腳。 他抬頭環顧,迅速確定幾名正在觀察自己的人選。 雷恩和斯科特——越川并不意外這兩人的目光,像是常年饑餓的獵狗盯上了一塊腐rou。如果跟蹤者真的是其中一人。現在,自己就不可能這么悠然自得地坐在這了。 他從不存在的名單里劃掉了他們。 林暢北……這個人滿是惡意地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低頭時又順手寫下幾個字。顯然,他是一個比想象中還要情緒化的人,越川立馬排除他的嫌疑。 以林暢北對自己的偏見來看,假設真的是他,他沒有理由不把這事宣揚出去。 這樣一來,仍未排除嫌疑的對象,只剩下池野和金兩人。越川特意在他們動筆的細節上花了點功夫,可幾眼下來均一無所獲。 最終,他誰的名字也沒有寫。 作為鬧劇的收尾,池野還特地指定了幾個人來回收投票。其中一個人就是金。他繞到自己跟前時,還是一副怯懦、不敢正眼看人的姿態。 他伸手過來的一刻,越川迅速捏住他的手腕。 “有、有什么事嗎?” 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和我聊聊。”越川指了指走廊,說,“一會兒見。” 金緊張不已地抬起頭,掃視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以后,他壓低身體,朝邀請者點點頭。 - “有什么事嗎?” 他們在一個沒人的角落碰頭時,金還是滿臉不安地往走廊張望。越川不清楚他到底是擔心被人目擊,還是害怕自己對他做些什么。 越川決定開門見山:“是你嗎?” 金沒聽懂他基本上只有半句的提問方式。 “你在說什么。”他不解地呢喃著,“如果你說的是投票,放心吧,我沒有投給任何人。” 盡管這不是越川想知道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展開這個話題。 “為什么?” “這能有什么‘為什么’呢。”金勉強朝他笑了一下,“要是僅僅因為害怕就出賣別人,我也太糟糕了。絕對,不能做那種事。” “……嗯。” 眼前吞吞吐吐的少年并沒有被他冷淡的語氣打垮。 “那個,你找我來,就是想問這些嗎?” “嗯。” “其實我想和你聊聊。”金小聲說,“很多事。” “說吧。” “我想說的是,你很厲害。”金垂下腦袋,緊張到不敢與他對視,“我其實聽見他們說你的那些話了。那個……我覺得不是你的問題。” 越川的目光落在鞋尖的一圈灰塵上。 “我們不熟。” “你是不是想說,我們不熟,所以我沒必要幫你說話?”金搓了搓衣角,“也許在你看來是這樣。可我和你都是被孤立過的人。我不會因為別人說的那些話,就對你產生不好的看法。” 越川沒有說話。 比起緘默,他看上去更像在透過某種東西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和那位先生在一起,很需要勇氣吧?”金卯足了勁說,“他看上去性格不太好相處。啊,抱歉,我不是在說他的壞話。我只是覺得……” 越川低垂著睫毛。 “那個……”金支支吾吾地說,“能和那么嚴厲的人處得來,你其實很勇敢,也很厲害的。” “嗯。” “抱歉。我的廢話是不是有些多了?總之,我想告訴你的是。”他咬著拇指的指甲,沖越川生硬又忐忑地笑了笑,“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 目送著金一路小跑離去的背影,越川倚在樓梯的扶手邊。他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緒當中,只是垂目追向腳下的影子。 它被臺階分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向著可視的縫隙延伸,再延伸。 未來啊。 越川稍稍拱起肩膀,身體后靠。年久失修的扶手發出不堪受力的吱呀聲,但他絲毫不畏懼松開的螺絲與早已變形的鋼管。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那樣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