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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默中,祝金融舉起了手:“那個,曜哥,要是沒人報的話,就我上吧。” 莊文曜簡直要感激得流淚:“好!金融,你是我的大救星,是咱班的大英雄!” …… 四月末到五月初,是校園里最美的季節。 朱自清的《春》有云:“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 眼下的一中校園,大概也是如此一般的光景。 桃花、梨花、櫻花、玉蘭、紫葉李、榆葉梅……雖不至于“野花遍地是”,但教學樓間、篤行路邊,花壇里的一樹樹花高低錯落,競相開放、百花爭妍;石板路的縫隙里偶爾會鉆出幾朵可人的小雛菊,向陽生長,歌頌著生命的堅韌;男生公寓樓下花壇里的丁香花開了,出入宿舍時總能嗅到一陣濃烈的芬芳。 多虧了花仙子的神力魔法,用萬紫千紅裝點了世間、美化了校園,航空班每天無聊的跑cao都因之多了幾分觀賞花卉的趣味。 繞著校園跑了兩大圈,兩個半的男孩子又累又熱,脫了外套搭在臂彎里,穿過天井回到明德樓。 明德樓和求是樓之間的天井種著四株樹,分別占據天井的四個角。西邊兩株靠近明德樓,是西府海棠,東邊兩株靠近求是樓,還是西府海棠。但是西邊兩株朝陽,因此比東邊背陰面的兩兄弟先開放。粉紅色的花蕾盛開后,花瓣的顏色變成了點綴著淡粉的白,在嫩綠枝葉的映襯下,美得含羞帶怯、欲說還休。 “你知道西府海棠的花語是什么嗎?”張芮目光柔和地望著一樹繁花,“是‘暗戀’!” “哦~好浪漫呀~”張燁然十分夸張地回應,接著不懷好意地湊近他問,“你暗戀誰呀?” 張芮眨眨眼:“我只是看到了西府海棠就聯想到了它的花語,沒有暗戀誰呀!” “哦,是嗎……”張燁然笑了笑,看著他,“我也聯想到了一個成語,人、比、花、嬌!”說完甩著外套一溜煙跑了。 “啊?” 張芮沒頭沒腦地愣在原地,莊文曜則是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的什么話呀,gay里gay氣的……” …… 中午吃完飯回宿舍,男生公寓樓下的花壇邊上圍著一群女生。 “咋回事?”張燁然抬頭看了眼門牌,“是男生宿舍呀,怎么這么多小姑娘?” 張芮說:“可能是來看丁香的吧。” “哦,丁香啊……” 女孩們手牽著手,時而探頭探腦地賞花,時而湊上前去聞聞香味,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驚嘆聲。 其中,一個雙馬尾的女孩正凝眸盯著丁香的花序,表情全神貫注,好像在尋找著什么,每一朵小花都不放過的樣子。聽到有男生回來的動靜,下意識往這里瞥了一眼,看到了某個人,瞬間換上一副笑容,朝他揮手:“莊文曜!” 他本人原本正目不斜視地走著,聞聲一愣,也朝她牽了牽嘴角:“啊,嗨。”有些僵硬地打個招呼,腳步卻未停。 沐綿急忙沖他招手示意:“你過來一下!” “我嗎?”莊文曜張大了眼睛,手指著自己,茫然地左顧右盼,卻發現舍友們都長了飛毛腿,光速上樓了…… 這幫損友,忒不靠譜……莊文曜認命地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沐綿攏著手捧在胸前,跟拿著什么寶貝似的,眼睛亮亮地望著他。 莊文曜趕緊找句話說打破尷尬:“呃,來看丁香啊?” “對呀!”沐綿心情很好的樣子,笑瞇瞇的,“你也喜歡丁香嘛?” “啊,還行吧,挺香的。”莊文曜說完,感覺他面對女生的社交極限要到了,“你慢慢看,沒什么事我先……” “等一下!”沐綿叫住他,向他伸出手,“這個給你!” 她攤開掌心,里面躺著一顆小小的紫丁香。 莊文曜愣了一秒:“丁香花?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你不用管,收著就好了!”沐綿執拗地舉著手掌,“這是五瓣丁香,很罕見的!和四葉草一樣,代表著好運!” “哦、哦……”莊文曜怕她舉得時間長了手酸,伸出食指和拇指捏起那朵小花,同時翹起剩下三指減少不必要的觸碰,“可是它離開了母體,過不了多久就會失水枯萎的……” “哎呀你別管,留著它就好啦!” “哦……好的吧。”莊文曜想了想,把它塞進了胸前的口袋里。 沐綿看著他的動作,心滿意足地笑了:“我先回宿舍啦,拜拜~”雙馬尾一搖一搖地跑開了。 莊文曜應聲:“拜拜……”一頭霧水地上樓了。 回了宿舍,張燁然依舊樂此不疲地八卦:“你和那小姑娘到底啥情況?” 莊文曜沒好氣白他一眼:“沒情況!” 祝金融在自己桌子上專心畫畫,張芮安靜地看書,莊文曜忽然心念一動,坐到他身邊的柜梯上,問:“芮啊,你知道丁香的花語是什么嗎?” 張芮想了想:“丁香在古詩文里經常象征著‘相思的情結’……” 莊文曜驚訝之下沒控制好音量:“相思的情結?!” “嗯,”張芮繼續說,“按現代一點的說法,丁香的花語是‘初戀’。” 莊文曜二度震驚:“初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