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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會熱鬧的一如往昔,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五彩繽紛的花燈掛滿了街頭,琳瑯滿目的小吃攤上,熱氣騰騰的冒著白煙。聞著食物誘人的 香味,沐歌撒歡似的放開蕭逸遠的手,直直的沖了過去。沒多久,她就已經滿頭大汗,一張小嘴也吃的溜圓。 在修心宗,修士們的飲食都極為清淡,基本上只有煉氣期的修士們才會簡單的食用一些谷物。而等到筑基以后,絕大部分的修士們都會選 擇辟谷,不再輕易食用人間煙火之食,生怕這些凡塵俗物玷污了自身的清潔。 而像白修長老這種元嬰大能,頂天了也就會偶然食用一些靈植、靈獸解解饞。沐歌跟在自家師傅后面,要幾年才能吃到一次像樣的飯菜。 更別提這修士們的廚藝,那真是一言難盡…… 所以啊,對于吃貨沐歌來說,這一年一次的七夕廟會簡直是牢監放風、解放天性的大好日子。 只見她左手抓著七八個烤串,右手捧著一只比她臉還大的燒餅,還兩眼放光的盯著對面正新鮮出爐的烤鴨,那垂涎欲滴的樣子讓身邊的蕭 逸遠簡直有一種扶額的沖動。 “蕭逸遠,這個!” “不對,蕭逸遠,那個!那個!” 蕭逸遠被沐歌指揮著去買冰糖葫蘆,他抬著頭,好不容易在一串串火紅的糖葫蘆中挑中了沐歌指定的那一串。 蕭逸遠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倏然回頭,卻見那人安靜的站在燈火闌珊處朝著他微笑。遠處斑斕的燈光倏然變成了背景,溫柔的月光灑在 她的身上,仿佛給她渡上了一層白茫茫的光芒。 看到他,她笑著跑過來,眼眉彎彎,好似把這漫天的星光都摘了下來。 “蕭逸遠。”沐歌笑,奪過他手中的糖葫蘆,“你這個笨蛋……” 感到心臟猛然的一撞,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沐歌挑眉。 “小師妹,我……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什么?”沐歌抬著頭好奇他那形狀好看的薄唇會蹦出什么話…… “啊!”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從集市中傳來。 “吃人啦!快跑啊!” “救命啊……” 驚慌失措的聲音紛至沓來,沐歌踮起腳來看,卻見一大群人慌亂的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 “發生什么事情了?”蕭逸遠隨手抓住一個人問道。 “啊!啊!”那人猛烈的掙扎了幾下,卻沒掙脫開來,只得沒沒好氣的說:“前面的街市有魔物吃人啦。哎呀,你快放開我啊,逃命要緊 !” 蕭逸遠一放開那人,便見他一溜煙就跑的沒了蹤影。 慌亂的人潮涌來,一個個哭爹喊娘,狼狽不堪。仿佛剛從修羅場逃脫出來一般,小孩哭鬧,女人手足無措,男人束手無策。幾個大家閨秀 連鞋子也跑掉了,披頭散發、毫無矜持的叫喊著。而稍遠的地方,有幾個壯漢捂著鮮血淋漓的肚子,大聲呻/吟著。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蕭逸遠下意識的就把沐歌護在了身后。 “怎么啦?”沐歌抓著他的衣襟,忐忑的問道。 “有魔物作祟!”蕭逸遠回過身來,低頭認真的看著她,囑咐道:“我現在就過去看看,你快趕回山門找我師父。” “可是……” “快去吧,注意安全。”此時,這少年人的聲音竟然低沉而又帶有磁性,隱隱有一種不符合年紀的穩重感。 “好吧。”沐歌放開了抓著他衣擺的手,“你也要注意安全哦。” 看著蕭逸遠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人潮中,沐歌有些泄氣。一起進的修心宗,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堪堪才過了煉氣中期的實力,而被譽為 修心新秀的蕭逸遠刻苦堅韌,早已突破了筑基中期。 眼看著這涌來的人群越來越多,雖然,沐歌也很想跟著蕭逸遠一探究竟,但是想來如果自己跟去,也只能做個拖油瓶的角色。 于是,沐歌一轉身,運用起靈力,飛快的朝著修心宗奔去。 一路掠過驚慌失措的人潮,沐歌心急如焚,越跑越快。樹林飛快的倒退著掠過。待到沐歌回到修心山山腳下,卻發現自家師傅白修長老帶 著一隊師兄師姐,正整裝待發。 原來,天下第一的修心宗地界竟然有魔物作祟,這簡直就是對人間正道赤/裸裸的挑釁。修心宗掌門浩云真人一拍桌案,生生拍碎了一張 花梨木書桌。而白修長老也破關而出,主動請命帶隊圍剿魔物。 沐歌急沖沖的趕上前,匯報了集市上發生的情況,并且告知自家師傅蕭逸遠已經單身一人去探查情況了。 白修長老撫須略一沉思,隨后一揮手就帶著眾多弟子出發了。 待到沐歌再次回到街市上,原本繁華熱鬧的七夕廟會到處殘留著魔物肆虐的痕跡。那些來不及逃散開的人們,無一幸免的被開膛破肚、挖 心剖肝。這原本平安祥和的街市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遍地殘肢、血rou橫飛、血流成河,只余幾盞精致的花燈在風中無力的擺動。 沐歌被這場面深深的震驚了,突然意識到,這并不再僅僅是她筆下的二次元世界。而是真真切切確實存在著的生命,他們有歡笑、有痛苦 、有親人愛人、有自己的生活。看著這些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驟然消失,沐歌的身體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 --