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福 第166節
衛琦得意地想,卻假裝和福兒斗嘴,然后趁她做菜或轉身不注意時,從案板從鍋里撈點偷吃。 不一會兒就把大郎吃得滿嘴流油。 嗯,衛琦現在偷吃還知道擦嘴,但大郎哪知道,只知道叔塞給自己吃,他就吃,不一會兒就吃成了小花貓。 不光他吃,蘇勒也跟著吃他掉下來的零碎。 福兒察覺到異樣看過來,一大一小兩張臉瞪著圓眼,格外顯得無辜單純。連蘇勒都趕緊不吃了,忙抬頭看著女主人。 這一切,衛傅看得最清楚,只是他一直忍著沒說,這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大郎招招手。 大郎撲著朝爹跑過來,偎在爹懷里,讓他給自己擦臉。 “行了行了,你們都給我出去!沒得添亂的。”福兒沒好氣地攆人。 衛琦還想犟嘴,衛傅又給灶膛里添了把柴,站起來牽上大郎,又把他叫走了。 “守財奴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出門后,衛琦抱怨道。 “她是你嫂子。” 這話衛傅跟衛琦說了無數遍,無奈他就是記不住。 “她懷著身子,情緒波動大,你讓著她些。” “我看她飯量也不好,以前都要吃三碗,現在只吃一碗,白大夫怎么說的?”衛琦問。 “只說注意別累著就行。” “那你還讓她進廚房?” “她說做點吃食,給你帶在路上吃。” 衛琦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半晌才哼了一聲:“算她還有良心!” 衛傅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起去畢喇的事。 . 就在黑城計劃著拿下畢喇土城的同時。 暗地里,因為今年沒收到皮毛,各大皮貨商和他們背后的人快炸了。 龍江城里,這幾日索春副都統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一些下面的軍官不敢去將軍府,只敢來找索春這個同樣駐扎在龍江城的齊齊哈爾副都統做主。 換做一般的副都統,跟將軍同城設衙都會覺得憋屈,這索春倒好,一直自得其樂。對軍務上的事,任由烏哈蘇一把抓,他反倒對銀子更感興趣。 “行了,你們也不用慫恿著我去找將軍,將軍不會管這事。”體態圓胖、留著兩撇胡子,不像個副都統反而像個富家翁的索春,慢條斯理道。 “那大人您難道就不管管?這小子才來多久?不按牌理出牌,斷了那么多人的財路,大人您是知道,我們這些人,平日可全指著這些過活。”一個身材個高大的中年軍官道。 這話說得有水分,索春也心知肚明。 朝廷從未拖欠過當地的軍餉,糧餉俸銀都給發得足足的,下面各層軍官占地的占地的,行商的行商,一個個吃得腦滿肥腸,上面人即使知道,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無他,上面的人吃得更多。 就好比索春,若無利益牽扯,人也尋不到他門上來。 “人家經略一地的安撫使,那是人家的地界,人家有正當理由,哪怕說理說到京城都能說過去,你們讓我怎么管?” 見此,幾個軍官面面相覷。 “那就任那小子猖狂,不管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不能在明面插手。 顯然索春也早有主意,將幾人叫到近前來一番吩咐。 聽完,幾個軍官都面露笑容。 “大人好主意,咱們卡著都不買他的貨,就讓他的貨在黑龍江這地界上賣不出去也運不出去,看他還敢跟我們作對!” . 福兒這次的懷相是真不好,成天懨懨的,竟還孕吐了起來。 要知道她當初懷大郎時,可是能吃能睡,什么反應都沒有。 見她連飯都不吃了,衛傅很心焦。 平時再忙,到吃飯的時候,都要回來陪她。 連老爺子都過來問她,想吃什么,要不去給她打一只花尾榛雞? 所謂天上龍rou,地下驢rou,這龍rou指的便是這花尾榛雞。去年福兒給衛琦紅燒了一只,香得他吃不夠,自己跑去打獵,就是為了獵這東西。 可福兒什么也不想吃,若問她想吃什么,她倒想吃她娘腌的漬梅。 不能想,不能想,想想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衛傅讓人去外面果子鋪里,買了些回來。 福兒嘗了嘗,不是那個味兒。 果子鋪里賣的漬梅太甜,她就想吃她娘腌的鹽漬青梅,又脆又酸,酸里還帶著一絲甜。 聽說女兒在鬧小病兒,要吃鹽漬青梅,王鐵栓捧了一罐兒回來。 福兒嘗了一個,就是這個味兒。 其實她想吃的鹽漬青梅,就是普通人家做的那種,把梅子洗干凈,先泡再腌,她自己就會做,只是黑城這地兒現在沒有梅子。 “爹,你這從哪兒弄來的?” “別人給的。” 福兒咬著一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倒也沒說什么。 王鐵栓還有事,匆匆走了。 衛傅坐在一旁,看福兒連吃了好幾個梅子,嗅著那酸味兒,他牙根直泛酸,忍不住問:“你吃了不酸?” “不酸,要不你嘗嘗?” 說著,福兒塞了一顆進他嘴里。 衛傅當即臉色就變了,忙吐在手上。 他正想說什么,沒成想坐在一旁的大郎,從他手里把那梅子奪了過去,往嘴里塞。 大郎如今也就才兩歲,平時福兒從不給他吃圓顆粒的東西,怕他被卡了嗓子。見此忙要去奪回來,誰知大郎擱在嘴里吧唧了一口,自己就扔開了。 小胖臉皺成了包子,脆脆地說了句‘酸’。 福兒被他逗笑了,忙拿水給他喝。 “讓你什么東西都想嘗嘗,你爹從嘴里吐出來的東西,你都往嘴里塞,你都不嫌埋汰。” 這邊在教訓兒子,那邊不滿上了。 “怎么就埋汰了?” “你從嘴里拿出來,他拿了往嘴里塞,難道不埋汰?” “埋汰?” 他湊到近處,本是想啃她一口,想著她吃了那么多酸梅,最終落在臉頰上。 福兒嗔了他一眼,正要說什么,旁邊的大郎過來湊熱鬧。 “親親。” 說著,他還指了指額頭。 衛傅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爹不能親大郎。” “為何?” 這句‘為何’就是學他爹的,有一陣子,不管衛琦說什么,大郎都是脆脆的來一句‘為何’。 那會兒他還不懂為何是什么意思呢。 “因為你是男的,爹也是男的。” “男的?” 這個問題大郎搞不懂了。 想了想,又道:“為何?” 第134章 這下輪到衛傅被弄得啼笑皆非了。 他試圖說的能讓大郎明白。 “娘是女的,”他指了指福兒,又指了指自己,“爹是男的,男的可以親女的,所以爹可以親娘,男的不能親男的,所以爹不能親大郎。” 這邊大郎還睜著大圓眼,想著這里面的意思和關系,那邊福兒嗔道:“有你這么解釋的?沒得把大郎教壞了。” 此時衛傅也意識到自己解釋的好像不太對,又對大郎補充道:“男的也不能隨便親女的,得二人是夫妻才可以。” “夫妻?” 好吧,這個詞匯大郎也不懂。 “為何?” 這次他沒等爹解答,又道:“娘,女的,親大郎。叔,男的,親大郎。” 聞言,福兒一個激靈坐直了。 “大郎,小叔叔親過你了?什么時候的事啊?” 衛琦親大郎? 他平時看大郎,都是擺一張臭臉,福兒簡直無法想象,他那張臭臉怎么去親大郎胖乎乎的小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