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
圣上在辦事的時候就不愿意多與她言語,自然兩人愈發契合,便是不說,也知道動她哪里能叫她開口,哪里又是她的軟肋痛處。 他總是溫柔的,很少用強,只是這樣的情熱過后,她便覺得有些放縱的不舒服了,與他抱怨道:“郎君,確實是我太小了么,每回盡興,比看過一本書還要累。” 圣上偶爾也會面紅,然而當她這樣說的時候,心也一道跟著熱起來了,他溫聲道:“瑟瑟現在還做夢么?” 楊徽音想了想,這倒是件好處:“被郎君折騰壞了,累得沒得工夫做夢。” 但她睡眠上卻多是白日里補回來,“哥哥,哪有你這樣的?” 圣上愛憐道:“既然有益于你安睡,郎君就再多辛苦一些也沒什么。” 楊徽音聽他這樣說都有些被氣得郁悶,什么時候圣上也能這樣大義凜然地說起哄騙人的話來了。 “我不,”她生氣道:“我寧可去騎馬。” “騎什么不好,你控馬又不好,就不怕自己摔下來?”圣上平靜道:“倒不如郎君,我還比馬溫順些。” 楊徽音一時沒有聽懂,等她醒悟過來,慢慢轉過來啐了他一口,起身到外間去避開了。 話雖如此,兩人的次數,漸漸也就緩下來了。 楊徽音倒是想得很好:“兩三日一回就很好,我還要有小日子的,郎君和我各吃幾回,次數便多了。” 只是圣上吃一回藥總會有些不舍,哪里舍得只來一回,他含笑不語,這個倒也沒什么:“瑟瑟說的對。” 她雖然避子,卻又覺得一旦成婚,無論是皇室還是臣子或者外戚,都會很盼望她生一個皇子,任憑是誰吃太多也不好,“可是成婚之后又預備生養,又不能立刻停了便吃坐胎藥。” “咱們兩個身體康健,瑟瑟還要吃什么坐胎藥?”圣上最后卻有些不大贊同,“瑟瑟十一月末便要回家待嫁的,從此分別,便是一月有余,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他目光灼灼,在她身上打了一個轉,而后笑道:“其實相較新婚燕爾,東宮之事也不必太著急,來日方長,瑟瑟不用擔心子嗣的事情。” 她含羞,卻未想到自己還要回家一趟住許久,也有些想念郎君夜里的強壯,輕聲道:“圣人不希望明年便有好消息?” 等他們頭一個孩子生下來,皇帝也總該三十有二了,可他卻是嘗到了滋味,對子嗣反而不急了。 “朕自然想要一個和瑟瑟的骨rou,”圣上聞言垂眸,捏了捏她的手心:“不過朕有瑟瑟就已經很知足了,子嗣的事情著急也沒什么用處。” 他想了想,忽而逗她笑:“實在不行,尚且有朝陽在,朕也不介意過繼一個她的孩子,把這孩子抱給你不好么?” 楊徽音見圣上有一瞬的黯然,猜測是他想起前生的荒唐,并不覺得此舉多么荒謬,只是調侃:“那圣人得趕緊賜婚才好,朝陽長公主現下正是婚育的年齡,可總不見上皇與你這個做兄長的上心。” 她的郎君怎么就不盼著有一個他們血脈的聯接呢,只是她卻不能有罷了。 “正主自己都不急,”圣上笑道:“上皇與太后總是閑不住的性子,等將來也要去外面多走一走,屆時朕準備將阿冕遣離長安。” 圣上所言或許有關政事,既然是軍中調動,楊徽音便不問太多,只道:“宇文家出能征善戰者,宇文郎君能子承父志,也是好的。” “瑟瑟家中也是行伍起家,”圣上淡淡一笑:“說不定日后也會有大才。” …… 皇帝的婚事定在冬日,這個年過得便是愈發熱鬧,宗室知道皇后在宮中久住,雖然偶有不忿者,然而礙于南平長公主被貶謫、情郎自此消失于人世的前車之鑒,自家都收斂了許多,無人敢非議。 圣上一再得罪宗室,頗有其父兄的作風,一反往年客氣,大約是鐵了心覺得自己尚且能與皇后生出皇子來,因此不需要再忍耐那些不客氣的皇族來延續血脈。 楊徽音十一月末回家,臨近年關,隨國公府的熱鬧,幾乎達到了鼎沸。 她在家中這一回要住許久,因此楊文遠早早接到消息,特地為皇后安置了新的院落,伺候的人都是從宮中來的,不需要楊府額外添置些什么。 楊文遠在正式的婚姻上總還是一個保守的人,但也許是被皇帝的不遵禮法踐踏底線太多次,見皇后十一月便自宮中回來,很是有些不安的疑心。 他悄悄往院中去拜見,遣退了侍奉的奴婢,連家生的皖月也沒有留。 “娘娘與圣人可是生出什么齟齬?” 伴君如伴虎,楊文遠并不希望她還沒來得及坐穩后位,便與皇帝嫌隙漸生,沉吟片刻,斟酌道:“夫妻之間講究恭順,夫為妻綱,娘娘太小,萬一有不如人意處,稍微聽一聽圣人的話,想來也沒什么事情。” 趁著如今情意還在,他得盡量提醒女兒,不要與皇帝爭一時意氣,怎么也得等生育皇嗣,扶持他做東宮才好。 楊徽音莞爾:“我與圣上能生出什么齟齬,阿爺是不是糊涂了,哪家的女兒成婚待嫁,不是在自己的娘家,而是在夫家的?” 這自然是正理,但或許是和做了翁婿有關,楊文遠覺得皇帝便不是什么正經的人,他是男子,當然更明白男人的心思,“阿爺……” 皇帝從前還未得手時待瑟瑟是何等熱切,萬乘之尊,不顧流言,不避暑熱,親身到皇后家中探望,情濃之至,天日可表,幾乎比天氣的炎熱還要燙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