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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川他不是人啊!我怎么能跟他比呢?”司珂回答地理所當然。 “誒誒,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我看人家行川人哪哪都挺好的。”李桂蘭最終還是把司珂拽了起來,將Amber的狗繩交到她手里,“趕緊去遛狗。” 門口鞋柜邊上,司珂懶洋洋地拉上藍色運動服的拉鏈,不情愿地趿拉上鞋,還在小聲嘀咕著:“我造的什么孽啊!我是養狗員么?餓著肚子呢。哼,我想睡覺,我要睡覺,小柯柯都要睡眠不足了。” 廚房離鞋柜的位置很近,李桂蘭拎著搟面杖探出頭來,“趕緊去,遛完Amber,回來給你做手搟面!” 才起床的司建國,走下樓,看見司珂撅著嘴嘟嘟囔囔地出了門,他跟李桂蘭說:“媽,周末你就讓珂珂睡唄,一會兒我去遛狗,不是一樣的嘛?” “那你不早點起?來自老母親的吐槽,擲地有聲。李桂蘭又提醒著:“四月啦,Amber已經嗷嗷叫了半天了。你以為鄰居都跟你們父女兩似的?睡得跟只豬一樣,什么都聽不見?” 李桂蘭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早起遛遛狗,讓Amber別叫了,讓鄰居好好睡會兒嘛。” 司建國四十多歲的人了,一早被母親數落,不好意思地笑笑,本著“女人說啥都是對的”的原則,他撓了撓臉,想在老母親面前,表現出來有用一點的樣子,假裝噓寒問暖道:“媽,那個Amber是病了么?一般早上也不叫啊。要不,我一會兒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我不是說了?四月了嘛,”李桂蘭嘆著氣,搖著頭,“哎,小狗子發情期到了啊。要么……你就去寵物醫院給Amber做了絕育,嘖嘖。這事你們父女兩商量商量,現在的養狗理念啊,跟我們老人家不一樣,不一樣。我聽鄰居們說,要是做了絕育,狗這樣還能活的長一點。哎……你們定吧。” 司建國尷尬地點點頭,“行,那我回頭打聽打聽再說。” 雅筑花園小區占地面積很大,若是從最外側的過道慢跑一圈,也要二十分鐘。陸行川身高183,腿長,跑得比較快,也得十幾分鐘。他才跑了兩圈,路過家門口的時候,就被田淑香叫住,“小川!帶著蘿卜一起跑!這臭狗子哼哼唧唧半天了。” 陸行川只好牽著狗繩,帶著蘿卜遛彎。 蘿卜一直慢悠悠地走著,活脫脫一個走馬觀花逛街的浪子,它左聞聞,右聞聞,顯然是在分辨氣味,打算放水占領地盤。陸行川剛好跑出了汗,就由著蘿卜,慢慢地走著。 他一手牽著狗繩,一手撥弄著手機,瀏覽一下社會新聞。 不知為什么,一個大力襲來!抻著陸行川手上的狗繩! 只見蘿卜突然興奮起來,猛地跳起,掙脫了狗繩! 陸行川一時沒有準備,手抖時,手機“啪”打落在地上。 他撿起手機去追時,蘿卜已飛快得朝著路的盡頭跑去! “蘿卜!回來!蘿卜回來!”陸行川一邊追一邊喊。 另一廂,司珂正拉著Amber以龜爬的速度在漫步。忽然前方跳出來一團淺黃色的東西,她定睛一看,“誒?蘿卜?你怎么跑出來了?” 她才要伸手去抓蘿卜的狗繩,就發現蘿卜開始咬Amber的尾巴毛。 Amber躲,蘿卜追。 然后,兩只狗狗就在一躲、一追中,在原地繞起了圈圈。 蘿卜明顯很興奮,跳得老高,要去撲Amber。Amber有點拒絕,一直躲啊躲啊,快速閃躲期間,就甩開了司珂的狗繩。 “蘿卜!你干嘛?別咬Amber!別咬啊!”司珂害怕了。 “蘿卜?蘿卜!”正在這時,陸行川的聲音傳來,他跑到司珂跟前,大口喘了一口氣,感嘆著:“跑這來了。” 司珂著急地叫著:“陸行川!你怎么連狗繩都拉不住?!” 陸行川從頭到腳掃了司珂一眼,“蘿卜應該比你還重,我怎么拉得住!” “你什么意思?”司珂瞠目看他。 陸行川才反應過來,“我的意思蘿卜很重,用力的時候,力氣很大。” “你說我像狗一樣,拉不住!” “……”女人字斟句酌起來,邏輯思維是可以爆表的,陸行川愣了愣,“不……不是那個意思。” 司珂懶得理他。她嘗試著去抱住Amber,可兩只狗跟打架一樣,咬來咬去,明顯Amber體型要比蘿卜小很多,看起來很吃虧。 這兩只狗加起來一百多斤,司珂拽不住。她求助于陸行川,“你看看,蘿卜一直在咬Amber啊,給它咬壞了怎么辦?”狗狗之間,咬來咬去,聞來聞去很正常,可明顯蘿卜有些過于激動了,一直在努力向上跳著撲Amber! 司珂眼睛眉毛都擰做一處,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見陸行川傻愣在一旁,她只能嘗試著去喚醒狗了,“蘿卜!蘿卜!我們不是朋友么?你別傷害Amber啊!” 陸行川并不是反應遲鈍,相反,他看見蘿卜奔向Amber的時候,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之所以發呆,是在電光火石間,思考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蘿卜作為一直發情的公狗,在向Amber這只母狗求愛這件事,他要怎么和司珂解釋? 第二個問題,他明白兩只狗在干什么,這種事情,該怎么阻止? 這兩個問題,確實棘手得很。他很快做出判斷,無解。 只好下手抱住蘿卜的身子,妄圖和一只公狗拼蠻力,并從根源上,對它展開計劃生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