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易辭坐在簡徵身邊,語氣很耐心地解釋:“我需要你驗血只是確認你并沒有其他的并發癥,至于你的癥狀,我認為目前只算是輕癥?!?/br> 簡徵:“……我這樣的還算是輕癥?” “沒有出現呼吸困難等癥狀,體溫不算高,咳得不嚴重,肺部無雜音,我認為是輕癥?!?/br> 簡徵悄悄離遠了一點,“那個,我雖然醫學不怎么樣,但也知道流感是會傳染的,要不然你還是離我遠點,我們暫時住在兩個房間里,保持距離,免得你也被感染,出現癥狀?!?/br> 易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簡徵又往后縮了縮,“我們繼續說我的病,我真的不需要吃藥嗎,就這樣?” 易辭的語氣很冷靜,就像是在病人很不冷靜時依舊格外冷靜的醫生,讓人不自覺平靜下來,“簡,你的癥狀并不嚴重,你還很年輕,我不建議你吃藥,你可以多喝熱水,注意保暖,同時做一些簡單的有氧運動,這樣會更利于你的恢復?!?/br> “……就這樣?” “如果你出現呼吸困難,體溫超過38.5等癥狀,要立刻告訴我,我為你安排治療。” “我真的不用吃藥嗎?” “我個人不傾向于讓你吃藥,抗生素等藥物不一定利于你的病情?!?/br> 簡徵問:“那中藥?” “中藥?”易辭沉吟片刻,“我不了解中藥,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多喝熱水,做少量的有氧運動,增強你的免疫力?!?/br> “很多中藥其實都是增強免疫力的?!焙嗎缧÷曊f,“要不然我吃點中藥吧?!?/br> 易辭平靜地看著簡徵,之后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易辭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講中文,詳細說明簡徵的癥狀,之后詢問中藥的治療方法,問得很詳細,藥物的作用,對應癥狀和療效都會問。 十幾分鐘后易辭才掛電話,又拿出手機發了些消息,之后站起來對簡徵說:“我開車去給你拿藥,會將晚飯帶回來,你去廚房給自己燒些熱水喝,記得一定要喝熱水?!?/br> 今天是周三,易辭原本做手術回來就很晚了,現在還要出去幫他帶飯跟拿藥,其實拿藥不一定是必要的,但易辭因為他的話還是去了。 簡徵忽然有種自己很不懂事,像是任性小孩的感覺。 “要不然不用去了吧。”簡徵小聲說,“我就聽你的,多喝熱水做點鍛煉。” 易辭站在簡徵面前,靜靜地看著他,“你為什么離我那么遠?” “怕傳染你?!焙嗎缯f,“對了,我是不是應該再離你更遠點,好像室內更容易傳染,你是醫生你應該比我懂這些,跟我講講吧?!?/br> “我的確是醫生?!币邹o的聲音很輕,如同風中飄蕩的柳絮,一吹就散,“但你不能要求我在你面前一直做一個理智的醫生?!?/br> 簡徵也跟著站起來,咳嗽兩聲,說話有點困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傳染你,畢竟生病也不好受?!?/br> 易辭忽然一把抱住簡徵,聲音有些悶,“今天又有病人去世了,不止一個。” 簡徵不知道該說什么,想推開易辭怕傳染對方,又覺得不好。 這個時候的易辭總是會很脆弱,不過易辭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很脆弱的樣子。 他抬手輕輕回摟著易辭,沒有說什么特別安慰的話,很安靜地陪著易辭。 他能感覺出來,易辭的心理狀態多少還是有些不太健康,不過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心理疾病,簡徵覺得自己有時也會有很消極很陰暗的想法。 易辭作為每天看生死的醫生,消極的想法肯定會更多。 “我不怕你傳染我。”易辭繼續說,“沒關系?!?/br> “生病不好受?!焙嗎绲穆曇衾餄M是鼻音,“我不想你生病?!?/br> 易辭稍稍松開簡徵,抬起他的下巴,在簡徵驚訝的目光中低頭親吻。 簡徵“嗚嗚”掙扎著,好不容易推開易辭,“會傳染的!” “我不怕?!币邹o回答,“但我不要你離我那么遠?!?/br> 簡徵覺得這一刻的易辭很不理智,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冷靜成熟的易醫生。 “你……”簡徵猶豫了下,想問易辭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更嚴重的事情,但還是選擇放棄,只是輕聲嘀咕:“你是醫生你說了算,既然你這么想一起生病,那也隨你?!?/br> 易辭彎唇,輕輕笑了笑,“也不一定,要看每個人的免疫力。” 簡徵又咳了兩聲,挺難受,渾身沒什么力氣,泄憤似地說:“有人這么想晚上幫我倒熱水,我當然要成全?!?/br> 易辭抿唇笑笑,“好。” 其實他只是很想簡徵陪著他一起,不想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房間,那會讓他覺得很孤單。 為了這個,就算被傳染也沒什么關系。 醫生的冷靜和理智只在工作時間是必要的,不是私人時間的必需品。 簡徵坐在床邊,在想他是不是應該遵醫囑做點簡單的運動,伸伸胳膊抬抬腿什么的,增強抵抗力。 于是他打開電腦,搜索了對他來說非常具有年代感的東西—— 廣播體cao。 易辭拿著熱水進來時簡徵在研究廣播體cao,易辭站在他身后看了片刻,說:“很適合你,飯后半小時開始做?!?/br> 簡徵一點點地喝熱水,聲音悶悶地問:“大約做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