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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像是攏了層低氣壓,極點的負面情緒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倒是魏霞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匯報了法醫的檢測結果。 魏霞說:“城中村的那處宅院基本可以確定是兇案現場,我們對現場兩名被害人的衣物上的殘留血跡做了檢測,可以確定屬于兩名被害人。同時我們還對包括鐵鏈上的血跡,冰柜里的部分殘余器官以及狗窩地上來歷不明的骨頭做了檢測,均與兩名被害人的DNA吻合。” 魏霞的意志還算堅定,繼續匯報說:“根據現場證物和被害人殘余器官上的刀口鑒別,可以確定行兇者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分別在囚/禁兩名被害人后,割下被害人的頭顱,分別肢解了兩具軀體,然后又選擇相當變態的方式將被害人的軀體肢解投喂給了兇殘的大型犬。” 不經意間瞥見歷思凱皺了眉,怏怏不樂悵然若失的模樣,魏霞頓時沒了繼續匯報工作的勇氣。 好在他職業素質高,緩了口氣繼續說:“我們已經將冰柜里的殘余器官做了分揀,為了安撫兩名被害人的靈魂,依段局的意思,法醫科將在取樣留證后將兩名被害人的器官分別送至火化。” 頓時如釋重負,魏霞擦了把額頭的冷汗頷首示意:“法醫科的檢測已經結束,我也將檢測報告匯報完畢,接下來就看各位追兇的結果了。” 魏霞畏手畏腳地坐了回去,小心探查著歷思凱的反應,歷思凱仍是愁容不展,但狀態明顯比白天多了許多。 想想也是,歷思凱重情重義,尋常陌生人他都傾心以待,更別說鄭尋是他手底下的人。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了事,歷思凱就算再悲痛欲絕,但在現實的逼壓下也得強振精神,追擊兇手替鄭尋報仇。 然而這卻很難,一個合格的追兇者,再鐵面無私執法如山,遇到這樣的情況,理智總會被情感沖擊。 歷思凱就是這樣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經歷了鄭尋的死,歷思凱雖然表面鎮定冷峻,其實內心十分脆弱。 他的情緒之所以沒有爆發出來是因為他在忍,真要到徹底爆發的時候說明他的心已經碎到不能再碎了。 此刻歷思凱的冷靜沉默的背后是一個靈魂的對抗,雖然他沒有說話,卻已經擲地有聲。 歷思凱持續積蓄沉默,一旁的程海看不下去了,他咳了一聲站起來開始匯報情況。 “嫌疑人張鈞已逃,民警對那處宅院做了全方位的搜查,在一間地下室里發現了部分毒品殘留物和輔助吸食毒品的工具,我們有理由懷疑張鈞吸毒。” 程海表情凝重,繼續說:“還有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的人從地下室垃圾桶里翻出了被丟棄的一次性包裝袋,里面有毒品殘留物。更重要的是一次性包裝袋上有臨江市局物證所的編號,經查驗證,這批所屬編號與2.18荊門緝毒案遺失的那批繳獲毒品的編號一致,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張鈞和荊門緝毒案毒品丟失案有關系。” 2.18荊門緝毒案幾字是逆鱗,是禁忌,歷思凱終于有了反應,能看出他大受震驚,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周慎。 程海的匯報振振有詞,極具說服力將張鈞與荊門緝毒案丟失的那批毒品聯系起來,既然提到了那批遺失的毒品,案子就與周慎息息相關。 如果堅持查下去,真相浮出水面的那天就是周慎自證清白之時,然而周慎穩坐不亂,表現得尤為平靜。 周慎越是這樣,歷思凱就越激動,周慎于他已經是不可自拔的人,歷思凱已經難掩激動的情緒,迫不及待想幫他翻案。 看來大勢所趨,這一天終究是要來了。 同時歷思凱心中存有猶疑,這個張鈞到底是什么人?他竟有這樣的本事和2.18荊門緝毒案扯了關系? 歷思凱嚴肅認真,揚著嘶啞的聲音一錘定音道:“這個張鈞的背景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兩起駭人聽聞的命案再加上一起毒品案,他做得這樣絕背后一定有什么人或者組織在支撐。我們必須重視起來,立刻向全國發出協查通報,同時將張鈞這個危險人物列為一級通緝罪犯,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快,天羅地網布下也要早日將他逮捕歸案。” “是”,眾人紛紛應答。 “可是……” 常在空猶豫道:“我們對張鈞的身份了解甚少,而且他很可能用了假的身份信息,沒有線索和頭緒,我們怎么鎖定到這人?” 此話一出,歷思凱頓時默不作聲。 確實,警方手里掌握的線索并不能支撐追擊張鈞的行動,且張鈞的身份信息至今是謎,常在空的話一語中的,點明了當前警方破案的首要難題。 重重難題,會議暫時中斷。 魏霞回了法醫室處理后續,程海和常在空回了荊門區繼續查找線索,歷思凱和周慎留在會議室里,歷思凱愁容不展,抽了一根又一根煙,會議室里煙霧繚繞,周慎幾不可見地蹙了眉。 * 突然空蕩下來的會議室寂靜無比,成了一處無聲的修羅場。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抬眼一看,徐波風塵仆仆敲開了會議室的門。 “歷隊,周隊”,徐波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呼吸急促,著急道:“還記得萬亮一案涉及的外網ip 地址嗎?我們的人成功破解ip ,并注冊了賬號。” “是嗎?”歷思凱掐滅了煙蒂,挑眉看向徐波問:“有什么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