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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早上醒的早，想著樓上一大一小兩位先生昨晚都喝了酒，早上估計要口渴，于是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打算煮點甜湯送上去。

    結(jié)果還沒走到廚房，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從廚房漏出來的一點兒光。

    管家一愣，放輕了腳步走進客廳，剛踏進去，就看到了窗邊的地毯上坐著的兩個人。

    身材高大的男人盤腿坐著，身形纖瘦男生的坐在他腿上，被男人的手臂緊緊環(huán)著，兩條長腿晃晃悠悠，有一搭沒一搭的踩著腳下的地毯，手里還拿著個紅紅的大蘋果。

    鐘寧“咔嚓”咬了一口，腮幫子揣著一口果rou含糊不清道:“因為沈家的孩子們感覺跟外面同齡的不太一樣……”

    沈慎之聽到了腳步聲，偏頭過去看到遠(yuǎn)遠(yuǎn)站在側(cè)后的管家，悄悄抬起手，食指放在唇邊，面上尤帶著笑意，輕輕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管家立刻心領(lǐng)神會的點點頭，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輕手輕腳的轉(zhuǎn)身往屋外退了出去。

    糊涂了糊涂了。

    這大年初一頭一天，起這么早干嘛？還是回去睡回籠覺吧，順便也通知宅子里其他人也都多睡會兒……

    沈慎之轉(zhuǎn)回頭，低聲問:“哪里不一樣？”

    鐘寧完全沒發(fā)見有人來過，把手上的蘋果往后一舉，遞給身后的沈慎之。

    沈慎之笑著低下頭，就著鐘寧的手咬了一小口。

    鐘寧收回手，回答道:“唔……很單純，說話都很懂禮貌，雖然生來就比其他人同齡人站得高，卻沒有以此為傲，說話很顧及別人的感受，相處起來很舒服，有教養(yǎng)又上進，總之就是很優(yōu)秀。”

    沈慎之將嘴里的那一小塊蘋果咽下去，輕聲笑道:“看來確實是表見的不錯了，竟然能得到他們小嫂子的夸獎，那就今年給他們每個人發(fā)個大紅包吧。”

    鐘寧咀嚼的腮幫子一頓，臉?biāo)查g憋的通紅，突然“咳咳咳”的咳嗽起來。

    “嗆著了？”沈慎之趕緊拿手拍鐘寧的后背，手往膝下一摟就要把鐘寧從腿上抱下來:“我去倒杯水——”

    “唔，咳咳——”

    鐘寧兩只手扯著沈慎之的胳膊，“咕咚”咽下去一口口水，連連搖頭道:“沒——沒事，沒事，已經(jīng)好了，只是口水嗆住了，蘋果還沒吃完呢，不用喝水。”

    沈慎之頓下動作，把鐘寧手里的蘋果接過來，低頭繼續(xù)給他拍后背。

    鐘寧以為沈慎之沒看到他臉紅，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抱住他的胳膊，揚起腦袋湊過去咬蘋果。

    拿蘋果的那只手忽然抬高，鐘寧來不及剎車，一下碰到了換過來的那兩片唇上，鐘寧眼睛忽然睜大，沈慎之拿手指在鐘寧沾著果汁的嘴唇上捻了一下，低笑道:“這么害羞？可我聽到他們昨天都是這么叫的啊，小嫂子？”

    鐘寧臉頰漲的通紅，捂著嘴又“咳咳咳”起來。

    沈慎之朗聲笑出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沈慎之說完立刻清了清嗓子，緩緩給鐘寧講起沈家的事來:“沈家教養(yǎng)孩子和其他家族有所不同，不完全推崇精英教育，族譜里的孩子雖然接受精英禮儀教育，但都必須得去學(xué)校上學(xué)，十八歲之前所有生活費來自沈家設(shè)的教育經(jīng)費基金，每個月根據(jù)每個人綜合表見指標(biāo)打到個人卡上，每一筆開銷都是有數(shù)的，等到他們成年以后，教育經(jīng)費就不再免費了，轉(zhuǎn)而變成提供給他們的免息貸款，工作以后自己還上，加入下一代的孩子們使用的經(jīng)費中。”

    鐘寧聽愣了，頓了頓才嘆道:“難怪他們都這么優(yōu)秀……”

    沈慎之不置可否，只道:“是老爺子當(dāng)年定下的，說是太過安逸的環(huán)境成長出來的孩子將來吃不得苦，很難成就英才，老爺子為了避免后代因為財富積累養(yǎng)成心浮氣躁鋪張浪費的壞毛病，便和他那幾個兄弟合力推定下了這項的家規(guī)。”

    鐘寧視線搖了搖，瞥到地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驚。

    “怎么了？”

    鐘寧心里頭慌了慌，很無地自容低著頭的道:“對不起……我太物質(zhì)了，我、您因為我鋪了滿屋子的地毯，還有添的搖椅和暖氣，我不該這樣……”

    沈慎之笑了，“瞎想什么呢寶貝兒，你又不是沈家的孩子，你是我家的孩子，怎么能和他們一樣？”

    鐘寧被那個“我家的孩子”說的臉一紅，抿了抿唇，“可是老爺子說的沒錯，金錢就是容易腐蝕一個人的內(nèi)心……”

    沈慎之道:“那看來咱們倆的觀念要打架了，我可不太贊同老爺子定的規(guī)矩。”

    鐘寧抬頭看向他，眼里浮上幾分疑惑。

    沈慎之摸摸鐘寧的臉，低聲笑道:“我家孩子那么可愛那么招人疼，生來就是該被寵著的，我恨不得把所有珍寶都捧給他逗他開心，憑什么要拘著他委屈他，讓他和那么多人掙那么點兒教育經(jīng)費？我就是要寵著他慣著他，天塌下來有我給他頂著，誰也不許讓他吃苦。”

    鐘寧一怔。

    這話聽著耳熟，像是在哪兒聽到過。

    可究竟是在哪兒聽過呢？

    鐘寧飛快轉(zhuǎn)動腦子思索著，終于想起這話是在哪兒聽到的了。

    那是在鐘寧上初學(xué)的時候，不小心聽到母親對鐘景說的話——小景乖啊，我們家小景那么可愛，生下來就該招人喜歡，不是別人努力就能趕得上的。

    本來從前想起時會很難過的事，見在卻沒讓他生出絲毫難過，反而讓鐘寧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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