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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燁然:“上廁所!” 誰知道這趟廁所一上就是一個小時。 …… 運動會這天,cao場之外很少有人煙。 籃球場上,兩個人坐在長凳上,和往常打完球休息時一樣,但氣氛卻全然不同。 “曜哥,”張燁然率先開口,“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莊文曜胳膊肘支在膝蓋上,拳頭掩著唇,定定地看著球場的地面,眼神有些空洞:“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張燁然糾結(jié)了好久,支支吾吾不好開口,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我、我和張芮本來不想瞞著你,可是……我們還沒準備好公開,所以才……” 莊文曜問:“你們是認真的嗎?” 雖然浴室那一幕,很難看出來是在鬧著玩。 “當(dāng)然是認真的!”張燁然忽然提高了音量,“我們兩個互相喜歡,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莊文曜沉默了。 為什么。 為什么都在搞基???!!! “曜哥,你討厭我們了嗎?”張燁然問,“你要是不高興,可以商量商量換宿舍、換座位、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說出去?替我們保密,求你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莊文曜見他越說越偏,連忙解釋,“我先聲明一下,我對這種事沒有任何偏見,也不會因為這個討厭你們誰。你們想秘而不宣,我可以幫你們隱瞞、就當(dāng)什么也沒看見。不過我要確定一些東西……” 張燁然立刻問:“什么?” “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是雙方同意兩廂情愿的嗎?”莊文曜說,“如果是的話,那我沒話說了。” “是。”張燁然十分篤定,“我們都是自愿的。說實話,我們倆十七八,也都不小了,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這種事你就不用cao心了。” 莊文曜無奈地連連點頭,突然有種“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的感覺:“什么時候開始的?” 張燁然坦白交代:“他生日的時候。” “什么!”算起日子也有一個多星期了,這兩個人還挺能藏! “不是……到底……”莊文曜震驚得語無倫次,“你們倆怎么就……友情變質(zhì)了呢?怎么開始的呢?” 一個班的同學(xué),同吃同住的兄弟,突然變成了“那種”關(guān)系……他真的不李姐! “也算不上‘友情變質(zhì)’吧……”張燁然羞赧地撓撓頭,“我對他,早就……” 高一剛開學(xué),張燁然就注意到了他:張芮,這個特別的男孩子。 不僅長得白凈文弱、講話輕聲細語,性子也是纖細敏感,一手好字寫得像女生一般清秀漂亮。 這樣的人,似乎與航空班一眾性格粗野、不拘小節(jié)的“糙漢子”有很大的差異。 他的存在,對張燁然來說,真的很神奇。 事實證明,張芮的身體好像確實不太適合待在航空班,每次體訓(xùn)都能給自己留下一身傷,而且絲毫沒有好轉(zhuǎn)的趨勢。舊傷愈合,又添新傷,反反復(fù)復(fù),無休無止。 可即使如此,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沒心沒肺地笑著說“沒事”。 更神奇的是,這種魔鬼般的訓(xùn)練生活,他竟然一路咬牙堅持了這么久,而且學(xué)習(xí)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不管張芮的忍耐力和意志力有多堅強,升入高二后的訓(xùn)練,每一天都在挑戰(zhàn)著他的極限。 身體上的痛苦,已經(jīng)到了慣常的笑容都無法掩飾的程度。 眩暈、嘔吐、擦傷、流血…… 可即使如此,張芮從沒掉過一滴眼淚,而且還是沒有放棄的意思。 真的,兩個班沒有誰比他更倔了。 說什么“缺乏男子氣概”,你明明就是最棒的男人啊。 每次張芮強忍著傷痛逞強的時候,張燁然就好生氣,不是氣他,而是氣自己: 為什么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受折磨?想要減輕他的痛苦,卻什么都做不了! 不僅如此,我還把他弄哭了…… 他唯一一次落淚,竟然是因為我……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可我都做了這么混蛋的事,他竟然還主動向我道歉、讓我不要生氣? 你究竟為什么,要忍讓包容我到這種地步啊…… 張芮生日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一件事。 他因為體質(zhì)原因,每次訓(xùn)練結(jié)束,身上都會留下傷痕。因此洗澡時也要格外注意,盡量不要讓傷口沾水,需要的時間也長一些。 可那天晚上特殊,大家給他過生日,吃喝聊天玩到很晚,張芮不得不在熄燈后洗澡。 黑暗之中,張燁然第一個跑到陽臺上,給他掌燈。 為了讓晚上開夜燈、玩手機的同學(xué)無所遁形,同時保護同學(xué)們的私人空間,陽臺、浴室和廁所的門和隔板都是磨玻璃材質(zhì)的。 為了躲避宿管大叔的檢查,張燁然搞了個簾子,晚上打游戲的時候安上,白天再收起來。 今天晚上也完美地排上了用場。 遮光效果極佳的門簾擋住了廁所和浴室的玻璃門,張燁然不敢進浴室,在廁所里打開臺燈。透過磨玻璃的隔板,一樣能照亮張芮所在的地方。 “謝謝燁哥。”張芮抵著隔斷低聲向他道謝,被水霧氤氳成一片乳白色的磨玻璃上,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他的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