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冷笑一聲，“你是想讓我接受，我弟弟從正常的性取向變成了一個(gè)gay？我真的不明白這些gay怎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家，勾引完我丈夫還要勾引我弟弟。你說說，他到底是用什么高明的手段勾引你的？”

    “姐！”宋天澤急得快把陶瓷杯給捏碎，“他沒有勾引我，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先喜歡他的，是我追的他，是我死皮賴臉追的他！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我宋天澤喜歡上他了，但他是個(gè)男生，就這么簡單，都是我，都是我，和洛寒沒有關(guān)系，是我勾引的他，你不能那么說洛……”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宋天澤的左臉上。

    “夠了……如果你想談戀愛，什么樣的女生我都可以給你介紹，前提是……把你現(xiàn)在不正常的欲望都給我打消掉。”宋允紅了眼眶，拿上外套和錢包，“等你清醒了再來找我。”

    *

    自從元旦晚會(huì)那天，洛寒一直都在躲他。

    站在洛寒的角度，宋天澤完全能夠理解洛寒的顧忌和心情。

    洛寒本來就是個(gè)心思敏感的人，考慮事情比他要細(xì)膩全面得多，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愿意給他一個(gè)機(jī)會(huì)，又要考慮他jiejie的問題，洛寒答應(yīng)他的幾率還會(huì)有多大呢？該怎么和他說才能……

    宋允那邊又該怎么解決，他到底該怎么才能讓宋允接受洛寒？

    到頭來一無所獲的宋天澤頭疼欲裂。

    從小到大爸媽沒有管過他，mama走后都是宋允在照顧他，說姐也是姐，說媽也是媽。過不了宋允那關(guān)，他和洛寒永遠(yuǎn)不會(huì)心安，他深深明白這一點(diǎn)。

    洛寒不肯見他。

    可是他發(fā)了瘋想見洛寒。

    他無法接受沒有洛寒的日子，他知道洛寒一定也很難受，他和洛寒一樣難受。他想抱一抱洛寒，好好和洛寒說說話。

    洛寒比宋天澤想象得要難受得多。

    他的腦子很亂。

    宋天澤家里的情況他不是不清楚，只是私心一直驅(qū)使他想要逃避。

    他大概永遠(yuǎn)都忘不了，元旦晚會(huì)那天，宋允看他的眼神。

    他在那眼神里讀出了一句話：你和宋天澤不可能。

    這期間宋天澤給他發(fā)了很多條微信，打了很多通電話，他不是不想回應(yīng)，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該不該回應(yīng)。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xiàn)，宋天澤大概會(huì)像正常男生一樣結(jié)婚，生子，建設(shè)屬于自己的家庭。

    或許在宋允看來，是他破壞了宋天澤原本正常的人生軌道，是他這個(gè)該死的gay，勾引了她弟弟。

    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偏見，他洛寒又有什么本事讓她消除？

    憑他暗戀宋天澤多年，一直對她弟弟有非分之想？

    “洛寒，洛寒？”趙銘晃了晃他的胳膊。

    “嗯？怎么了？”

    趙銘指著他眼前的“畫作”，“你看你畫的這叫啥呀，心思跑到太平洋之外去了？還是你在搞什么特殊的創(chuàng)作？”

    洛寒的注意力終于回到了眼前的素描紙上。

    他畫了一串黑團(tuán)。

    心思確實(shí)跑到太平洋之外了。

    趙銘：“不對啊，你不應(yīng)該早就和宋院草談上了嗎？怎么看你比前一段時(shí)間心情還差？”

    洛寒：“我沒有給他回答。”

    趙銘：“到現(xiàn)在還沒給他回答？你在猶豫什么？還有比他更好的人選還是……？我還奇怪呢，這幾天怎么都沒看見他在畫室門外晃，我以為是他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花樣來哄你高興我不知道呢。”

    “我出去走走。”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出去走走也好，今天天氣倒不怎么冷。待會(huì)兒我?guī)湍阆垂P吧。”

    “麻煩你了。”

    “嗐，你跟我倆誰跟誰啊，沒什么可謝的。”

    洛寒覺得胸口悶悶的。

    他在空曠的教學(xué)樓底下慢慢繞了好幾圈，下課鈴一打，又繞回到樓梯口。

    眼前被一片陰影擋住了去路。

    他怔怔地抬起了頭。

    “為什么躲我。”

    洛寒沒有避開他的視線，“你說為什么？”

    “我知道，”宋天澤下了兩級臺階，來到他面前，“不要躲我，洛寒。”

    他靠近一步，洛寒緊接著向后退一步，“你還想……做什么。”

    “那天的問題，你還沒有給我答復(fù)。”

    洛寒抓緊了衣角，“……我沒法給你答復(fù)。”

    宋天澤上前捏住了他的肩膀，不讓他繼續(xù)后退，“洛寒，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只要告訴我這個(gè)就好，我只要知道這個(gè)就好。”

    洛寒鼻子一酸，艱難地掀起眼皮看他，“我喜歡你……又能怎么樣？你為了我和你最重要的親人作對？你為了我，告訴你jiejie你成了她最討厭的同性戀？宋天澤，你能頂住這些和我在一起嗎？”

    “我能。”

    “對不起，我不能。”洛寒抹開搭在他肩上的手，“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你，我們都需要好好想一想，最近還是別見面了吧。”

    洛寒再次離開了他的視野。

    *

    好不容易規(guī)律好作息的宋天澤又開始失眠了。

    他又回到了半夜睡不著，爬起來到陽臺上看星星吹冷風(fēng)的日子。

    這回，一聽到他下床的聲音，李航就心有靈犀地出去和他一起坐著吹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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