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思把奶茶配好之后，戴上口罩、帽子拉低，像是一位普通的店員一樣把奶茶送到了顧長明的位置上：“請您慢用。”

    她聲音溫軟，故作正經的時候，尾音還會微微上揚。

    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滿了狡黠之色。

    慕思思回去的時候，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她躲在柜臺后，悄悄觀察著顧長明。

    她在看見他拿起奶茶，若無其事地喝下一大口、還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的時候，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解。

    “奇怪……”慕思思忍不住嘀咕，“怎么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明明加了很多料呀。

    慕思思狐疑地想了一會兒，不信邪，拿起旁邊還剩下半點的奶茶倒在杯子里，往嘴里倒去。

    誰知奶茶剛入口，就立馬嗆得她咳嗽起來，差點把自己給嗆死。

    “咳，咳，咳……”慕思思漲紅了臉，連忙灌了一口涼白開。

    她憋紅著臉，滿嘴充斥著又咸又辛辣的味道，那滋味別提有多酸爽了。

    慕思思被辣得眼圈都紅了，她邊咳嗽著邊掉眼淚，眼眶里全是生理性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流下來。

    “嗚嗚……”

    什么呀！根本就不是沒有效果，而是很有效果好嗎?。?/br>
    慕思思憤怒地盯著某人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的后背給盯出一個洞來。

    “……您還好嗎？”系統有些哭笑不得。

    它是親眼看見慕思思給那杯東西加了多少料的，誰知道顧長明就這么喝了下去，反倒把搞惡作劇的宿主折騰了一番。

    慕思思被刺激得都快要說不出聲了，她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不好！我很不好！”

    她咳了又咳，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

    顧長明依舊坐得端正，絲毫看不出來剛才喝下了幾乎半杯被加料的奶茶，仍舊安靜地做著工作。

    只是打字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放在鍵盤上的手也有了一點猶豫。

    顧長明的手停頓了會兒，身后還依稀能聽見女生碎碎念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她在說些什么，畢竟慕思思的心思那么好猜。

    他無奈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手邊的奶茶，毫不停頓地喝完了。

    見此，慕思思更是瞪大了眼睛。

    她算是明白了，顧長明這家伙的味蕾跟正常人不一樣，他估計就好這一口呢！

    于是，慕思思也就沒有看見，青年那被嗆紅的臉頰，以及臉上掛著的無可奈何卻又縱容的笑意，幾乎是一閃而逝。

    很快，等到那詭異的滋味漸漸消散之后，他就靜下心來，繼續工作了。

    *****

    顧長明來了之后，店里的客人就開始多了起來。

    來的幾乎都是女生。

    她們點完甜品之后，就在這里坐下，桌上的奶茶就這么放著，一口沒喝，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依稀傳來的討論聲讓慕思思聽出來了，這群小學妹都是奔著角落里那人去的。

    但她們也沒有怎么上前打擾，只是找了個離他稍微近一點位置坐著，不時地往顧長明那邊的方向看一眼。

    女生多了之后，男生也多了起來。

    慕思思在柜臺這邊調著飲品，手都要酸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快接近兩點的事情，顧長明就收起電腦，往柜臺這邊走來。

    女生們紛紛坐好，不再亂看，假正經地玩著手機，眼神一點也不敢往四處亂瞄。

    男生們看到女生們這樣，不由得心里一陣泛酸，對于男性公敵顧長明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慕思思頭都沒抬，敲了下收銀臺的機器，“十二塊，謝謝?！?/br>
    桌面遞過來一張百元大鈔。

    慕思思說：“我們這里是小本生意，新開張，沒有零錢。”

    顧長明忍住笑意，很配合地說道：“剩下的當小費。”

    慕思思一臉正氣，義正言辭地拒絕：“這多不好意思啊……”

    說著，她就把那張紅鈔票收了起來，直接放進了收銀臺里。

    慕思思戴著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滿了真摯。

    她眉眼彎彎：“歡迎下次光臨！”

    顧長明失笑。

    等顧長明離開后，慕思思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顧長明好像早就認出她了，又那么配合她，不由有些臉熱。

