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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徽音好奇:“是因為郎君現在不避嫌,所以比從前臉皮厚許多了么?” 圣上欣然,“別說這街上熙熙攘攘毫不相干,便是相干,他們不敢瞧,也不敢問,想一想就知道了?!?/br> “瑟瑟以為王公們年輕時難道不曾經歷情愛?”他微微笑道:“手里拿著女郎的物件,能為著什么,不過是身邊有一個要叫旁人知難而退的醋壇子?!?/br> 他又問:“所以夫人還要不要果子?” 她現在大約是飽了,興趣減消,郎君問起果子,她卻想到長安煙火絢爛時,星點闌珊處,那人密切注視的眼眸。 或許會如現在一般情意綿綿,又或者染有她熟悉的淺淡哀愁,他的目光靜靜地落在無憂無慮的女郎身上,密切注視著她的動向,像是長者一樣擔憂她的安危,又嫉妒企圖靠近她的年輕郎君。 而她身在明處,一無所知。 圣上不曾察覺到女子隱秘而曲折的心緒,只見她看呆了,以為是哪處的花火過于絢爛,卻未在她明亮瞳仁里尋到,以為她困得發閑,輕聲道:“回家去,家里睡得也好些?!?/br> 她卻莞爾,推開他半真半假地嗔道:“尾隨女郎,我怎么嫁給了你這樣的人,還要為郎君生兒育女?” 圣上微微有些局促,回憶過往,確實算不得是君子,閉口不答。 然而她卻重新有了撩逗的興致,故意取笑他道:“哥哥?舅舅……耶耶,你怎么不說話?” “瑟瑟不喜歡吃果子,那咱們就回去,”圣上無奈握住她手道:“只是聽見外人說兩句奉承話高興,你便記住了?!?/br> 她想想又笑:“郎君要是真的想要子嗣,回去拜拜送子的觀音,不是更有用?” 似乎高門之間也有這樣的想法,新作母親的人將觀音像送人,教另外的女子參拜,但是楊徽音最近頗有私心,她才成婚,正處于和郎君蜜里調油與身為皇后又急于生育東宮的矛盾,夜間的樂趣偶爾也叫她迷戀得私心希望晚些懷身才好。 不過時不時的,又很希望有一個他們之間的孩子,猶豫要不要試一試。 “瑟瑟何必呢,”圣上方才被她調戲,微微笑著去瞧自己的妻子,撫她鬢邊白絨絨的裘道:“回去郎君為你注兩次,不是更有用些么?” 楊徽音吃糖的動作都有些頓住,她結巴道:“郎君,你在說什么呀?” “瑟瑟又不是受不住,不用害怕,”圣上卻平靜道:“耶耶重些,也使得?!?/br> 第62章 楊徽音語凝,她不知道要如何回應,板著臉道:“郎君明日上朝,和我耶耶爭論我到底要這樣叫誰合適?!?/br> 圣上見她腳步加快,不免一笑,喚她道:“就是郎君真去說了,你阿爺肯定也會贊同的?!?/br> 她呆住,阿爺聽到之后不是贊不贊同的問題,她擔心隨國公聽到之后會羞憤得直接當場觸柱。 當然如果阿爺沒有這個觸柱的膽量,圣上問他,他肯定也不能說不行,可能他這么多女婿之中,實在沒有一個像圣上這樣叫人害怕畏懼又冷不防會叫人覺得稍微不要臉的君王。 “郎君怎么總是欺負我?”她含了嗔怨,轉身去扯他衣袖,妥協道:“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不取笑你,郎君也別取笑我,就這樣把賬平了行不行?” 圣上卻揭她的老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信?!?/br> 他說的確實也沒什么錯,楊徽音自問她說的話才不會當真,以后心癢起來,哪里忍得住不拿自己最親近的人取笑捉弄,于是服輸一般,低聲叫了一句“耶耶”。 她滿面紅暈:“這下郎君總滿意了?!?/br> “耶耶帶你去猜燈謎,”圣上取笑過了便握住她手:“好了瑟瑟,我不拿你尋開心了?!?/br> 她卻不信,正要側過頭去不理他,然而人群涌動,遠遠隔了一條街,她驚呼了一聲“耶耶”。 圣上應了一聲,含笑問道:“七娘,看見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楊徽音卻轉身伏在他懷中,緊緊躲避,示意他別去看那湖藍袍子的中年郎君:“圣人,阿爺和朋友在那邊!” 皇帝攬過她的背安撫,“這有什么,他又不知道我們說些什么,見到了只知咱們夫妻感情和睦,不是更好些么?” 更何況他們還戴了面具,楊文遠怎么認得出。 但她卻心虛得過分臉熱,如談情說愛時一般怕被父母當場捉住,連聲道:“快走罷!” 楊文遠今夜被尚書郎崔書燭約出來飲酒,這人一把年紀,出身名門,然而卻一直屈居閑職,兒子位居九卿,比他的官職還高,他去歲與南平長公主和離,皇帝看在他知情識趣的份上便提拔了些許。 崔書燭知道楊家正蒙恩遇,榮寵盛極,圣上又明確地不喜歡南平長公主,因此很是放心地與隨國公一吐腹中苦水。 他們當年同是五姓望族,就讀太學,何等恃才傲物,只是崔書燭又年長他七歲,早早尚主,仕途不得意,而楊文遠也是不上不下十幾年。 然而如今隨國公府出了皇后,便額外加封一等承恩公,滿門遂貴,然而他卻與長公主和離,說不上高興,也談不上悲傷,只剩下一肚子牢sao。 本來楊文遠見今日外面嘈雜,并不想過來,然而禁不住人家盛情邀請,還是出來沾一沾人間煙火氣。 然而這一出來,他便收獲了意外的驚喜。 “隨國公這是在望什么,哪家的漂亮娘子么?”崔書燭已經安排好了小宴,見楊文遠頻頻回顧,不覺有些好笑,調侃道:“我替你將她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