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福 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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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拿你和孩子還有母后去冒險……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母后能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為了別人……” “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話到最后,衛(wèi)傅終于發(fā)出了疑問。 顯然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并不如他表面顯示的那么平靜。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垂手可得,得是什么樣的定力,才能拒絕這種誘惑。 此時的衛(wèi)傅,半靠在福兒的懷里,宛如一個迷茫的少年。 福兒卻一把推開他的大腦袋,道:“行了,你別說了,你不就是想讓我留在宮里,開解開解母后,把我當解憂草來用了是吧?” “我有些擔憂母后的狀態(tài)。” 福兒嘆了口氣,拉著他站了起來,替他理了理身上的官服。 “行了,你的意思我懂了。去辦你的事吧,娘娘這你不用擔心。” “那我去了。” . 去做什么? 去給皇后擦屁股。 衛(wèi)傅沒好意思當著皇后的面說,她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其實有很多漏洞,而這些漏洞不可能是他那位皇叔會忽略的。 既然不可能會忽略,為何他那位皇叔會中計? 這也是衛(wèi)傅為何能‘懸崖勒馬’最主要的原因。 幸虧事情造成的影響還不大,那些王公大臣只是被短暫地管控了不到兩個時辰,如今都已悉數(shù)歸家。 至于已經(jīng)放入關的人馬,衛(wèi)傅也沒讓他們退回去。 而是借著暫代攝政之權,給鎮(zhèn)守居庸關的曹毅發(fā)了道命令,算是把入關的人馬過了明路。 人馬在入了河北后,就直往京城而來,如今就明晃晃的駐扎在京城之外。 這一連串的舉動,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可衛(wèi)傅并未插手朝政,他甚至沒為難任何人,也未調動調整拱衛(wèi)京師重地的任何兵力,就是弄了一批人馬放在那。 似乎僅僅就是皇后怕正武帝倒下后,有人居心叵測對其不利的一種威懾手段。 這種手段并未妨礙到朝政,正武帝倒下后,如今朝政由內閣及六部負責運轉,各家各府的生活依舊如常,沒有人丟官,沒有人丟命,老百姓照舊安居樂業(yè)。 只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京城之外駐扎了這樣一批人馬。 偏偏在如此敏感的時機下,即使有人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也不敢提出異議。 如何提出異議? 但凡有點異議,就是居心叵測。 皇帝是倒下了,但皇后還在那兒,皇后肚子里還有個孩子。皇后不放心文武百官,只放心親兒子,所以讓親兒子護持在身邊,你一個外人能說什么? 關鍵是這個親兒子疑似陛下私生子,關鍵就算這個不是親的,皇后肚子里還有一個親的。 哪怕陛下就此殯天,皇位還是需要有人繼承,而繼承人就落在皇后肚子里。 若是皇后誕下一個兒子,幼帝年幼,皇后可能作為太后垂簾聽政,皇后一個婦人,能做什么?指不定還是大兒子代為攝政。 即使皇后沒生下兒子,只生了女兒,按照規(guī)矩,大臣們會在皇帝同血脈近親中挑一個繼承皇位。 正武帝的近親有誰? 當年廢帝上位,也是經(jīng)歷了一番血雨腥風,僅留下一個宣王在身邊。后來宣王上位,廢帝一脈雖沒有死絕,能挑頭的那個就是皇后親兒子。 所以說什么呢? 人家一家子的事,rou就算爛了,也在鍋里,輪不到外人去分一口。 所以即使有人察覺到了異常,也都充傻裝糊涂著。 你們愛咋滴咋滴吧,與我們外人無關,可不想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于是當下的局勢,就保持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情形下。 . 至于福兒,這幾日她一直待在坤元宮。 這幾天坤元宮里充滿了笑聲。 都是孩童的笑聲。 