    *

    就這樣過去了一周，慕思思這邊的生意漸漸地好了起來，雖然稱不上是“客似云來”，但偶爾還是能接到挺多單生意的。

    顧長明每天中午十二點雷打不動地過來，等到兩點又再離開。

    在他過來的這段時間，店里的生意是最好的時候，每到這個時間段，就會有許多的女生來店里喝奶茶。

    然后女生們又吸引了眾多的男生，把店里擠得滿滿當當。

    慕思思像個小財迷似的，整天把收銀臺里的錢拿出來點了又點，盡管里面大部分都是十塊二十的，整百的都很少，還比不上她家人給她的一個紅包，但畢竟是自己親手賺的，很有充實感。

    要不是怕太臟，慕思思恨不得在錢上親幾口。

    系統說：“您聞到了沒有？”

    慕思思像小貓一樣地動了動鼻子，深深地嗅了一口，不解地問：“聞到什么？”

    屋里也沒東西燒焦了呀。

    系統語氣深沉：“這就是金錢的芬芳呀！”

    慕思思愣了下，反應遲緩地看向它，系統有時候還是挺幽默的。

    不過，它說得對。

    誰都沒有人民幣的魅力大！

    慕思思把錢數好，一一放回去。

    過了沒多久，店里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問：“喂，您好，這里是奶茶店，請問……”

    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話，慕思思欣喜地應道：“可以，當然可以，您需要預定多少杯？”

    她捂著電話筒，對著系統說道：“大客戶，說是要給公司員工定喝的?！?/br>
    那邊的人遲疑了下，似乎是在想數目，然后說出來一個數字：“三百杯?！?/br>
    慕思思驚訝地呼出聲：“這么多？！”

    她哪怕有八只手，一下午也做不來呀。

    那邊的白領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說：“不對，我算錯了。是……”

    她看了眼旁邊的青年，聽他唇語說出來幾個字。

    白領試探性地問道：“五十杯，可以嗎？”

    慕思思松了口氣，“可以！”

    五十杯她一個人還是能忙活得過來的。

    白領掛了電話之后，對著身旁的青年說道：“老板，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還有什么需要做的嗎？”

    顧長明語氣平淡地吩咐道：“派個人去那邊，把東西都送過來。”

    白領怔愣會兒，問：“還有呢？”

    “以后每天都去那里訂五十份奶茶。”顧長明停頓了下，解釋道，“算是下午茶福利?！?/br>
    他看了眼手表，離開辦公室。

    秘書知道，這是到十二點了，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顧少都會離開公司，然后下午兩點再回來。

    可能這就是上司的做法，她完全看不透。

    只是想到之后會送過來的飲料，秘書心里就忍不住哀嚎一聲，一次可以說是福利，但天天這么喝法……

    一杯奶茶得多少卡路里呀！

    可是奶茶又那么好喝，誰能抵擋得住它的誘惑呢？

    這還真是甜蜜的煩惱呀。

    *

    顧長明過來的時候，慕思思正在將奶茶一一打包，放前面的大桌子上，等別人過來拿。

    她費了好大的勁，一手提好幾杯，一點點把五十杯奶茶都放在了桌面。

    看得系統有些心慌，生怕一個不小心，奶茶就掉了。

    這可都是錢呀！

    顧長明走過來，順手就把她手里的東西提了過去，放到了上邊。

    慕思思好不容易閑下來，一下子累倒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癱那兒了。

    顧長明給她遞了杯水。

    慕思思一口喝完，轉眼看見那擺放整齊的奶茶，心里頓時有成就感極了。

    這可是第一單大生意呀！

    慕思思覺得自己可厲害了。

    她看了眼顧長明，見他只是笑著看向自己，對剛才的東西一點也不好奇，頓時就沒忍住，故意問他：“這里奶茶多吧？”

    顧長明望著眼前的幾十杯喝的，認真點頭：“挺多的?！?/br>
    慕思思故作嚴肅地咳了一下，正色道：“我剛剛做成了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