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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手里夾著煙,灰色的煙霧籠在他的臉上看不清楚表情。 他似乎是看了眼周慎,然后略帶遺憾說:“只能這樣了,今晚原地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 周牧野應下來,沉默著給自己也點了支煙。 * 第二天一早天未明,秦勉的人已經做好下山的準備。 調整休養了一夜,周慎的臉色終于有了點氣色,又服了一次藥,他才和周牧野一起坐上了秦勉的那輛車。 祝誠駕駛車子打頭陣,載著三人一路往山下駛去。 大約半個小時后,車子駛出顛簸的崎嶇山路,穿過一處隧道后右轉再次駛入深山。又過了十幾分鐘,穿山越嶺后,車上駛到一處高嶺停了下來。 降下車玻璃,能看到周圍四起的高山峻嶺片片相連,而中間是一處地勢低平的山溝子。盡管周圍都是山林,但還是遮不住那塊山溝子里林立的一處鋼制板房。 在看到三間板房那刻,秦勉眼里放光,驚喜地“嚯”了一聲,然后回頭對周慎說:“看到了嗎阿慎,就是這了,吳海生曾經引以為傲的制毒窩點被我們找到了。” 一路上的顛簸實在難受,周慎始終閉著眼,直到這一刻他才抬眼,目光繾綣,慵懶地看向底下那片山溝子。 他的反應平淡,那張漂亮的臉上并沒有出現秦勉想看到的表情。 秦勉略有失望,但他很快恢復狀態,命令祝誠沿著被車胎軋出的一條土路開下去。 吳海生確實藏身在這里,只不過他來這里是為了轉移一批重要的黑貨,他本來計劃著成功轉移貨物后再離開,可是他沒想到秦勉的速度這么快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里。 吳海生的人還在警惕巡視,第一時間發現可疑車輛駛過來后,一人回去匯報,其他人則是架起槍械,小心防備著這些不速之客。 吳海生和鐘叔從板房里走出來查看時,秦勉已經逼近,他率領多人一步步靠近,望著面前黑壓壓的人,吳海生氣得喘不上氣,連連咳嗽。 “父親!” 遠遠地,秦勉就開始挑釁:“您好不容易從我手里逃脫,難道不應該逃回緬甸去?這里有什么好東西,值得您這般留戀,值得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留在這里?” 吳海生還在劇烈咳嗽,他身邊的鐘叔死死瞪著秦勉,冷哼一聲:“你的速度還挺快,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這里。” “那是自然”,秦勉冷笑:“我已經來了,這樣吧,你們年齡大了該退山了,不如你們乖乖把東西交給我,我會放你們安全回緬甸。” “癡心妄想!” 吳海生終于開口說話,一字一句都藏著恨意怒意:“今天我就算是死在這里,也不會讓你得逞!” “嘖。” 秦勉笑了,他盯著吳海生那張臉:“父親,別總張口閉口死不死的,多晦氣。您若是死了,我還得披麻戴孝不是?” “你!” 吳海生一口氣順不過來,再次咳嗽起來,他咳得很兇,就像是要把肺咳出來般。 鐘叔見狀急忙幫著吳海生順氣,兩人臉上同時交雜著憤怒不平,明顯見老的身軀立于風中,倔犟地守著最后一份堅持和尊嚴。 “看來你們還是不愿意……” 秦勉佯裝遺憾,其實早已咬緊牙關:“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秦勉一句話,身后的打手已經抬槍,吳海生的人繃緊神經,早已進入狀態。 秦勉吹了個口哨,下一秒,他的人率先開槍,子彈沖出槍口的瞬間,吳海生面前兩個雇傭兵中彈一頭栽到地上。吳海生身軀一震,手腳氣得發抖。 就這樣,這對親父子徹底展開廝殺。 雙方各自借著掩體開槍,槍聲不決,混亂中雙方人員都有損傷。 周慎和周牧野還坐在車上,周牧野表情不安:“他們動手了。” 周慎淡淡應了一聲,又聽周牧野說:“我下去幫忙,你留在車里。” 周牧野拿著一把槍準備開門,周慎突然叫住了他。 回頭撞上周慎的眼神,周牧野心里一驚。 然后他聽到周慎說:“我和你一起去。” 周牧野顧及周慎的內傷,卻知道拗不過他,只好點頭答應。 兩人下了車,周慎卻朝來時的山路回看一眼,冥冥之中,他覺得警方已經距離不遠了。 事實上,警方確實在附近,他們借著樹木山林隱蔽起來,緊切關注著下面的一舉一動,數名刑警特警早已做足了準備,只待上級一聲命令他們就會沖下去,將兩方勢力同時控制。 行動指揮車停在山路上,歷思凱帶領一隊精英特警潛伏在前,下面槍聲不決,聽得他眉心發疼。 時不時地歷思凱就要回頭看一眼指揮車的方向,蔡廳和孟廣義段長龍兩位局長都在那輛指揮車上,雖然歷思凱迫不及待想沖下去,但是他不能。 他是一名警察是一名軍人,他得聽從命令行事。 即使他知道周慎就在其中。 * 這場槍戰,吳海生手下的人數量不多,但基本都是訓練過的雇傭兵,他們以少應付秦勉手下多一倍的人,倒勉強支撐了一段時間。 但秦勉有所準備,尤其他身邊有祝誠這個曾經服務于美國某雇傭兵機構的強中之強,祝誠以一敵三,槍法快準狠,出其不意給了對方重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