笑到皇后哪怕想抑郁會兒,都沒功夫。 “祖母,你為何不吃飯?娘說祖母肚子里有小寶寶,當年娘懷meimei時,每天都要好好吃飯,不然meimei不長個。” “她還不長個?她吃得比我還多。” 三郎嫌棄地看了meimei一眼。 嫌棄歸嫌棄,看到圓圓又流口水了,他還知道給meimei擦一擦。 “祖母,你要是不用飯,孫兒們哪有顏面自己去用飯,這是為不孝。”弟弟們的歪理說完后,站在后面大郎使出殺手锏。 最終皇后還是屈于孫兒,選擇了讓孩子們陪著去用膳。 她吃不吃不要緊,大郎他們正在長身子,可不能不吃。 飯罷,幾個孩子們都去午睡。 皇后也該午睡了,只是她身邊還有個煩人精。 “你今天又打算給我講什么故事?” 由于皇后情緒低落,似乎為了給皇后開心,沒事福兒就來給她講故事。 零零散散,講的都是她身邊發(fā)生的或是她知道的故事。 大前天講了老爺子的故事,前天講了牛大花和她二叔的故事,算是老爺子故事的延續(xù),昨天講了王二妞的故事。 王二妞和翁俊民和離了。 當年第一次見到翁俊民時,福兒便不喜歡這個人,覺得他狗眼瞧人低,還喜歡吹噓,王家人也不喜歡翁俊民,但無奈王二妞喜歡。 王二妞為自己的喜歡和不聽家人勸,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她剛嫁到翁家時,因為王家那會兒還是個農戶人家,翁家公婆覺得王二妞高攀了自己家,對她頤指氣使。 所以王二妞在翁家過得并不好,可她礙于顏面,不敢告訴家里人,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后來王家富裕起來,家里出了官,翁家人才漸漸改變態(tài)度,可這時候翁俊民又出事了,他看中了勾欄里的一個妓子,鬧死鬧活非要娶回來當妾。 就因為這事,王二妞終于醒悟了,在家人的幫助下和翁俊民和離了。 福兒曾讓她來黑城,王二妞并沒有去,而是帶著兩個孩子留在黑山村,靠著跟大哥一起做生意,如今自食其力,過得很好。 講老爺子的故事時,福兒特意隱去了姓名,只以從前有個將軍代稱,牛大花就成了愛慕將軍的村女。 不過皇后何許人,只聽村女為了二兒子,把小孫女送進了宮,后來當爺?shù)那寥f苦才找回來,就知道福兒講的是自己家里的事。 她倒是心大,竟然一點都不記恨家里人,還能跟他們和睦相處。 昨天下午,皇后就是伴隨著這個疑問入睡的。 她今天又要給自己講什么故事? …… 今天福兒講了永淳的故事。 只是在這個故事里,故事里那個小公主并沒有死,而是想開了,愿意跟哥嫂離開去過自己的生活。 在這個故事里,一切都那么美好。 不用顧忌沙哈里部和大燕的關系,不用顧忌什么父子什么愛情,永淳放下了所有,只帶走了孩子…… 皇后歪在那里,靜靜地聽著。 聽著聽著,有些不忿了起來。 她是不是以為自己傻?聽不出故事的原型? 明明說的是永淳。 永淳的事,皇后是知道的,由于處于會盟期間,朝廷不可能不做出回應,最后正武帝還給了永淳一個封號,讓她風光大葬。 當時皇后知道這件事后,只是有些感嘆,她依稀還記得當年永淳還天真爛漫,未曾想結局如此慘淡,更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么多故事。 昨天講了她二姐,今天講了永淳,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著,皇后又瞧了福兒一眼。 …… 福兒也不是光講故事的,而是手里還拿著一個針線活做著。 她的針線并不好,反正皇后瞧著她做著做著經(jīng)常會被針扎了手,她卻不以為意,繼續(xù)做著。 神色淡然,氣質無端自現(xiàn)。 這是她兒子看重了十年的女子。 十年了,就只有她,沒有旁人。 皇后不知道愛是什么,她打小出生名門,母親和家族只教會了她如何做一個大家閨秀如何做一個貴女,并沒有教會她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愛。 后來她當了太子妃,夫妻的舉案齊眉不過持續(xù)數(shù)載,便敗給了人心。 曾經(jīng)她以為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就是愛,后來她發(fā)現(xiàn)不是。 后來她發(fā)現(xiàn)兒子喜歡一個宮女,但她知道那也不是愛,只是喜歡罷了,就像喜歡一個玩意,也許過一陣子這種喜歡就沒了。 誰知這份喜歡,經(jīng)歷了陰錯陽差,經(jīng)歷了時間的沉淀,沉淀了十年,也許這就是愛了吧? 皇后甚至隱隱有些嫉妒眼前這個女子。 從容不迫,氣定神閑,定是極自信、極安穩(wěn)、極幸福,才能有如此氣度。 “你跟我說這些故事,到底想說什么?” 福兒抬起頭來,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