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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第95節

    “你不懂,你快走,老漢也走了,不然等會老漢的攤子也得被砸。”說著,這老漢就把攤子收拾了收拾,推著車走了。

    第75章

    福兒見老漢懼成這樣,更是詫異。

    可衛傅還在里頭沒出來,她正想進去找他,去看熱鬧的衛琦匆匆跑過來道:“怎么了?剛才我聽說一個抱孩子的婦人跟人打起來了?”

    “碰見個偷子。”

    “那你怎么不喊我?守財奴,你別看平時你兇我,我讓著你,你跟別的男人動手,小心吃虧。”

    “我能吃什么虧?”

    衛琦這才想起她看著是個女的,其實力氣比一般男人還大。

    “我忘了你力大如牛。”

    福兒見他說自己是頭牛,窘窘的。

    “你才是頭牛!走,進去找你哥……”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竟是十幾個穿著黑色短褐的漢子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而方才被福兒打跑的那個漢子,正夾在中間,對為首的漢子指認著福兒。

    “就這么個小娘皮,你都能吃虧?”

    為首的漢子生得五大三粗,還光著個頭,滿臉橫rou,面相兇惡。

    “虎哥,這小娘們力氣很大,肯定會武藝。”

    衛琦站出來道:“你們想干什么?”

    福兒覺得他有點憨,這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你給我起開!”

    上來一個男人推衛琦,誰知竟沒推動他,那個叫虎哥的道:“小崽子你給我走遠點,虎哥找人麻煩,你還敢擋道?”

    衛琦本就是個暴脾氣,對福兒服軟,那是惹不過,可不代表能容許別人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當即和人打了起來。

    可他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手里也沒兵器,對方反而能從懷里摸把匕首摸把刀什么的。

    再加上地痞流氓打架,可不講究什么,從來都是以多勝少,一時十幾個人圍著他,竟把他給纏住了。

    虎哥又帶了幾個人,朝福兒圍來。

    “細看才發現你這小娘皮長得還不錯,你那小男人不太中用,不如帶著孩子改嫁你虎哥?”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福兒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強搶民女!

    但她可不是任人搶的個性,抽起旁邊賣傘攤子上的一把傘,拎在手里。

    地痞甲嘲笑道:“虎哥,這小娘皮竟然想跟咱們動手。”

    虎哥摸著下巴,一揮手道:“讓這小娘皮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眼見幾個漢子圍上來,福兒正打算舉起傘,突然傘柄被人捏了住。

    是衛傅,也不知他什么時候來了。

    “你抱著大郎往旁邊站站。”

    他的臉很冷,也不知在一旁看了多久,又或是對方哪句話觸怒了他。

    接下來福兒見識到衛傅的‘我會武藝’,到底是什么武藝了,反正比她仗著力氣一通亂打好多了,而且打的姿勢極其帥氣。

    把大郎給激動的,一通啊啊喔喔。

    打斗就在大郎啊啊喔喔中結束了,衛傅扔掉手中傘,道:“滾!”

    虎哥連滾帶爬帶著人跑了。

    衛傅走過來,把手中紙袋遞給福兒,把大郎接了過來。

    福兒道:“我才發現你武藝這么好。”

    本來是夸獎的話,可這人大概天生就臉皮薄,面上僵著臉,福兒竟看到他耳根子有點泛紅。

    不禁又湊到他身邊低聲道一句:“夫君,你好俊啊。”

    福兒可不常叫衛傅夫君,只有極個別時候逼她逼狠了她叫一聲,平時都是衛傅長衛傅短的。

    這下好了,臉也紅了。

    衛傅輕咳一聲,正想說什么。

    一旁圍觀的攤主有人道:“小哥兒,小娘子,你們快走,那王虎背后有人,是五城……”

    話音還沒落,這人當即閉了嘴,躲到旁邊去了。

    再看,竟是一隊穿著五城兵馬司衣裳的兵丁朝這里走了來,為首一個年輕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馬旁邊陪著的正是方才跑掉的那個王虎。

    這是打了小的,來了大的,打了大的,又來了老的?

    .

    庾淼生為西城兵馬司四個副指揮之一,本來巡街的活兒是不用著他來干。

    可每年從正月初一到十五,都是琉璃廠附近最熱鬧的時候,各種廟會云集,人多小攤販也多,難免會生出些亂子,所以每逢這個時候,他們都得換著帶人巡街。

    本是正百無聊賴,誰知竟碰見王虎。

    庾淼知道王虎是個地痞,但這個地痞十分湊趣,平時喝酒泡澡堂子逛八大胡同,總是服侍在他身邊畢恭畢敬,他也愿意讓對方仗幾分自己勢。

    像庾淼這種勛貴家的子弟,承爵輪不上自己,只能領一些閑差,在普通百姓面前耀武揚威一二,屬于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紈绔子弟。

    他見王虎被打成這樣,一時也有些惱怒是誰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這西城誰不知道王虎是自己的人?

