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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海平嘆息道:“今天這一出完全是意料之外,誰能想到秦勉竟然提前布局在承光寺里設置了爆破點。秦勉思慮齊全,居然提前準備了兩份控制器,即使他受了傷,他手底下的人依舊能按計劃爆破來阻止警方……唉,我只能說他陰險狡詐,我們防不勝防……” 周慎知道歷思凱思緒混亂,索性替他開口問:“靳局,雖然秦勉逃了,但任曉峰卻在警方手里,我建議您做好審訊任曉峰的工作,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靳海平點了點頭:“這個是肯定的,但是事實與情報有變,我懷疑這中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歷隊啊”,靳海平看向歷思凱道:“任曉峰和他的人被分開關押,我們的線人也在其中,一會我們會借著單獨審問的機會和線人見面,你也一起吧?” 幾束目光投向歷思凱,歷思凱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目光無神,陽光投在他一籌莫展的眉間,那副頹廢的模樣像極了一座沉思的雕塑。 良久,歷思凱才點了頭應下來。 眾人如釋重負,沉重的氣氛才得以緩和。 此時已是下午三點,程海撥出了一間審訊室,讓靳海平和警方線人見了面。 歷思凱和周慎進去時,線人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身形消瘦嶙峋,他有氣無力坐在那里,始終沒有抬頭,看樣子這場失敗的行動對他的打擊很大。 靳海平招呼眾人坐下,林有錦和程海坐在靳海平旁邊,歷思凱和周慎站在角落,絲毫沒有要坐下的意思,靳海平沒再謙讓,而是開始與線人溝通。 “方應”,靳海平直視線人,質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八點準時交易,可見人不見貨,難道這中間出了什么紕漏。” 這個叫方應的線人終于抬頭迎上靳海平的視線,眼里攢著光,語氣卻平靜:“靳局,或許你們沖得太早了。任曉峰這邊沒有問題,我們準時準點趕到交易點,秦勉卻遲遲不來,任曉峰察覺不對想要撤退,警方已經沖進來了……當時我眼神示意過,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方應的眼睛被額頭的碎發擋了一半,目如點漆,開口卻滲寒意:“我覺得問題出自秦勉,他提前布局,一定是掌握了警方的動態。秦勉是賣方,貨在賣方手里,貨不出,警方沒有證物,再怎么調查任曉峰都是沒用的。” 方應這句話讓眾人都是心頭一寒,尤其是靳海平和林有錦,他們深知首都刑偵局這一次出手算是落了空,警方盯了任曉峰一年,為的就是這次行動人贓并獲將他拿下,可這一出變故因為秦勉的攪局,直接導致了警方付出的一年心血成了徒勞。 靳海平表情沉重,氣得錘桌跳腳:“cao……這個秦勉能耐可真夠大的,老子早晚要跟他算這筆賬。” 歷思凱靠在墻邊抱臂而站,目光卻始終投在方應身上。 剛才聽靳海平大概介紹過,方應是首都刑偵局從高校招攬的奇才,僅僅二十四歲的年紀,已經在毒販內部游走兩年,他臥底游走在各大地下黑暗場,給警方提供情報并參與了多起禁毒活動。 正是花樣年華,方應卻如同游離于黑暗之下的幽魂,孤身走暗巷,處在最危險的境地…… 歷思凱覺得心煩氣躁,他走到程海身邊示意:“出去抽支煙吧。” 程海點頭站了起來。 歷思凱頭也不回往外走,又對周慎說:“周隊也一起吧。” 周慎繃緊了唇線,朝靳海平和林有錦友好一笑,才走出了這間審訊室。 西郊分局的大院里,歷思凱和程海手里都夾著煙,誰也沒有說話。 歷思凱身上穿著西郊分局的警服,他的身影映照在夕陽余暉下。他沉默地抽了一口又一口煙,煙霧纏繞在他的指尖和眉頭,眉眼間藏著憂愁,細風吹亂了他的發。他就站在那里,就站在陽光下,卻像是覺醒的戰士。 周慎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歷思凱這副模樣,他緊了緊眉頭,靠近了他二人。 見周慎來,歷思凱捻滅了煙蒂,表情嚴肅終于開口:“我覺得警方有內鬼。” ! 程海直接被一口煙嗆咳起來。 歷思凱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這次行動計劃萬無一失,如果不是有內鬼,秦勉絕對做不到萬無一失抽身而退。” “那你懷疑誰?”程海弱弱地問了句。 歷思凱沉著臉搖頭:“我不知道,但絕對有內鬼,那個人鬼蜮心腸,一定藏得頗深。” 周慎看了眼歷思凱,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歷思凱又說:“還記得謝木一案嗎,當時那場車禍來得突然,那是祝誠第一次現身,他卻對警方折返的路線了如指掌。現在想想,或許從那時開始警方之中已經有內鬼作祟了。” 程海的表情頓時不好了,周慎贊同般點了頭,抬頭看向了天際的夕陽。 那團夕陽如火燃燒,火燒云被風吹出了缺口,卻依舊灼灼生輝,燒漫了天。 第56章 歷思凱懷疑警方中有內鬼,程海抽了口煙,當即又說:“你覺不覺得徐波有點問題?” 歷思凱瞥了程海一眼,靜靜等著他的下一句。 程海語速極快解釋:“這次行動分三隊,唯一出錯的就是徐波,不管一二隊在前線發生什么,徐波帶領的三隊防守后方,任務重中之重,可他卻以一個擔心我們的理由擅自行動,錯失了追擊秦勉的良機。任何一個警察,只要是有點腦子負得起責任,誰敢擅離職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