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難逃 第75節
林輕染卻不這么想,她希望他也能嘗到所有的滋味,她抿了抿嘴里還未化完的糖粒,將唇貼了上去,柔軟的小舌送入他口中,片刻又退開,“如何?” 沈聽竹用舌尖舔去唇上沾著的一抹分不清是糖漬,還是津涎的濕濡,他托起林輕染的下頜,再次將唇覆了上去,更深的勾攪著她嘴里化開的蜜意,雖嘗不出,但他覺得這比記憶中嘗過的所有滋味都要甜。 就在這時,兩輛馬車停在萬草居外,秦氏與林氏先后從馬車上下來,秋芷只認得林氏,聽著三七對秦氏的稱呼,才跟著請安,“奴婢見過侯夫人,見過三夫人。” 林氏直到林詔入京才得知林輕染來了此處,憂心的幾個晚上都沒能睡好覺,這次秦氏過來,她怎么也要一同來看看。 她望著眼前的草寮問:“世子與小姐呢?” 秋芷反應極快,可不能讓人瞧見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奴婢這就去稟報。” 她匆匆跑進屋子里,看著里頭的場景,臉一紅低頭支支吾吾道:“世子,小姐。” 沈聽竹松開桎梏著林輕染下頜的手,替她擦了擦唇角,問:“何事如此著急。” 秋芷道:“侯夫人與三夫人來了,就在外頭。” 林輕染迷朦的眼眸聚攏神魂,驚詫道:“小姑姑來了。” 她看向秋芷身后,果真看到了神色沉凝的林氏,立刻起身,規規矩矩地站著,像頑劣的孩童見了先生一般。 沈聽竹皺眉,安撫道:“別怕。” 林輕染也不想怕,但她真的控制不住。 沈聽竹坐在林輕染身旁,身子略擋在她前頭,對進來的兩人道:“母親,三嬸母。” 林輕染跟著說:“輕染見過大夫人。”她說著抬眼怯怯的朝林氏望去,囁嚅道:“小姑姑。” 林氏自然是氣她不知輕重,任性妄為,但見著人,又舍不得責怪,視線看過兩人,也只是低聲斥了句,“你這孩子”,便哽咽住了聲音。 林輕染見她這樣反而不知所措,上前拉著她的手,林氏摸了摸她的臉頰,沒有說話。 秦氏起初中意林輕染,是因為沈聽竹喜歡,在得知她一個姑娘家不遠萬里趕來照顧她的兒子,又使得兒子身子好轉,更是從心里感激。 她朝林輕染溫和一笑,“好孩子,快坐。” 秦氏親昵的拉著林輕染在身旁坐下,關切的問她在此處住的可好,儼然在心里把她當做了兒媳婦。 沈聽竹看出林輕染的拘束,岔開話題問:“母親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秦氏這才說起正事,她保持著宗婦該有的儀態和鎮定,然而聲音卻不住的微微顫抖,“昨日快馬加鞭送信到了京城,已經尋到了靈玉草,人馬正在往回趕。” 真的找到了……林輕染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竟發現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她尋求似的望向林氏,淚水漣漣落下,“……小姑姑。” 林氏也面露欣慰,“是找到了。” 總算是個好結果,她是有私心的,世子好起來,林輕染才不會受到傷害。 沈聽竹異常的冷靜,沉默許久,才緩緩舒展開眉心,朝簌簌落淚的小姑娘道:“別哭啊。” 輕聲的一句,讓林輕染眼淚掉的更兇,她從來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頹喪,所有害怕不安都藏在心里,每日盼每日盼,現在終于傳來好消息,沈聽竹不用死……他會好起來。 沈聽竹被她哭得心里生疼,讓林輕染去陪林氏說說話。 待人離開,他才對秦氏道:“此行如此順利,我倒覺得有些奇怪。” 秦氏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淚,“找到了說明是老天爺慈悲。”她啞著聲呢喃,“母親多怕你會……” 她說不下去,用力哽咽,秦氏也不過才三十有七的年紀,鬢角卻已經摻了許多白發,憔悴又必須堅忍。 沈聽竹望著秦氏,心中愧疚難當,“母親。” 秦氏調息微笑,“你放心,為防生變數,皇上早已命另一路暗衛前去接應,按信中所說,再三日便能到。” 沈聽竹頷首,應當是自己多慮了。 * 秦氏與林氏在萬草居住了下來。 林輕染也難得沒有去找沈聽竹,陪著林氏在屋里用晚膳,才吃了兩口,林氏便放了筷子,掩著嘴犯起惡心。 紫芙忙倒了茶給她,林氏喝下才覺得好受些。 林輕染見狀緊張地問:“小姑姑可是哪里不適,我去請衛先生過來。” 林氏忙攔著她,垂著眸手輕撫在腹上,目光溫柔。 林輕染眼睛一點點睜大,欣喜道:“小姑姑……莫非是有身孕了?” 林氏點頭,成親四年卻始終沒有身孕,這一直是她的一樁心事,好在老爺對她體貼,老夫人也未有埋怨,所幸現在終于懷上了。 林輕染也是高興的不行,好似柳暗花明,所有事情都好了起來。 夜里,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趁著所有人都睡下了,又悄摸去了沈聽竹屋里。 