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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諶想著推開了淋浴間大門。 *** 越川覺得,自己的脖子剛才就在斷頭臺上。 只要國王一聲令下,他就得身首異處。 他拿著魏諶的“禮物”,卻遲遲找不到機會處理,只能將它帶回就餐點。由于距離開餐時間過了至少十五分鐘,指導老師看他的眼神也不大友善。為此,他付出了口腹的代價。 留給他的餐盤里只剩下兩塊饅頭,一小碗稀粥。連平常的一點配菜也被克扣干凈。 現在,越川完全確定,食物的份量正被有意縮減。端著盤子經過就餐區域時,他看到墻根站著一高一矮兩個孩子,一位指導老師正在厲聲訓話。 向遲到者解釋情況的不是沉默的眾人,而是空出的桌椅。在椅子底下,殘留著潑灑到地上的食物殘渣。 越川也不想過度縱容自己的好奇心,快步回到了就餐位。 “你來晚了。”等候多時的池野壓低聲音,急著將餐具遞給他,“發生什么事情了嗎,阿越?” “抱歉?!痹酱ò阉糠旁诮锹?,拿起餐勺,“有事耽擱?!?/br> “那我猜你可能不太想說?!背匾笆熘讶说男宰?,將話題轉移到那瓶礦泉水上,“阿越,你從哪兒弄到這個的啊。” 越川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咬了一口饅頭,嘴里含糊道:“別人給的?!?/br> “誰?。俊?/br> “不能說?!?/br> “哦,好吧?!背匾盁o所謂地聳聳肩,他不認為自己該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以防你搞不清楚狀況,阿越背著我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快活的時候,那兩個人剛打完一架。當然,是單方面壓制?!?/br> “嗯?!痹酱o視他話里的抱怨,“為什么?!?/br> “據我所知,好像是為了搶最后一碟榨菜。雙方都有點不服氣,說了兩句就打起來了?!背匾芭掳?,介紹道,“往那兒看,身上沒有傷的就是強盜,他叫雷恩,我們的老熟人了。被揍的那個,也是我們的老熟人,金?!?/br> 越川將饅頭撕成小條,回過身,從頭到腳地觀察起兩個失敗的戰爭家。 雷恩金發碧眼,是孤兒院最強壯好斗的男孩。他驕傲地環顧四周,像頭鬣狗一樣尋找下一個目標。 待在食rou猛獸身旁的小個子只能低下頭去,裝聾作啞。 金并不瘦弱,他的生長發育只是滯后了一兩年,就成天被人戲稱為俾格米人??蓱z的家伙被揍得鼻青臉腫,左臉顴骨高高腫起,連嘴唇都泛著烏青色。 對于這一幕,越川沒什么反應,好像習以為常。他只是默默關注自己面前的食物,盡管味道難以下咽。 - 午間活動來臨前,照道理說他們應當充分利用這一個小時。 可雷恩勒令他們聚集在食堂,還沒有得到承認的新老大迫不及待地開始他的演講。 他抬起靴子踢了金一腳:“起來,下等雜種,聽人說話的時候應該站起來?!?/br> 跌倒在地的可憐人依言起身。他佇在路中央,不知所措。 “你們不該這樣?!币粋€戴眼鏡的男生沖雷恩搖搖頭,“這是違規的?!?/br> “誰說這是違規?”雷恩指著老師的背影,比了個向下的拇指,“看見了嗎?我剛才差點要把這個白癡打得半死,她們卻沒有一個愿意介入——你覺得這是規定?” 雷恩的紅頭發跟班斯科特連忙接上。“想想看?!彼嫦蛩腥?,得意地哼了一聲,“只有在弄灑食物以后,她們才負起老師的責任。這意味著什么?” 不得其意的池野拉過越川,非常小聲地詢問:“阿越,什么意思???” 后者沉默片刻,嘴唇動了動。 “斗爭……被默許了?!?/br> 他想起魏諶說過的話。 ——在這里,除了殺死對方,沒有任何禁忌。 - 作為恐懼蔓延的一個結尾,雷恩吹起口哨,揚長而去。池野過了好久才從越川身后走了出來。他看著圍在金身旁的那些人,拽了拽他的胳膊。 “阿越?!彼f,“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 越川看了眼站在門口還未離去的指導老師,搖搖頭。 “那我過去了?!背匾蔼q豫著放開他,“你真的不過來啊?” 答案是沉默。 被留在原地的越川始終沒有表態,像是有別的擔憂。他抓起礦泉水瓶,擰開瓶蓋,剛準備要喝上一口。嘴唇湊近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了。在掌心覆蓋過的瓶身,還留有最后一縷信息素的殘香。 他愣了一下,繼而俯身嗅聞。 是鳶尾花。 第5章 早餐后,他們被要求前往cao場,宣布新任的活動課老師。越川抵達目的地時,歡迎儀式已經開始。 活動課老師梳著背頭,眼眸碧綠,看模樣在三十歲上下。衣袍前還掛著一枚吊墜,在陽光下泛著粼粼的銀光。 越川起初以為那是十字架,等到男人湊近,他才發現這是類似于撒瑪利亞派的奇怪徽記。 新來的老師很快開始了自我介紹。 他叫做雅各布,稱呼隨意,但分化性別保密。在之后的一個月,將由他負責活動授課。雅各布貌簡單點了名,然后向孩子們講解今天的體能訓練。 ——是的,體能訓練。 “真的要這樣嗎?”他們面面相覷。勇敢一些的孩子則趁機提出自己的質疑,“我們以前從來沒經歷過這些,老師,你需要給我們一些適應的時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