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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憶南緩步走了,秦嶺氣極:“喂!” 唐粒舉起防狼噴霧,對準秦嶺。鯡魚罐頭會讓自己也招架不住,還是這玩意好使,秦嶺劈手就奪,唐粒毫不猶豫就噴,秦嶺跳開了:“你跟姓周的什么關系?” 唐粒乘勝追擊,避開秦嶺的眼睛,連噴幾下:“關你什么事?我討厭你,變態,神經病!再敢污蔑我爸,我弄死你!說到做到!” 給他出了餿主意,卻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唐粒悔不當初,她跟秦嶺沒什么可說的,把防狼噴霧扔回隨身背包里,跑了。 秦嶺又是咳嗽又是噴嚏,難受得不行,強自追上去。唐粒氣鼓鼓,越走越快,好好的約會,被這人攪了,掃興。 巷口的便利店門口有幾排共享單車,唐粒掃碼,騎車而去。暗處里,周憶南點了一支煙,大學時,唐粒就是不容易被欺負的性子,挺好,但還是想看著她一點。 秦嶺叫的代駕開車很穩,跟唐粒前后腳到達華夏集團。唐粒把單車鎖上,被他擋住去路:“我真有話跟你說。” 秦嶺臉上紅腫一片,好不可笑,唐粒大步往公司走,秦嶺追著她問:“你為什么不早說?” 唐粒沒看他:“說什么?” 唐粒被三個干爹供養震撼了秦嶺,但當晚他就尋思不對勁。那個修車的老張不是唐粒的繼父,是干爹之一?大學同學里,樣貌不及唐粒的女孩也能找到糖爹,唐粒找不到有錢的干爹嗎? 跑車送修后,唐粒對老張非常維護,老張一定對唐粒很好,唐粒不是為了錢和他在一起的,此事另有名堂。 上午,秦嶺去修理廠找老張:“放過你了,不用修了。” 老張不干,他自負技藝,難度越大,修起來越過癮,只要秦嶺給他時間。秦嶺問:“你是唐粒的干爹嗎?” 老張皺眉:“干爹這個詞有些不好聽的意思,是養父。” 秦嶺腦子里叮鈴一聲,盯住老張:“公司有人傳閑話,你跟我說說,事情是怎樣的。” 老張爆粗:“是不是那個劉智博又在胡說八道?” 秦嶺得知原委,原來三個養父是唐粒亡父的工友,講義氣才輪流接濟她多年,他頓覺神清氣爽:“中午請你吃飯!” 老張謝絕了,他有幾個急活兒要做,秦嶺走出幾步,折回來:“她為什么不跟人把話說清楚?” 唐粒初中時跟好友說過,但被人傳得全校皆知。老張嘆氣:“她從小沒爹沒媽,不想被人可憐。” 秦嶺一愣:“媽也沒了?” 老陳他們三個年輕時和唐父是工廠同事,工廠倒閉后,眾人各謀出路。唐父死于工地的生產事故,唐母在銀飾店上班,很艱辛地養育唐粒,很快也去世了。那年唐粒才七歲。老張不欲多談:“你別追著問她,問了她又難受。” 秦嶺沒問,去醫院找另一個養父老王。老王正等著化療,秦嶺自稱是唐粒的對頭,老王哈哈一樂,追求者還差不多。 秦嶺和老王,一個紈绔,一個曾經的紈绔,兩個不著調的人一見如故,相談融洽。 秦嶺刷出唐粒在小洋樓吃飯的照片,趕著去找她,但唐粒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他跟到電梯口,想道歉,拉不下臉,何況被唐粒噴得滿臉狼狽,道歉的話不想說了:“我跟老王他們約了吃飯,他說看你時間。” 被秦嶺拉去會議室,別提多難堪,再跟他一起吃飯,風言風語只會愈演愈烈,唐粒冷哼:“我缺你一頓飯吃嗎,走開!” 電梯門開,唐粒讓到一邊,秦嶺別別扭扭地說:“好吧,昨天算我不對。” 唐粒搶白:“什么叫算你不對,你本來就不對!” 秦遠山和錢自來步出電梯,唐粒一愕,小聲喊:“秦總,錢總。” 秦嶺閉了嘴,扭頭走了。唐粒閃身進電梯,飛快按下關門鍵。秦遠山回頭看了幾眼,女孩一頭長發束成馬尾,露出光潔明凈的額,一雙杏仁眼顧盼靈動,像一只活潑潑的小云雀。 周憶南向沈曼琳復命,秦嶺和唐粒不像有過首尾的。但轉頭人事部就發出通知,唐粒被調到秦遠山身邊,擔任總裁辦秘書。 從天而降的調令把唐粒搞懵了,溫迪打來電話,通知她盡快辦好交接手續,搬到19樓,她的工位在秦遠山辦公室。 唐粒急了:“等秦總回來,麻煩告訴我一聲。” 市場部同事當面都道賀,但公司官網論壇嘩然,有人陰陽怪氣,嘲諷唐粒母憑子貴,唐粒看了兩眼,關了網頁。 秦遠山回了公司,唐粒沖去澄清真相,發誓沒和秦嶺談戀愛,肚中骨rou更無從談起。秦遠山一笑置之:“明天起坐我對面。” 秦遠山辦公室是套間,溫迪在外間辦公,但唐粒跟秦遠山都在里間,辦公室面對面。唐粒傻眼:“請您相信我!” 秦遠山笑道:“請你也相信,當秘書沒那么難。” 唐粒窘迫:“可我才上了幾個月班,可能還不能勝任工作。秦總,機會是留給做好準備的人的,我還沒做好準備。” 秦遠山搖頭:“機會是留給愿意嘗試的人的。” 比起乖張任性的秦嶺,他父親堪稱和藹,兩鬢微白,身材挺拔,被他用一雙和善雙目殷殷看著,唐粒咬咬牙,接招:“我試試看。” 走出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唐粒成為秘書的消息傳遍集團。她去人事辦轉崗手續,回市場部收拾個人物品,迎面碰到周憶南,她急得想解釋,周憶南說:“別緊張,需要幫手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