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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大牛說:“隨便什么時候都行,我又不怕你賣了。怎么樣?那男的不難搞吧?沒訛你吧?” “還行,”路皆往回看了一眼,正巧看見裴易清從醫院里出來,于是轉過頭說,“就是有點龜毛,羅里吧嗦的。” “我就知道,看他那派頭就跟咱不一樣,”大牛聽路皆的語氣覺得事情還算順利,于是松了一口氣,“謝了啊兄弟。” “沒事,”路皆把摩頭車手套戴上,“錢的事怎么樣了?” “解決了,那孫子明天就把錢打過來,你要不要換個地方住?我給你打聽打聽?” 路皆:“不用了,錢攢著出專吧。” 說到這個,電話那邊的大牛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最終還是說:“行,那你先回吧。” 電話掛斷后,路皆跨坐在摩托上,發動引擎后他掉了個頭,正巧看見剛剛裴易清往相反的方向走。他隨意瞧了一眼,便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醫院離裴易清的花店并不遠,所以他準備步行回去。他先是在附近簡單吃了頓晚餐,然后回家換了身衣服,中途接到周游的電話,接受了對方聽到自己今天的經歷后,進行了好幾分鐘的驚嘆。 “嘿這破小孩兒,”周游也許是因此想到了自己幾年前的遭遇,“還好你這傷不重,估計又跟我一樣,申訴無門。” 雖然裴易清對路皆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看對方一定要給自己看醫生的勁兒,不像是周游說的一樣。他隨便和周游說了幾句,隨后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之后,他發現自己的通話記錄里有幾條未接來電,便順便看了一眼。誰知這一眼便讓他微微一頓,他抬頭對著日歷估摸著事件,然后點進一個聊天框里回了一條消息: [我沒忘,知道了。] 芫荽的店門鑰匙只有一把,就算是他被砸著了背,也得身殘志堅的回店里去。 回完消息之后他的心情不太好,邊走邊把圍巾將自己的脖子罩住,路過天橋下面時他朝著歪脖子樹下看了一眼。他想再聽聽那半仙兒胡謅幾句,再把自己的傷給對方看看,讓半仙兒再次吃癟。 但是他的計劃最終落空了,半仙兒并不在。 于是他只好百無聊賴地繼續朝前走,沒過多久就看見芫荽殿內亮起的燈光。 小薇一個人在店里守了一天,在看見裴易清的時候一臉生無可戀。裴易清帶著歉意地朝他笑了笑,說要給她加點加班費。 而小薇看見他手里拿著大罐小罐的藥:“這是怎么了?” 聞言裴易清擺擺手說沒關系,和小薇核對今天的盈利數額。他的手不好握筆,只能邊說邊看小薇記錄,這樣極大的降低了他們倆的辦事效率,等到全部完成已經到了打烊的時間。 “就這樣吧,你早點回去休息。”裴易清將賬目本收進柜子里,“明天見。” “明天見。”小薇說了幾句讓裴易清注意身體的話,便背著包離開了芫荽。 看著他的背影,裴易清有些疲倦地閉了閉眼睛。長久的工作讓他暫時忘記了之前的糟心事,他神游了一會兒,良久之中忽然睜開。 他好像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野貓,瓷碗,鄰居,傻逼。 他用沒傷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腦袋,起身走出店面朝著旁邊走去。果不其然,旁邊的地下室已經亮起了燈光,裴易清站在外面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反復確定自己看上去并不冒失之后,敲響了地下室的門。 說是敲響,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敲那略顯簡陋的門,只是盡力發出了點響聲。 而里面的人似乎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慢慢發出走動的響聲。 裴易清看著面前的門慢慢被拉開,禮貌地說道:“你......” 好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生生地卡在喉嚨里。他看著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藍毛熟悉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默念: 嘿,又見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熟人了咱就是說 第6章 寒風呼嘯而過,卷起落在地上的枯葉,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地下室防盜門的嘎吱聲。 路皆在看見裴易清的時候也有些驚訝,那張板了整整一天的臉終于起了波瀾,“你怎么在這兒?” 而裴易清也想問這個問題。 他透過路皆空出來的縫隙看了地下室一眼,確實沒有第二個人,所以他基本能夠肯定,他的鄰居就是路皆。 那個罵他傻逼的鄰居。 他原本是來道歉的,畢竟自己的行為確實打擾了鄰居的正常生活,但一看見路皆,一想起今天所經歷的一切,他的那聲不好意思就說不出來了。 見他不說話,藍毛打量了他一眼,隨后看向旁邊沒有關閉的花店,再結合裴易清身上沾染的花草味,終于發現有些不對。 他指著旁邊的芫荽,“你是這兒的老板?” 裴易清指了指他身后的地下室:“你住這兒?” 路皆:“是。” 裴易清頓了頓,也道:“是。” “......” “......”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他們互相對望著,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過的行人輕輕咳了一聲,終于讓裴易清如夢方醒,先一步說道:“不好意思,我以為這里沒有人住,所以放了吃的想喂野貓,打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