    王虎見庾爺跟自己來了,也覺得找到自己的威勢了,直接沖到衛傅等人的面前,惡狠狠地放話道:“敢惹老子,你倒霉了!”

    又招呼那些兵丁上來抓人。

    “快,快把他們抓起來!”

    可兵丁們屬于五城兵馬司的人,可不是他王虎的人,還是要等庾淼發話。下面兵丁一邊往近處走,一邊望向副指揮使。

    誰知卻看到副指揮使目瞪口呆,一副眼睛快掉的模樣。

    衛傅微微瞇起眼,看向不遠處騎在大馬上的庾淼。

    庾淼下意識翻下馬,還有一只腳在馬鐙上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位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站在一眾皇子王孫之間,被所有人捧著的存在了。而他也不是那個站在外圍的外圍,只能仰望著中間的勛貴子弟。

    可即使這位現在失去身份,能是他惹得起的?

    自打新皇登基以來,這位就杳無音信,許多人都猜測這位應該是死了,新皇不可能放過這么一個威脅自己地位的人。

    可皇后還好生生的當著皇后,能任憑自己兒子被殺?

    反正宮里如今的情形,地位稍微低點的人都看不懂,自然也不是庾淼能懂的。

    他只知道,他惹不起這位,哪怕對方失勢,也不是他能惹起了,很可能因為自己與對方產生交集,還有丟命的可能。

    于是庾淼忙又攀上馬去,也不說話,就倉皇駕著馬跑了。

    把那一群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弄得是面面相覷,讓王虎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副指揮使都走了,兵丁自然也要走,留下王虎一個人,愣愣地站了幾息,忙也跑了。

    所謂的要倒大霉,就這么被化解了?

    福兒心領神會道:“他是不是認識你?”

    衛傅不確定道:“好像是章平侯家的子孫。”

    “什么叫好像?你都不知道他是誰,就把他嚇跑了?”

    “先回去再說。”

    因為這一場變故,周圍圍觀的人都在往這里看,福兒等人也顧不得多說,忙離了開。

    回到家后,一時也說不出什么章程,福兒決定打今天起,盡量少出門。

    她是看出衛傅打算了,是要去考春闈的。

    他們自打來了京城后,一直沒人找上門,顯然大隱隱于市,還是有點用的。

    如今不管怎樣,先讓衛傅能赴上春闈是重中之重,在這之前,還是少在人前拋頭露面,也免得節外生枝,誰知道哪會兒再碰見個熟人。

    “你現在也知道節外生枝了?”衛琦挑眉道。

    福兒氣勢洶洶戳了戳他肩膀:“你跑出去玩時,也沒見你記得不要節外生枝。”

    等回了房后,福兒有些愧疚對衛傅道:“也是我玩忘形了,竟忘了在京城可能會碰到熟人。”

    衛傅安撫地拍了拍她道:“若真怕人知道,我們現在也到不了京城。”

    說是這么說,接下來的時間里,福兒還是收斂起來。除了她、衛琦和老爺子偶爾出門買些菜,平時幾人都是不出門的。

    也就上元節那日,一行人在琉璃廠附近的燈市逛了逛,但由于之前玩得太過,此時看燈市也沒什么興致,所以逛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與此同時,黎家那邊也收到了有人在京中看到衛傅的消息。

    說來也是巧,庾淼回去后憋了幾天,還是沒忍住,一次喝酒時跟人說了看到廢太子的事。

    還算他機靈,只說看見了,沒說怎么回事,可這事還是在勛貴子弟的圈子里傳了起來,不知怎么就傳到了黎家二房黎柏的小兒子黎越耳里。

    黎越回來就跟爹說了,黎柏不信。

    黎越就去把庾淼帶了回來,讓他親口跟他爹說。

    黎柏知道后,自然想知曉衛傅的下落。

    也是巧,那日王虎吃了虧,又見庾爺不幫他報仇出氣,便想私底下尋仇,讓人尋訪打聽,竟打聽到了福兒他們所住的位置。

    這邊正尋思怎么報仇,那邊黎柏把事情稟給了親爹鎮國公。

    當晚,一輛十分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停在了福兒他們住處的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