沈聽竹已經睡下,只是還未入眠,察覺到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他翹了翹唇角沒有動,林輕染趴在床邊湊近了瞧他,輕輕呵出氣吹他的眼睫。 腰上忽然一緊,她輕呼了一聲,墜入沈聽竹懷里,她不敢大聲,只低低的嗔,“你醒著!” “嗯。”沈聽竹將她摟緊,下頜在她臉頰上輕蹭,“怎么過來了?” 林輕染高高興興的跟他分享心里的歡喜,“小姑姑有孕了,我就要有一個弟弟或是meimei了。” 他也要好起來了,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林輕染仰了仰頭,在他耳邊雀躍地說:“你說回頭孩子出生,我做阿姐的該送什么。” 她想了許久,也沒拿定主意。 沈聽竹聲音溫吞如水,“讓我想想,該給我們的弟妹送什么。” 林輕染臉一紅,“與你有什么關系。” 沈聽竹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吻她的發,額頭,眼睫毛,林輕染不自主的揚起下巴,將唇送過去。 沈聽竹卻忽然停住不動了,他慢聲道:“不是我的侄兒,那還能是誰的?” 他慢慢蹭林輕染的唇,就是不親上去,啞聲低語,“我僥幸不用死,染染就別想嫁給別人了。”他收斂多時的獠牙慢慢展露。 林輕染渾身顫抖,這樣的沈聽竹讓她難以招架。 “說聽見了。”沈聽竹聲音撩人,似命令又似蠱惑。 兩人貼的及近,他每一次翕動唇瓣,都正好從她唇上擦過。 林輕染為數不多的理智在叫囂,她倔強道:“不說。” 唇瓣被挑開,沈聽竹勾著她的舌尖輕柔攪動,察覺到小姑娘的沉迷,他退開幾許。 “不肯啊。”他淺淺地吻,若即若離。 他放任小姑娘為所欲為那么久,自然也清楚她喜好。 林輕染幾次捉不到他,不由得惱了,撲上去狠狠吻住,噥噥道:“聽見了,讓我吃嘴。” 沈聽竹哪舍得躲開,“好,讓你吃。” 夏夜熱,不多時林輕染身上就浮了汗,背上發膩,而沈聽竹身上向來是涼的,她細聲囈語著往他身上貼去。 可熱意非但不減,反而席卷的她腦子暈暈乎乎的,她依偎在沈聽竹懷里,手勾著他的脖頸,“我好像太對勁。” 嗚嗚咽咽的聲音似哭非哭。 沈聽竹又比她好了多少,他保持著清醒,想將她推開去一點,林輕染卻雙眸迷離,纏得更緊了。 沈聽竹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他凝著她水霧蒙蒙的雙眸,第一次輕輕吻她的頸,“這樣好些么?” 林輕染第一次嘗這樣的滋味,眼里的水霧瞬間沾濕了視線。 “沈聽竹……”她趴伏在沈聽竹身上,哭吟了一聲。 林輕染終于知道平時沈聽竹忍耐的有多幸苦,她想推開,可手一搭在他肩頭又反而摟的更緊。 乖憐的模樣讓沈聽竹心神晃動又覺好笑,小姑娘胡鬧,竟把自己給鬧得受不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沈聽竹細聲安慰,慢慢拍著她的背脊。 他可以由著她對他胡來,卻絕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動她。 他一聲聲的哄慰,拍撫。 撩過林輕染耳畔的呼吸卻惹得她更不安穩,羽睫簌簌直顫。 林輕染胡亂地蹭,不肯罷休,不能只是她難受,她腦子昏沉沉的,學著那回藥浴的時候一樣對他。 沈聽竹眸色驀的一暗,晦暗如淵,“鬧個沒完了?” “嗯!”林輕染嬌氣的哼聲,動作越發過分。 沈聽竹咬牙切齒,“行。” 秦氏擇床,也難以入眠,便起身到院里散步,隱約聽到沈聽竹屋子有響動,上前扣門問;“峙兒,你可睡下了?” 秦氏的聲音讓屋內交頸的兩人同時用力一顫。 林輕染這邊還沒有緩過氣來,就差些先哭出聲,沈聽竹意猶未盡地堵住她的唇。 他將兩人濕濡的手纏握在一起,十指交扣,慢條斯理的擦拭。 林輕染在黑暗中看著他,沾著水色的桃花眼里滿是瀲滟風流。 秦氏在屋外側耳聽了聽,見沒有動靜,便離開了。 * 三日轉眼過去,皇上親自帶了藥過來,隨行的還有太醫院的多名太醫。 林輕染看到了那株只有半個手掌大小,通體透明的靈玉草。 就是它,可以救沈聽竹的性命。 衛先生與太醫們仔細對照醫書,多番商討,確認就是靈玉草無疑才敢讓沈聽竹服下,再以針灸催發藥性。 沈聽竹服下藥后,便一直昏睡,林輕染隨著眾人等在西側的空屋里,目光一直望著沈聽竹所在的屋子。 太醫進進出出,每個人來稟報時,都不敢篤定說沈聽竹何時會醒,畢竟誰也沒有真的見識過玉靈草的效用。 林輕染默不作聲的盯著腳尖,指甲已經在掌心抓出數不清的印記,林氏讓她先去休息,她搖頭,“我等他醒來。” 一直到天光大亮,衛先生才匆匆過來。 “如何?”一夜沒有離開的皇帝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