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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川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剛到孤兒院的那會兒,池野還將他所有的手工制品都分發(fā)給了其他人,奪得了所有人的善意。 越川就這樣一邊表露心聲,一邊慢吞吞地傾訴著。作為聽眾的魏諶卻難得有耐心細細聆聽,他偶爾點頭應(yīng)上幾句,示意越川可以繼續(xù)。故事講完的時候,男孩還來不及看他臉上的表情。 最后一聲鈴響帶來了燈光熄滅時的黑暗。 有點可惜。 越川遺憾地想。今天說不定能和他親近一些。 “你回去吧。”魏諶沒有評價這個故事,只是起身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越川難免落寞地望著他的背影。 “晚安,魏先生。” 和得不到答復(fù)的問安不同,這一次,魏諶的目光終于為他而停留。 他轉(zhuǎn)過身,猶豫了小半會兒才抬起手,無比憐惜地摩挲起男孩的眼角。 “……晚安,小傻瓜。”他說,“明天見。” - 盡管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越川有一種說不出的錯覺。 剛才那一刻,或許是自己認識魏諶到現(xiàn)在,他所露出過最溫柔的神情。 第25章 與越川分別后,魏諶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休息室。 越是接近娛樂室,他扶墻而行的腳步就越趔趄,像是高濃度酒精造成的腦部供氧不足。他按著脹痛的太陽xue,推開房門。里面還有幾個人在收拾殘局。 提諾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對。 “魏先生,你又頭疼了嗎?”他連忙將男人攙扶到沙發(fā)上,快步跑向走廊,“——我去給你拿藥來!” 魏諶一只手撐著靠背,疲憊地躺下去的一刻,只覺得耳鳴加劇,近乎要從內(nèi)部撕裂鼓膜。他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隨手奪過的玻璃杯被捏出一道裂痕。 “冷靜點,魏!”維拉搶下Omega手里的杯子,攥住他的手腕將其狠狠放倒,避免進一步的破壞,“你的手不想要了嗎?” 魏諶沒有說話,而是不甘她的掌控,奮力掙扎起來。 “人呢?藥呢?”維拉扭過頭,沖幾個手忙腳亂的Omega吼道,“再不拿過來我就動手打暈他了。” 提諾很快找來止痛藥,靠維拉卡住他的下巴才勉強灌了進去。魏諶指節(jié)發(fā)白地仰倒在沙發(fā)上,剛喘上幾口氣,就暈暈乎乎地發(fā)現(xiàn)一群人圍在自己身邊。 “行了。”維拉放開他,看著自己因脫力而顫晃的手,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讓他休息會兒。” 但魏諶的注意力并未集中在嘈雜之間。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去做那段無聊故事的聽眾。 如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就不會在走廊逗留那么久,也不至于舊疾復(fù)發(fā)。 ——為什么要留在原地,為什么要聽那個小子傾盡所有?對于一段只應(yīng)保持在rou體層面的關(guān)系而言,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喘息間,魏諶眼前模糊,手指也不知道抓住了誰的袖子,猛一下拽至身前。 周圍響起的驚呼聲中,他迷迷糊糊地想。 這就是地位與財富帶來的一切,是揮霍不盡的權(quán)力。而有了這些,過去的影子就不會緊咬不放…… 還不等他湊上前去,一道熟悉的女聲在耳邊炸開。 “都說了幾遍了!再沾上你那股要命的信息素,我女朋友可是會活活打死我的,別跟我玩這套!” ……好痛。 *** 第二天一早,越川就被維拉叫過去處理文件了——至于為什么出現(xiàn)在院長室的人不是魏諶,維拉告訴他,老板今天身體不適。 “怎么了嗎?”越川擔(dān)憂地拿起筆,看著她。 “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維拉聳肩道,“可能只是單純的睡眠不足。魏以前的情況更嚴(yán)重,還得找?guī)讉€人陪他呢。到了這地方以后,反倒有所改善。” 越川聽得一知半解:“他一直睡不好嗎?” “一般能坐到他這個位置上的人,多多少少會有些睡眠障礙。”她說,“你不是和他同榻而眠過嗎?怎么連這個不知道?” 越川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沒有。”他說,“他很安靜。” “這樣啊。”維拉點點頭,若有所思,“那他在你面前還算矜持。” “嗯?” 盡管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越川還是一筆不茍地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他抽空將食堂供餐的問題告知維拉,希望她在魏諶身體好一些的時候請示他的意思。 “既然是你的委托,我會去調(diào)查的。放心。我也會為你保密的。”她揉亂了越川的頭發(fā),笑著說,“魏還沒醒,我頂多讓人幫你準(zhǔn)備點吃的。所以,要不要和我說句‘下次見’?” “好。”越川乖乖和她告別,“下次見,維拉。” “下次見哦,小鬼頭。” - 在廚師那兒用過午餐后,越川趕在午休結(jié)束前返回了食堂。 對于他的出現(xiàn),孩子們只傳遞出或多或少的冷淡與敵意,除此之外就是互不理睬,互不干涉。 越川環(huán)顧四周,找了張椅子坐下。 也是自昨晚開始,池野和他的新朋友們便拒絕搭理自己了。無論是目光,還是談話,雙方都不再有任何程度的接觸。 當(dāng)然,需要忍受的絕非只有孤獨,還有雷恩充滿嫉妒的處處針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